余筝的脸偏到一边。
还没来得及打开微信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余筝同行的朋友见到这一幕,吓得直哆嗦:“你、你干嘛打人!”
“你、你打我?”
余筝被她这一巴掌给扇得脑子嗡嗡作响。
懵了一阵后,她捂着火辣辣的左脸,气急败坏道:“南秋,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打我!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她先动手的吗!报警,我要报警!”
“这位小姐,实在抱歉……”
工作人员上前安抚,却被余筝一把推开。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干脆冲上前去,想要将气给找回来。
“怎么回事?”
盛亦淮从人群中走出来,看向面色惨白的南秋。
“怎么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一些过来消费的客户听到动静,都从包厢里出来,围着她们。
“听说是她打了她。”
“两个人发生口角了吧!”
……
众人都对她们指指点点。
似乎都在议论南秋不该先动手打人,对此,南秋确实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余筝一直与她不合,侮辱她就算了,还把她与沈驰分手的事情拿出来说,她气到失去理智了。
“没事吧?”
盛亦淮按着她的双肩,迅速将她打量一下。
“没事。”
就是气得慌!南秋紧紧握着拳。
“我说呢……”
见面前的男女旁若无人地露出这般亲昵动作,余筝后知后觉,指着盛亦淮道:“我说你哪来的底气?南秋啊南秋,原来你是新找了个靠山,不过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余筝,你再胡说八道!”
“我不介意再收拾你一顿!”
侮辱她就算了,还把盛亦淮连带给骂了。
“你们看,你们看!”
“她还要动手,保安呢,都死了吗!”
“这样的人还能在这里工作!”余筝叫嚣着,“你们大堂经理呢!”
——在这里工作?
这话实在带有太强的侮辱性。
盛亦淮眼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胡言乱语,一把将南秋护在身后,冷冷地对上她:“刚刚,是我太太打的你。”
“对!”
“还算你识相!”
余筝出了口气,不依不饶道:“说吧,你们要怎样赔偿我?”
“赔偿?”盛亦淮忽然一笑。
他淬冰的目光吓得余筝退了两步。
“我没动手,已经对你很客气了,”他往外一指:“请你出去!”
“!”
盛亦淮的话不止余筝没想到,连南秋都没有想到。
他连一句询问都没有,却有着对她绝对的信任和袒护,看着他护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她险些酸了眼眶。
“还有没有天理啊!”
被南秋打了一巴掌就算了,还要被她的靠山当众奚落,余筝自觉脸都丢光了,索性大闹起来:“你们都看看!他们打人还有理了!你们负责人呢!让他出来!”
“这样没素质的人居然能够来这个会所,保安,保安!”
“小姐,您请稍安勿躁。”工作人员安抚着余筝情绪。
余筝根本不领情,指着他们继续撒泼:“叫你们经理过来,我要投诉她!”
经理火急火燎赶来。
然而一看见盛亦淮居然是当事人,当即倒抽一口凉气,磕磕巴巴道:“盛总,这、这这这……”
“撵出去!”
余筝目瞪口呆。
会所的经理也错愕着。
“听不懂我的话吗?”盛亦淮的口气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混蛋!别碰我!”
余筝被两个保安架出去,嘴里还不忘道:“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可是余坤,你们敢这么对我!”
她的闺蜜没见过这种场面,人都给吓傻了。
然而这个会所的经理对面前的这个男人超乎寻常的敬畏,她好像瞧出些苗头,赶紧将余筝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准备劝她先别闹了。
“余坤?”
盛亦淮打了个手势,保安当即停下。
他冷笑一下,语气如冰:“那好,以后余家的人都别进了!”
“你谁啊你!”余筝气得涨红了脸。
余家在容城也是有头有脸的,盘根错节,面前男人这样的口气,简直反了天了!
盛亦淮看都没看她,只微微侧身,安抚着身边的南秋。
这一幕俨然刺激到了余筝,余筝张口就要骂他们狗男女,会所的经理立即打断她,给她使眼色,直白道:“余小姐啊,这位是我们老板!”
“老板?”
“怎么可能!”
这男人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这个会所的老板?
余筝重新将盛亦淮打量着——
男人身上的饰物无一不是高奢,哪怕就是袖扣,怕是都要六位数。
再看看他的脸。
男人的脸棱角分明,透着一种凛然英气。
相貌虽然及不上沈驰,但气质独一无二,哪怕是在人群之中,也会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但又不敢主动亲近他,那种威然之气令人害怕。
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
会所的经理八面玲珑。
见场面尴尬,而余筝还想不依不饶,他忙劝说道:“哎哟,大小姐啊,您可就别闹了,您眼前这位真的是我们老板。”
真的是老板和老板娘啊!
她们在人家的地盘挑衅老板和老板娘,俨然跟跳梁小丑一样,脸都丢光了,余筝闺蜜忙扯了扯她,说道:“筝筝,我们一会还要去珠宝展呢,时间快来不及了!”
“哼!”
心里虽然不甘心,但是面前人多势众,余筝也不敢再纠缠,踩着恨天高的鞋走了。
“可算走了!”
“瘟神啊!”
会所经理抹了把汗。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盛亦淮还拉着她的手。
“我还有事,先走了。”
南秋戴上墨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南秋!”
“抱歉,我去看看。”
盛亦淮对朋友说完,立即追逐她的背影。
后面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见此,笑说:“嫂子生气了,看盛哥这着急的样子。”
旁边一人也笑,附和着道:“怎么不着急,盛哥你们还不知道,那可是兄弟们中最疼媳妇儿的人,呵呵……”
“那是,那是!”
“今天本来还说要带嫂子去慈善拍卖会,结果出了这种事情。”
兄弟们看向盛亦淮追出去哄着,抱着老婆那副冰山崩塌的样子,乐道:“我看哪,盛哥今天要是哄不好媳妇,晚上估计要睡书房了!”
“盛哥这么一个风云人物,居然也有这一天!”
“哈哈哈,一物降一物!”
“话说,嫂子什么来头?”
“那肯定不简单!”
“走走走。”
“打牌去!”
客人们都回到包厢里,会所的经理长长出了口气,立马把服务员给叫过来,教育道:
“记住了吗!刚刚那个就是你们老板娘!”
“下次都有点眼力见!”
“是!”服务员们异口同声道。
而在这边——
南秋快步往外走着。
但走到外面之后却又有些茫然,是司机送她来的,说真的,她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往哪儿走,只是想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倏料,下一刻,她的胳膊被盛亦淮给拉住了。
“你怎么来了?”
看着盛亦淮担忧的神色,她的声音有些许哽咽。
盛亦淮将她的墨镜摘下来,果然看到她的眼睛已经红了。
“对不起,”她忍着,“我给你惹麻烦了……”
“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她解释着提前离开的原因,“刚才那么多人,我这个样子会给你丢脸……”她还没说完,就被动地撞进他的怀里。
“我知道。”
“是你受委屈了。”
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南秋僵住。
同时他的这句“你受委屈了”,更是戳中了她的软肋。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烟草,混着醇厚的酒水的气息。
她紧紧地贴在他的心口处,能够听到他胸膛坚强有力的跳动声,她愣了一阵,后知后觉地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几个人从身边经过,她赶紧将头一偏,藏在了他的胸口。
等行人走开之后,他才松开她。
看着她眼里盘旋着的泪,他抬起手轻轻给她擦了擦,温声道:“走吧,我们去车里说。”
“嗯。”
他拉着她的手。
她一路都是懵的状态。
直到车身的灯闪了闪,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南秋才回神,顺势坐进去,结果忍到现在的情绪就崩了,一面拿着纸巾,一面发泄着。
余筝的出现勾起太多往事。
她不想这样,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盛亦淮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陪着她。
等她发泄得差不多,他才拧开一瓶矿泉水给她。
“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想到余筝那么趾高气昂的样子,偏偏她教训了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恶劣的后果,而盛亦淮从头到尾都没责怪过她,她更是过意不去:“我这个盛太太实在不合格……”
“不会。”
“忍气吞声那还是我盛亦淮的太太吗?”
在南秋愕然的表情中,他看向她红彤彤的眼眸,说道:“看起来,你还没有解恨。”
“刚才已经打了,为什么不干脆多打两巴掌?”
“呃……”
不觉得她打人不对,甚至让她多打两巴掌!
盛亦淮也太纵容她了!
“算了。”她都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心头的火气、憋屈,就这样被他的话给温柔抚慰住了。
余筝家世背景不简单……
盛亦淮又是个生意人,大多数时候都以和为贵,而今天他似乎被激怒了。她不想因为自己把他给牵扯进来,就没有火上浇油:“其实也不是没有解恨,余筝那么傲的一个人,吃我这巴掌有得难受了。”
“那就好。”
盛亦淮抽出一张纸巾,一点点慢慢地帮她擦掉晕掉的眼妆。
在南秋眼睫一颤,目光惊吓到避开之后,他接着说道:“不用有太多顾虑,在容城,还没有能让我低头的人,所以,你想怎样就怎样,用不着看任何人脸色!”
这话太惯着她了。
就连她的亲生父母都没有这样说过。
南秋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我们去吃饭。”盛亦淮看了眼手表,发觉已经过十点半了。
盛亦淮喝了酒不能开车,南秋只好坐上了驾驶位,在车辆启动之前,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你今天原本叫我过来干什么的?”
刚刚余筝闹事时,他的身后还站着不少人,她有点不安:“还让我打扮一下,该不会是想介绍我给你的朋友认识吧?”
“嗯。”
“还真是???”她失声惊呼。
想到自己刚刚被人指点的样子,她惶恐道:“现在完了,他们眼里的我大概是个母夜叉……”
作者有话要说:余筝:我爸是余坤!
盛亦淮:你爹是天王老子都没用!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