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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一刻,乌游雪换好衣裙和鞋,白葵与几个宫婢便提着东西回来。
主子硬气起来,那作为奴婢自然随着挺直腰板了。
白葵费了大力气,才让惜薪司前几日扣押的炭都给重新吐出来,至于尚服局那边,自白葵搬出皇帝,便乖乖将御寒物品掏出来,以往一切既往不咎。
乌游雪有分寸,她无实权,不会过火,只要东西拿回来即可。
在皇宫,任何事皆需留一线。
白葵喜笑颜开,调子扬眉吐气又掺杂嘚瑟:“娘娘,大都拿过来了,不过还有些炭,他们那边说让奴婢明日再去。”
乌游雪松口气,实话说,她心里其实没底。
皇帝的名头不是想拿出来用就拿出来用的,乌游雪是存了赌的心思,反正皇帝不会知道她的事,但她也没想到皇帝的名头这么好用。
她回以一笑,灿如桃花:“嗯。”
几日的红萝炭分量加起来有几十斤,黑炭则把剩下的都拿回来,还有暖手抄和汤婆子等。
“等下你把红萝炭,嗯......还有其他我不需要的东西都倒卖给其他贵人,换药膏药酒和银两回来。”
白葵:“是。”
“还有。”乌游雪将她在东宫得的袄裙折好递给白葵,乌游雪只打算留着鞋。
“这套衣裳应该值钱,你瞅瞅有谁要,到时将换来的所有银子去赎回我那块翡翠玉佩。”
乌游雪蹙眉,语气犹疑:“应该是够了。”
“辛苦你再跑一趟了,不过小心点,莫要被人发现。”乌游雪小声说。
“娘娘,确定要换这套袄裙吗?料子瞧着好像挺稀罕的。”白葵踌躇道。
袄裙上的刺绣颜色很淡,胜在精致,绣技独到,像上好的丝织品。
乌游雪存有侥幸,不在意,“无妨,你只管去当。”
晚间,当白葵掏出那块翡翠玉佩时,乌游雪终于露出久违的真心笑容。
翡翠玉佩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一朝被赎回,弥足珍贵。
此间气氛脩嫮。
乌游雪留恋地抚摸玉佩,眸中流露怀念,伤感一会,她将它锁到床下的匣子里。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乌游雪眉间交织的清愁渐渐退散,一双得天独厚的媚眼完全彰显出来,只消一颦一笑,便勾魂夺魄,令人骨头酥麻。
浴间,白葵提来热水,伺候乌游雪沐浴,乌游雪慢慢退下层叠的衣裳,由厚到薄,最后是紧紧缠绕在胸前的白布条。
乌游雪不仅身段妖娆,胸.脯更是丰腴,为此,她需要用布条箍牢自己的胸口。
甫一卸下布条,再无束缚感,乌游雪身心舒畅,但胸.脯又有点胀痛,不太好受。
白葵有点羡慕,巴巴打趣道:“娘娘,往后您还是少缠吧,否则会变小的。”
乌游雪嗔白葵,恼声:“说什么呢,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嘴贫了。”
白葵笑吟吟。
许久,乌游雪沐浴完,便在微微红肿的手上抹些防冻的药膏。
接着白葵慢慢卷起乌游雪的群裾。
乌游雪身子娇气,皮肉细嫩,故而膝盖上的淤青很重,又青又肿,但白葵却未听乌游雪吟痛一声,她知乌游雪是默默忍受。
思及此,白葵心疼地抹药酒,继而轻轻地揉,让淤青更快消散。
外面寒风呼啸,里头却非常温暖,灯灭,乌游雪安稳地进入梦乡。
半夜,乌游雪却意外地做了个梦。
梦中是一双沉冷的凤眸,在黑暗中,这双微淡的瞳依旧明晰,里头有诡谲的熠光流动。
乌游雪稍一与其对视,忍不住挪眼。
下一瞬,响起冷淡的嗓音:“过来。”
乌游雪充耳不闻。
过一阵,声音又响起,如此反复,如恶语般折磨着乌游雪。
直到梦中的乌游雪受不了,委屈应允过去,此语方才罢休。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骤然出现,擒住乌游雪削成的肩,牢牢桎梏住她,令她无法动弹。
旋即在紧要关头,乌游雪从梦中惊醒,起身,衣裳褶皱丛生。
外面的风吹得窗咯吱咯吱响,伴随床头摇曳着的黯淡烛光。
乌游雪云鬓自然垂落,媲美柔顺的锦缎,如倾泻的瀑布,耳边少许细发沾湿,贴在凝脂白玉般的肌肤上。
她潜意识摸额,一手冷汗,背脊不出所料,浸出薄汗,浃得很。
乌游雪心惊肉跳,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自那次宴会之后,她头一回梦魇,梦中的人还是新帝。
荒诞。
乌游雪阖目,鼻尖酸涩,等遍布心海的惊恐慢慢褪去,再而细细琢磨。
她犹觉这话很怪,说不上的怪,怪到让乌游雪无措。
他是皇帝,贤明克己,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乌游雪费解,原先对谢嘉澜轻微的好感霍然消弭。
皇帝,非她能触及的。
谢嘉澜仍然不适应养心殿,在养心殿处理完堆积的政务,谢嘉澜在亥时回东宫。
常春伺候谢嘉澜沐浴。
料理妥当,常春手脚灵活为谢嘉澜换药,重新缠纱布,旋即下去端来安神汤。
谢嘉澜一饮而尽,半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半晌,将压在书册下的信笺抽出来,摊开,随意浏览。
信上内容是乌游雪的籍贯与生平事迹。
看毕,谢嘉澜便将它揉成团,抛进火盆里,任它灰飞烟灭。
常春过来,将折叠的纸交由谢嘉澜,“皇上,是锦衣卫送来的。”
一目十行,谢嘉澜冷哂一声。
瞧着怯懦,不想胆子这么大。
信中所告乃白葵今日所做之事。
谢嘉澜就烛台上的火将信纸点燃,待火苗涌至指尖时,他才松开,指尖略烫。
照如白日的内殿,火光在他眼中起伏踊跃,没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而在东宫外发生的事,亦被慈宁宫的姜太后得知。
作者有话要说:脩(xiū )嫮 (hù):美好。
明天的挪到今天更~~~
早睡早起
明日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