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番外：婚后（2）

算着日子,例假早在半个月前就该光临了。窦瑶琢磨着不太对劲，买了根验孕棒，验过后?果然有惊喜。

去医院检查核实过,有身孕已有月余。她自个儿?偷偷乐了一阵,第?一时间想把这喜讯告诉沈岑。

拿起手机点开最近通话栏,欲点下通话时忽地想起之前无意?中听长辈们说起过，孕期前三个月不能过于?声张。说是孩子“小气”,这事得?掖着,不然容易惊动胎气。

她本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对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欢喜得?紧，不容有差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秉承着小心为上的原则，把孕检单谨慎收好,打算等?胎象稳了再?把这喜讯告知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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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岑近来发现枕边人的行迹越发奇怪了。

从前她自称千杯不醉，一得?空就跟吴小棠去泡吧。现在滴酒不沾，就算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她都不给他面子,酒都给她倒上了，可她连杯口都不碰一下。

事业心那么重的一个人，突然间变得?懒散了。到点就睡,绝不熬夜。吃食也变得?越发清淡养生起来,最夸张的是，她那么爱臭美的性子,刚入秋就穿起了秋裤。

秋裤！那晚他出?差回来,急不可耐地掀开她的长裙打算跟她做一次久违的床上运动,看着她裙下的秋裤简直惊了。冷不丁被她一脚踹下了床，又不知哪儿?惹了她，下一刻就被推出?房门,砸了个枕头过去让他去睡客房。

抛开这些琐事不谈，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她都不给他碰。这女人的情绪，跟如今的股市一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遇事没有向人倾诉的习惯，自己琢磨了很久都没能得?个有参考价值的结论。

被赶出?房门，彻底没了睡意?。

他在没能敲开的房门口站了会儿?，临时决定去看会儿?电视打发时间。顺道去猫窝把刚睡着的猫抓出?来，往沙发上一丢，摁住肚皮翻天?蹬腿抵抗的猫揉了会儿?，拿着遥控器来回调频道。

不知道看什么好，浏览记录里?有窦瑶之前在追的泼天?狗血言情剧。他陪着看过几集，很有助眠效果。

点开那个很有助眠效果的剧，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扔，捉住正要开溜的猫塞进怀，盯着电视屏幕边看边时不时地发会儿?呆。

电视里?的女主?角患了重病，担心牵累旁人，隐瞒了病情，一个人默默承下了所有压力。因?其故意?隐瞒招来了不少误会，之后?就是预料中的接肘而至的麻烦事。剧情拖泥带水，强行煽情，无聊到眼皮打架。

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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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

沈岑醒来时发现沙发对面的电视已经关上了，身上盖了层厚厚的加绒毯。想着应该是窦瑶夜里?起来看他在沙发上睡着了，特?意?给他盖的毯子。

客厅里?静悄悄的。他瘫在沙发里?缓了会儿?，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胳膊，这才支起身找不知道溜哪儿?去的猫。

隔了点距离，隐约听到厨房方向有动静。他挺警惕地往声源处看了一眼，拿起手机看时间，四点都没到。

这个点，谁会去厨房？

他心里?起了疑，放轻动作掀开毯子，从茶几下摸出?近来常把玩的匕首。蹑手蹑脚贴墙行至厨房门口，探头往里?瞧。

窦瑶弓着背，两手撑在洗手台边，正吐着。

看着挺难受的样子。怎么不舒服都不告诉他？

沈岑看着她在的方向，犯了嘀咕。顾不上细思，迅速收起拔了刀鞘的匕首回手收进腰间。

担心突然出?现会吓到她，轻咳了一声，待她稍直起身回头看了过来，才步子挺快地迈进屋。

拿杯倒水，触杯试了试温，手把手带她拿好杯子，问：“怎么吐成这样？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话出?口，他不由联想起前一夜看的那个泼天?狗血言情剧。电视里?的女主?角就是为了隐瞒病情，不舒服的时候会悄悄躲起来一个人忍着，行踪才会变得?格外诡异。

她近来也很反常。

不会是……

他被自己脑中的那个想法吓到了。

“没有。”窦瑶一语带过了他的问题。接过他递来的那杯温水漱过口，揉了揉方才因?犯恶心吐到飙泪的眼睛。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身边，抬起头看他，问：“是我声音太大吵醒你?了吗？”

她的眼睫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痕，像是刻意?想在他面前掩饰什么。

沈岑低着眼看她，皱眉道：“你?不会是……”

欲言又止，一副有话想说又挺难开口的纠结模样。

窦瑶放下杯子，挺诧异地扫了他两眼：“是什么？”

他没接话。眼底郁色渐浓，表情看着格外沉重。

奇奇怪怪的。

没睡饱。窦瑶跟他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会儿?，没心情跟他耗了。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困了，我要去补觉。”

越过他身侧正要往回走，被他一把拽住。

她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就被他弯腰拥进了怀。

“不怕，我会陪你?一起面对的。”他话音凝重道。说话间臂弯收拢，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在说什么呢？窦瑶慢半拍反应过来，她藏起的孕检单可能是被他发现了。

“你?……”窦瑶仰起脸看他，确认着问：“都知道了？”

“嗯。”他眼眶泛红，脸枕在了她肩上，闷声道：“你?是傻子吗？这种事有什么好瞒的？现在医疗水平那么高，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紧张。不过这么大的事，我也是左思右想后?才决定之后?再?告诉你?的。”窦瑶如实道。

他没说话。枕在她肩头的脸又往下低了几分。

肩头悄然湿了一小块，窦瑶很快察觉出?了异常。伸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忍不住发笑：“你?哭什么？跟个傻子一样。”

温柔抚去他眼角的泪痕，哄道：“乖了。有孩子是开心的事，不哭啊。”

“……”孩子？沈岑愣了一下，问：“什么孩子？”

“又跟我装傻不是？”窦瑶曲指给他当头弹了一记爆栗，“我怀孕了啊，不足三个月打算保密的。算你?运气好，提前知道自己要当爹了。”

“怀孕？”沈岑眼底忽地闪出?了兴奋的光色，抱起她转了个圈。转瞬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近身处的矮桌上，两手撑在她身侧将她护好，追问道：“你?说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开玩笑？这话的意?思……你?不知道？”窦瑶听出?了话外音，瞧他这反应，觉得?奇怪，问：“那你?刚刚在哭什么？”

“哭……什么哭？谁哭了？”沈岑拉起她的衣袖蹭干净脸上的泪痕，销毁证据装傻到底，死?不认账道：“你?看错了。”

“哦豁！沈爷今天?很奇怪哦。”窦瑶眯眼瞧他。

沈岑是真?的有种高兴傻了的感觉，并不在意?她的挑衅。低下视线神情专注地看她的肚子，心情很奇怪，既兴奋又紧张。伸手欲抚，担心自己下手重了会伤到里?头的小生命，前伸的手顿了数秒，收了回去

窦瑶一把拉住了他回缩的手，手把手带着他摸自己的肚子，与他抬起的视线撞上，微微一笑：“认识一下吧，这是即将来我们家一起生活的小朋友。以后?，你?们家两个小朋友可要好好相处啊。”

沈岑被她一逗，耳廓泛红。视线重新落在了她的小腹处，嘴角不自抑扬起笑意?：“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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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个刀个刀刀那是什么刀，刀个刀个刀刀一把杀猪刀。一刀一刀一刀刀刀催人老，我的青春小鸟已经飞走了……”

赵志雄那销魂的手机铃声响，正说说笑笑的一桌人都看向了他。

吴小棠把嫌弃全写在了脸上，吐槽道：“什么破歌，难听死?了。”

“世界经典名?曲——《杀猪刀》，你?个没品位的懂个屁。”赵志雄怼了句。起身晃了晃手机，道：“老大，我出?去接个电话。”

沈岑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两秒，点头“嗯”了一声。

这铃声他很不满意?，过于?沙雕，不适合胎教。

待赵志雄接完电话折回来，他不忘提点一下：“志雄，你?这铃声换一下。换一个听着善良一点的铃声。”

赵志雄向来对他的话唯命是从，很听话地应了声：“好的老大。”

划开屏幕，一脸认真?地挑选老大口中“听着善良一点的铃声”。

“瑶瑶，你?这都多少天?不喝酒了？就不馋吗？今儿?个高兴，赏姐妹一个面儿?，一起走一个！”吴小棠说话间拿起酒瓶绕到窦瑶身边，弯腰取杯。

沈岑挺警惕地揽住窦瑶的肩将她护到自己怀里?，不快道：“小心点！别撞到她。”

吴小棠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还没来得?及接话，刚斟了酒的杯子被沈岑拿了去。喝净了杯中的酒，他杯子一放，示意?她可以走了。

“抱歉啊小棠，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医生不让喝酒。”窦瑶及时出?声，安抚着抓了抓吴小棠的手：“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啊。”吴小棠回了神，心道她刚刚差点被那位爷吓死?，还哪有工夫生气。反手抓了抓窦瑶的手，说：“这有什么好气的，身体不舒服是得?好好养。”

回了座，吴小棠挺纳闷地盯着一脸严肃左看右看观察周围动向的沈岑看了会儿?，悄声问一旁的冯沃霖：“这位爷……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冯沃霖被她这话逗笑了，给她杯中添了些酒，压着声道：“护妻心切，理解万岁。”

“我说。”窦瑶在桌下轻轻拽了拽沈岑的衣摆，凑过去，小声道：“我自己会小心的。你?别太夸张了，自然点。”

沈岑的注意?力转向了桌下，脚一挑，再?次勾住了想往窦瑶那边蹭的猫。担心窜来窜去的猫会绊到她，不给猫任何可以靠近她的机会，说：“我挺自然的。”

“……”窦瑶低下视线，看桌下可怜兮兮挂在他腿上的猫，无声叹了口气。

“nāmósānmǎnduō。mǔtuónán。ēbōlàdǐ。hèduōshě。suōlángnán.dázhítuō.an.qiéqié.qiéxì.qiéxì.……”

赵志雄的手机铃声响，吴小棠刚塞嘴里?的一口龙虾肉直接喷了出?来。

“嗐！脏死?了！”赵志雄一下蹦起，匆忙掸落身上的污垢：“吴、小、棠！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跟我过不去呢是吧？”

“你?是不是有病？”吴小棠接过冯沃霖递来的湿纸巾，擦了擦嘴：“你?这什么破铃声，跟念经似的，吓我一跳！”

“消灾吉祥神咒。”赵志雄侧过身，面朝着默然看着他的沈岑露出?个讨好的笑：“老大，这铃声听着是不是特?别善良？”

“……”这家伙真?是比他还夸张。沈岑低头揉了揉眉心，斥了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