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除了云卿的粉丝还偶尔提起几句,白以泽这个名字很快就消失在互联网上。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永远会有比你更新鲜的人、更新鲜的事冒出来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与柏天和约好的拍片,云卿为了呈现最好最完美的状态,打算在家提前做点准备。

“叶老师,你下一部戏是讲京剧吧,你那儿是不是有京剧的资料?”

叶赫这几天都在研究剧本,手边正好放着资料,闻言他右手按住了文件,“小朋友,想拿资料是不是应该有点儿表示?”老虎的日常爱好就是逗小狐狸。

“叶老师,你这是趁火打劫啊。”

叶赫轻佻地扬了一下眉,“亲我一下,就都给你。”

“那我要是不呢?”

叶赫轻笑一声,伸手抓住小狐狸的手腕,将人拉进了怀里,“那就我亲你一下,也都给你。”带着淡淡薄荷清香的唇擦过云卿温软的唇,是这个夏天最好的味道。

云卿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叶赫的胸膛之上,浅浅笑着,眉宇间透着不言而喻的甜蜜之色,“叶老师,你怎么会撩人,什么时候出本撩人手册?”

叶赫收紧手臂,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是某位小朋友肯学,我可以考虑考虑。”

小狐狸摇头,“不学,就等着叶老师来撩我。”

叶赫抿唇笑了起来,“懒虫。”

两人闹了一会儿,云卿才拿到资料,去了书房看。工作的时候,他们会各自分开空间,自己专注自己的事情。

叶赫的新戏很快就要开拍了,然而《戏子》的另一位男主角却还没有敲定。导演施杭急得不行,正跟叶赫商量。

“看了好几拨人,都觉着不够纯净,没有那种味道。叶赫,你看看你有没有认识什么晚辈适合这个角色的。”

《戏子》是民国戏,讲的是叶赫饰演的军阀少帅君濉和京剧花旦褚逸的禁忌之恋。在那个年代,戏子是最低等的人群,被世人看轻。褚逸是个清隽少年,长相俊美,有一颗赤子之心。但乱世之中,这样纯粹的少年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与君濉相恋之后,被人谋害,受尽折磨而死。褚逸是君濉的光,可这光太微弱太渺小了,只短暂地闪亮了一下就消逝了。

这是一部实打实的悲情剧,体现了那个时代的黑暗与残忍。剧本非常有意思,戏剧张力也非常大,但就是特别挑人。施杭又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不肯轻易妥协。

叶赫自然也希望能挑到一个好的搭档,于是道:“去院校里挑挑吧,正好年纪也合适。”

施杭却有些踌躇,“院校里的学生年纪倒是合适,就是怕撑不住这个角色。褚逸前后的变化太大,要是把握不好,这戏就毁了。”

叶赫道:“我不这么认为,褚逸至始至终都是没有变过的。他永远是那个心境澄澈的少年。”不管遭遇怎样的不幸,他永远对未来抱有希冀,只是命运不公道。

施杭想了想,“那行吧,我明天就让副导演到院校里帮我安排试镜。对了,你这几天有没有空,也过来看看?”

叶赫点头答应,“好。”

“定了时间我告诉你。”

“好。”

隔了两天,施杭就打电话邀叶赫一块去电影学院参加试镜会。叶赫就是电影学院毕业的,能借机回母校看看,也是挺不错的。

“今天去电影学院啊?咦……好像离我今天拍摄那地方很近啊。文化馆,是不是就在电影学院东门那边我记得?”

叶赫看了一眼云卿手机上的地址,“是在东门,那正好,结束工作我们一起回家。”

云卿点点头,“好。”

今天要拍柏天和的片子,是用来宣传京剧的,需要化花旦妆,于是云卿很早就去了拍摄现场,程芳也来了。

“芳姐,你度蜜月回来了?”

程芳是在云卿最苦难的时候出现的,她尽心尽力地给云卿,给云卿争取最好的资源,是云卿这辈子的恩人。她一直扑在事业上,连结婚都是趁着云卿休养的这段时间结的。云卿很感激她这些年的付出,特意送了她和她老公去瑞士的蜜月之旅。原定是半个月的蜜月时间,没想到程芳竟然提前回来了。

程芳一身利落西装,走路带风,气场十分强大。她轻轻拍了拍云卿的脑袋,微笑着说:“你姐夫公司里有点急事要处理,正好我也担心你前几天那事儿,就提前回来了。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挺好的,一点都不用我操心。”

云卿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又让姐担心了。”

“你是我弟弟,我一辈子都会担心你的。好了,回头再聊,先工作。化妆老师,麻烦您了。”

“应该的。”

洛菲菲和浩哥照例给工作人员分发饮品,“各位老师辛苦了,这是我们云卿的一点心意。”

“谢谢。”

“不客气,您忙。”

花旦妆化起来步骤繁杂,化起来需要不少时间。柏天和是个讲究人,特意请了著名京剧大师来掌眼。云卿趁机和大师学了些招式,虽然是第一次,但做起来竟然有模有样的。

拍片的时候,不单是云卿一个人,还有戏曲学院的学生。站在专业人员中间,云卿竟也不落下风。他的眸光清澈澄莹,温柔而有力量,右眼尾那遮不住的红痣却又带着独特的风情。每一个动作,精准有范儿,在柏天和的镜头下,仿佛他就真的是一个大花旦。

柏天和的镜头被这样专业又有些独特的云卿吸引,连连咔嚓。之后,柏天和觉得还不过瘾,让人给云卿卸了左脸的妆。一面是风情万种的大花旦,一面是精致帅气却有些冰冷的coolgay,大相径庭的两种气质碰撞,直撞到人的心里。

最后一组,是云卿卸掉花旦妆,连戏服也脱掉,就剩下白衫白裤。他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回眸一望。那一望,他那双精致勾人的眸含着淡淡的笑意。这是个少年,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少年,纯粹简单到极致,让人心尖微颤。

拍摄持续了五六个小时,云卿一点儿都没有喊累,也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的情绪,最后结束的时候还和气地说:“柏哥辛苦了,各位老师辛苦了。”

柏天和拍了好片子,心情大好,“你也辛苦了。辛苦一天了,我请你吃饭。”

“我请柏哥。不知道柏哥喜不喜欢日料,这附近有家餐厅挺不错的。”正好叫上叶老师,云卿暗暗地想。

柏天和除了对自己的转呀挑剔,对其他东西都不怎么挑,“我都行。我去收拾东西,咱们一会儿门口见。”

“好。”

云卿回化妆间换了衣服,然后给叶赫发了个微信。

【卿】:叶老师,约了柏哥一起去吃日料,你那边好了吗,一起过来。

相比云卿今天的顺利,叶赫今天有点窝火。试镜会刚开始没多久,学校礼仪大堂外面就围了一堆人。这倒没什么,最多就是吵闹一些。最让叶赫失望的是,他们今天试镜试了十个小时,没挑到一个好的。

叶赫是天生的演员,天赋极高,看着这些把握不好戏又装模作样的,看着看着就有些不耐烦。所以从中午开始,他就一直冷着脸。也就收到小狐狸的微信,他才露出了点笑意。

【叶赫】:结束了,我和施杭导演一块过去。

【卿】好。(——亲吻.jpg)

叶赫勾起唇角笑了笑,转头对施杭说:“一块儿吃饭。”

施杭也有点有气无力,“行啊。这一天都白忙了,这看了这么多个,怎么就挑不到一个合适的。”

叶赫拍拍他的肩,“别着急,明儿再看看。”

今天是第一场试镜会,明儿还有一场,不过叶赫不打算再过来。在家陪陪小朋友,逗逗他,多好。

柏天和实在太满意云卿的表现,在等叶赫他们过来的过程中,他就忍不住又说起今天的片子,“云卿的镜头感真的特别特别棒,每个动作自然又带着独特的味道。个性鲜明,却什么风格都能驾驭。”

云卿谦虚道:“柏哥您客气了。”

程芳道:“我们云卿还是个小孩儿,以后还请您多多指点。”

“这孩子哪还用我指点,他有自己的想法,把那些想法都表现出来就足够让人惊艳。”柏天和对云卿赞不绝口。

程芳心里挺高兴的,本来以为大摄影师脾气会有点儿古怪,没想到是挺好相处的。她给柏天和倒了杯茶,道:“多谢柏哥这么夸我们弟弟,我以茶代酒,敬您。”

“别客气别客气,能拍到这么好的片子,是我要谢谢云卿才是。”柏天和拿起茶杯,与程芳和云卿的轻轻碰了一下,随后一口饮尽。

三人正和乐地说着话,忽而外头传来“咚咚咚”三下敲门声。

云卿眼睛亮了亮,“进来。”

来的正是叶赫和施杭。

云卿连忙站起来,冲叶赫招手,“叶老师,快过来。”眼尾红痣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红艳勾人,与他清澈晶亮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施杭一下就愣住了,片刻他欣喜地叫了起来,“找到了,叶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