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中场休息结束,楚遥凑到苏格旁边,“我觉得,你同桌好像喜欢你。”

苏格呆呆看着手里的矿泉水,眼前却全是沈燃的脸,闻言赶紧摆摆手:“怎么可能呀!”

“我就不信他一个十七岁的男生,不知道这种行为算……”

苏格显然还在状况外,睫毛扑闪扑闪的:“算什么呀?”

“间接接吻啊宝贝,”楚遥扬起下巴尖,高深莫测道:“而且当着魏寒的面,这叫什么?”

“间接接吻”四个字,就像是往苏格混混沌沌的小脑袋瓜里扔了个烟花,噼里啪啦的小电流刺激着神经末梢顺势而上,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

她可怜兮兮睁着一双小鹿眼,还没缓过神,楚遥就又扔了串鞭炮过来。

“这就叫——宣、誓、主、权,”楚遥撩了撩长发,“好像是跟魏寒说,你问我同桌要水,我就直接和我同桌喝一瓶。”

“这哥们今天真是A爆了!”楚遥语气赞赏。

苏格整个人都不能好了,她干巴巴笑笑,眼睛弯起的弧度要多牵强有多牵强:“你想多了你……”

“那薛航也跟他从小认识还穿一条裤子长大呢,他怎么非过来抢你的?”

苏格脸开始烧,好看的粉色从瓷白的小脸透出来,像是草莓馅心的糯米团子。

糯米团子被楚遥狂轰乱炸一番之后茫然无措,下意识把手捂在脸上自行降温:

“……可能男生本来就比较、比较大大咧咧?”

“又或者是……沈燃他就是特别特别特别渴?”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情不自禁也要跟着楚遥的思路走,还有渐渐发散的趋势,只不过被她及时打住了。

他怎么可能故意喝她的水呢?

如果是故意的就说明……

但是,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呢?

楚遥摇摇头,一脸“朽木不可雕”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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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场战况还算温和,下半场比赛就打得凶多了,尤其是沈燃和魏寒,两个人针锋相对,迟钝如薛航都感受出不对劲儿了。

沈燃这人冷归冷,但其实性格还算随和,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可能是什么都入不了他眼。

区区一场学校班级间的篮球比赛,他参加就够叫人惊讶了,更别说现在,整个一孤狼型选手,所向披靡。

下午放学前十分钟,篮球比赛结束,七班完胜。

篮球场边的女生集体欢呼,这意味着今后看沈燃的机会又多了不少。

这哥们就跟生活在古堡不能见太阳的吸血鬼似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教室,根本没什么可能见到他。

沈燃手里勾着校服刚要走,被几个红着脸的女生拦下:“沈燃,可以合影吗?”

他想拒绝,这毕竟是在学校。

可当他目光触及球场边、那个等他一起放学的小小身影,突然就改变了注意。

“嗯。”

沈燃属于那种远远看着、极其有压迫感的高岭之花,但如果离得近了,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就显出优势,完全中和了身上的凛冽气场。

原本只能舔屏的美少年近在眼前,还破天荒答应合影,小女生们受宠若惊,脸颊红扑扑,前仆后继,一批一批又一批。

苏格站在一边数了数,没有百八十个也差不多了。

沈燃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尤其是招女孩子喜欢呢?

他是一中吉祥物吗?

美少年唇红齿白,往那一站斯文禁欲腿玩年,尤其是那双下垂的狗狗眼,平静无澜的时候都能自带深情。

苏格叹口气,心里那些因喝了同一瓶水而起的小情绪,渐渐被酸酸涩涩的感觉淹没。

她低头朝着球场的栅栏,跟面壁一样,脚尖一下一下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丸子头耷拉着,嘴角都瘪下去了。

好好一个高冷少年,来打什么篮球呀?

打个篮球打得这么招蜂引蝶惹人注目,不帅倒一片心里不舒服是吧?

还有呀,擦汗的时候非得用衣服下摆擦吗?偏偏脑袋用袖子擦不行?

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要和那些女生合影……

但是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那些小女孩喜欢他的心意可贵,理应得到善待才对。

在住到沈家之前,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沈燃是两个世界的人,住到沈家之后,那种界限感慢慢消失,让她觉得沈燃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可后来,看过他去参加颁奖典礼微博瘫痪,露个腹肌冲上热搜第一,参演个电影还成了全民白月光,现在参加个篮球比赛,除了操场上的这些女生,还有好多上着课的扒着窗户往篮球场看。

这些细节无一不在告诉她,你们不一样。

苏格眼睫垂着,就连习惯性翘着的唇角弧度都变得失落。

“苏格。”

少年清越的嗓音落在耳畔,苏格回头。

沈燃修长剑眉微挑,扬了扬下巴尖:“过来。”

她心里还在酸不啦叽,但腿又好像有自己想法。

最后像只小蜗牛慢吞吞挪到他旁边,下个瞬间毫无心理准备地被他揽住肩膀。

她一怔,抬头看他眉眼,他睫毛长而分明,近看尤其,而那双漂亮眼睛蕴着光。

刚才还抿得平直的唇角,现在微微翘起。

“来,二位,看我!”

薛航招呼,下个瞬间“咔嚓”一声按下快门,朝着沈燃笑得意味深长。

沈燃顺手提过她的书包,声线清清冷冷的:“走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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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那点脑容量,可能也就刚刚够她学个数理化,直到晚上和沈燃一起写作业的时候,脑袋里还是乱糟糟的。

她发呆时习惯性弯着腰、下巴抵在桌子上,像只可可爱爱的小蘑菇,尤其小包子脸鼓着。

沈燃哑然失笑,拿笔在她脑袋上轻轻戳了下:“你又发什么呆啊。”

哼。少女心事。

你这个崽崽怎么可能会懂。

沈燃垂眼看苏格。小姑娘脑袋歪了歪,一双黑白分明的小鹿眼,轻飘飘看他一眼,表情似乎有点不屑?

她怎么每个表情都可爱得过分。

“说吧,怎么了。”

他穿着浅蓝色条纹衬衫,外面套了件宽松的深蓝色毛衣,露出柔软干净的衬衫衣领。

之前超话里的粉丝都说,沈燃这衣品和审美完全就是金钱砸出来的,再加上自带的世家公子哥的气度和修养,就算没顶着那么一张脸,也叫人挪不开眼。

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沈燃见她不说话,手中笔尖一顿,视线落到她脸颊,目光澄澈柔和,干净得不像话。

苏格本来就是个心里装不了事儿的,每次沈燃问她什么、然后用这种认真的眼神看着她,她就一股脑竹筒倒豆子,问什么说什么。

她皱了皱秀气的小眉毛,开始措辞。

合影、篮球赛、还有一瓶水的事儿,每一件都在她心里绕来绕去,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那就从一切的根源——篮球比赛开始好了。

苏格本来是坐在沈燃左侧,书房桌子挺大,两人中间还有一块距离。

她弯着腰拖着自己的小凳子往他旁边凑。

沈燃看着蓦地凑到自己眼皮底下的小圆脸,心跳冷不丁乱了两拍。

小女孩穿着毛茸茸的奶白色连帽卫衣,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暖和。

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唇角还瘪着,看起来似乎有些委屈:“就你今天为什么突然参加篮球比赛啦?”

沈燃无辜挑眉,淡淡道:“为班集体争光。”

“哦……你今天还挺招蜂引蝶的。”苏格幽幽怨怨看着他,嘴唇微微嘟着,“然后你擦汗的时候还撩衣服下摆,腹肌都露出半截来了。”

沈燃揉揉鼻梁。

这个他还真没注意。

苏格:“我觉得你这样不太……”

沈燃:“什么。”

苏格挠挠头:“反正就是不太符合中学生日常规范。所以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嗯,我知道了。”沈燃唇角翘起,又抿回去,眼尾弧度纵容:“请问这位小朋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的话继续写你的数学卷子。”

“我还没说完呢……”苏格急的去揪他毛衣袖子,小小声嘟囔,“你还跟那么多女生合影。”

虽然都是喜欢你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沈燃舔舔下唇,倏然弯着眼睛笑了。

“你笑什么呀?”

他一笑,下垂的眼尾延伸出一条微微上扬的弧,眼睛黑黑的亮亮的,卧蚕也显露出来。

唇角翘起的弧度异常好看,最要命的是,平时笑都是抿着唇角,现在连牙齿都露出来了,干净阳光的十七岁少年一个。

苏格本来就底气不足。

而现在两人距离这么近,眼前这个祸害脸还笑得这么祸国殃民。

沈燃忍不住想揉揉她脑袋,却见苏格有感应似的,眼睛微微瞪大:“你今天不准摸我头发。”

她皱着张小脸,像个带褶的奶黄包。

奶黄包虽然被美颜暴击得找不着北,但依然很有骨气,“我的头发今天不想被你摸。”

头发也是有尊严的。

不想给在篮球比赛上招蜂引蝶、篮球比赛结束之后身边莺莺燕燕的人碰。

沈燃眼睛眯起,黑亮的瞳孔被睫毛掩映着,薄唇一掀:“苏格,你是吃醋了吗。”

……很明显吗?

苏格差点下意识点点头。

她被冷不防戳破心事,心跳陡然跳乱了拍,偏偏还要昂着白生生的下巴尖、故作镇定:“我吃什么醋呀?哈哈,搞笑,哈哈!”

“比赛是打给你看的。”

打、给、你、看、的。

每个字音后面都跟着一颗小烟花,砰砰砰。

沈燃只留了个侧脸给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开她的习题册,又把笔盖叩开放到她手里,自然得就好像刚才那句话是她幻听。

苏格心尖那只蔫了吧唧的小鹿,瞬间活蹦乱跳起来,唇角已经有点失控,特别特别想往上翘,眼睛也自顾自弯成两道月牙儿。

她学着沈燃的样子敛起表情,又语气淡淡问了句:“那合影呢?我看你来者不拒呢。”

“至于合影。”沈燃看她一眼,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数学题上,“写你的作业去。”

苏格直接钻到他眼皮底下,距离不过半个拳头。

她脸上的小绒毛在灯光下分毫毕现,嘴唇柔软得像樱花瓣,还在喋喋不休:

“你为什么突然答应跟那么那么多女生合影啦?”

“你都快成了一中吉祥物了人见人爱的。”

沈燃这才把笔放下。

知道今天他不说清楚,她是不会让他好过了。

“大概是为了名正言顺地……”他话音一顿,眼尾下垂的弧度无辜温柔,浓密的眼睫落下来,根根分明。

“为了跟某个小朋友合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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