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调查开始

西格利亚已经明白，人死不可复生，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他能为辛西娅做的，也许就只有帮助路易斯摆脱基因药剂的影响，并给他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在那之前，把这次偷袭行动查清楚。西格利亚自信自己并没有泄密，那么是谁把那些杀手派来的？他的眼神暗了暗，如果是自己身边出现了内奸，他将会毫不犹豫地处置他/她。

还有，自己半年前潜入拓荒城的那个地下城堡，应该是没什么人知道的，但为什么自己的身份还是暴露了？而且看那个最后出现的中年男子——地下城堡名义上的主人——斯科特的样子，似乎是很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西格利亚最开始服用的能力抑制药剂也是专门为他设计的，效果要比普通的强得多，让他几乎丧失了所有属于蓝眸人的能力。那时他就有所怀疑，因为那能力抑制剂绝不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组织所能拥有的。而后他寻找到的蛛丝马迹也证明，这个神秘组织背后有蓝眸人的势力。西格利亚现在冷静下来，决定把自己的发现一一告诉亚力克西斯。

看见西格利亚来的时候，亚力克西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终于想通了吗？你应该是来告诉我更多细节的吧？关于那家公司和那个神秘的地下城堡。”

“是的，爷爷，您还是那么厉害，总能看穿我的意图。”西格利亚的声音依旧非常温和，像水流一样。

“先坐下来吧，喝点湾湾露水，补充点能量。你看上去整晚都没有睡觉，虽然你掩饰得很好。”亚力克西斯的声音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但却又夹杂着某种温情。

西格利亚没有拒绝，接过了亚力克西斯递来的湾湾露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湾湾露水是取自湾湾草上的露水，具有快速补充能量、放松心情、润喉等功效，带着一种湾湾草独有的香草气，非常好喝，是一种在上层社会颇为流行的饮品，也是西格利亚的最爱。

西格利亚喝了几口，然后开始叙述道：“事情要从您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时说起吧……”

时间回到半年前，预言大师、来自阿尔法星系的布莱茨，告诉亚力克西斯，半年后他的外孙女将会出现在新兴E级城市，拓荒城的一家基因公司。她将会成为不久后将会出现的大混战的终结者，所以必须去把她营救出来。不过亚力克西斯有些疑惑，其一，他的外孙女一直好好地待在明月城，不说她的自身实力，她的保镖们也都不是吃素的，被抓到那个偏僻的地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其二，他很了解自己的外孙女，她是一个比较普通的贵族小姐，绝对没有终结大混战的能力；其三，至少从目前来看，白月星上的局势还很稳定，即使会出现一场大混战，也不会出现得这么快。

但是布莱茨很快打消了他的疑虑：“我讲的那位，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白月星人。她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系，带着一块古老的白玉，注定不会默默无名。”

“古老的白玉”，难道说，是爱丽丝的后代？他把月海之玉送给爱丽丝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所以，这次营救行动就此敲定。

本来这是一件半年后再进行的营救行动，但西格利亚在调查这家公司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他于是进行实地考察，以他的能力“看”见了泽月城的人曾来过这里。于是西格利亚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越来越多的可疑之处。最终他决定自己潜入进去。为防止消息走漏，他一个人也没带。西格利亚的新身份是一个血脉纯度不高的蓝眸贵族，因为血统的原因经常被其他蓝眸贵族看不起，所以下定决心离开蓝星五城，到普通的白眸人中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本来他是准备去最接近蓝星五城城市发展水平的A级城市的（蓝星五城均为S级城市），但这家基因公司的招聘广告让他很是动心，所以他打算过来看一看。

到了那家基因公司，说明来意，西格利亚被要求签署记忆清洗协议。一旦他应聘失败，就必须接受记忆清洗，保证不泄密。这是十分古怪甚至是无礼的要求，因为即使是A级城市里的一些大企业，也很少有这样的要求，而且记忆清洗这件事本身就不太令人愉快。记忆清除剂的成本高昂，且具有一定的副作用，剂量没处理好就会导致清除力度不足或是过度。也许这就是这家小小的基因公司招聘要求和福利待遇出奇的高的缘故。

西格利亚为了不暴露自己，设定的性格是一个很冷漠的人，永远保持着一张面瘫脸，几乎不讲废话。他淡淡地对那个招待他的工作人员说：“可以，但是请允许我检查一下你们使用的记忆清除剂。我自己就是一名化学家兼药剂师，不希望服下来路不明的药剂，尤其是涉及大脑的。”其实这也是一项受法律保护的权利，所以那名工作人员请示上级后，很是配合地拿来了一份记忆清除剂的样本。

西格利亚严格来说并不是专业人士。他的专业是电子设备，但他毕竟是在医药学最为发达的明月城长大，所以他上学时也辅修了一些相关科目。以西格利亚的学习能力，辅修出来的比某些蓝眸贵族主修的成绩还要好。所以他很快看出，这份记忆清除剂的剂量刚好，只是成本有些高。一家新兴的小小的基因公司，会在招聘网上开出那么高的要求并承诺诸多福利，应聘者还要签署记忆清除协定，而这种高级的记忆清除剂成本高昂，这些都非常令人怀疑。

“这份记忆清除剂堪称完美，但如果是我来设计配方的话，成本至少会降低百分之十。”

西格利亚的声音很冷淡，却恰好被人事经理听见了。人事经理对这个血统不纯的蓝眸贵族很感兴趣，于是让人带他去实验室，要求他现场做出一份改良好的记忆清除剂。西格利亚在应聘前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所以做起事来如行云流水，光是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很快，他就完成了一份。

人事经理吩咐手下对这份记忆清除剂进行测试。没过多久，派出去的手下对他低语几句，他眼中便是对西格利亚毫不掩饰的欣赏：“克利福泽先生，您做的那份记忆清除剂果然在保证效果的前提下，节约了百分之十五的成本。理论上，对于您这样的天才，我应该马上录用才对。但是，您必须知道，我们并不是一家普通的基因公司，所以还有最后一轮的面试，请随我来。”

人事经理带着西格利亚左走右走，绕来绕去，方向感一向不错的西格利亚都差点被绕晕了。终于，他们在一个不起眼的电梯面前停下。西格利亚眯了眯眼，发现这个不起眼的电梯竟然被下了某种禁制，让他不能自如地使用自己的能力。他很快知道了原因：电梯上镶嵌了一块巨大的紫晶妖姬的果实紫晶之泪，它有限制蓝眸人能力的作用。紫晶妖姬是落月族的族花，地域性非常强，只能在落月族的领地内生长。而落月族向来深居简出，极少和外界的人来往，因此紫晶之泪流落出来的很少，大部分由蓝眸贵族掌管。

“很意外？接下来还有更让你意外的事。”人事经理看到西格利亚的面瘫脸上划过一抹惊讶，随即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