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川要降温得等到了十月,学校里渐渐能闻见桂花香了。计嘉也慢慢融入了新环境,但她拒绝和三中的食堂产生任何一丝接触。
三中的食堂饶是她这样一个吃水煮菜的人都难以下咽。
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好意思还在食堂随处可见的位置贴满了“光盘行动”的海报。
素菜相对于没有那么难吃,但学校的素菜既没有原本蔬菜的味道也吃不出别的滋味,连计嘉都有点下咽困难。肉类更是一般,她干脆顿顿素菜,至少吃了不会肚子不舒服。
昨天那道超纲的题目,班级里没多少人做出来。
数学老师可能是股票赔了,也可能是隔壁班级做出来的人数比他们班级多,还发了好大的火。计嘉听得不是很理解,云里雾气的人也不止她一个,但肯定没陈清让,他卷子满分。数学老师在上面讲前一天的回家作业,他就在下面写今天的数学考卷。
计嘉成绩不算差,没有特别突出的学科,什么都很平均。
这样虽然就没有特别好看的单科分数,但至少总分能排到上游。
题目她自己琢磨了半天也没有理清思路,想请教陈清让吧,但必定要被他揶揄。
周五胡彪放学前临时来教室通知周六不回家的住宿生得上自习课。
这通知和计嘉没什么关系。
周五下晚自习轮到了他们那组做值日。
计嘉拿着簸箕和扫帚扫了两组后和蒋晨茜一起去倒可回收垃圾。
虽然陈清让和计嘉不说话,但是也不妨碍计嘉和前桌的蒋晨茜成了朋友。
蒋晨茜初中就是在三中附属中学念的,等到她升高中的时候终于也赶了回巧,三中重建了教学楼。学校整体里往前移了一些,空出了最后一排老的教学楼,大的垃圾箱就在老教学楼附近。
全校就高三上晚自习到这个时间点,路上偶尔能碰见高一高二的走读生,不过都小跑着赶着门禁回去。
蒋晨茜问计嘉周末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计嘉答应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陈清让他们已经拖完地早就走了,就留下班长等着锁门。
经过开学之后的这几天计嘉算是渐渐认全了班级上这些人了。班长人不错,对任何人都特别亲切和友好,有人喊他帮忙他也几乎全会答应,也是因为这样“民心所致”成为了民选的班长第一人。
高三下晚自习本来就晚,这会儿学校里都没剩下什么人了,估计过一会儿门卫都会出来检查教室门窗灯的情况了。
从教学楼出来,今天夜风有点大。
天上没有一片云。
绿植的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草丛里的虫鸣声也被树叶声压下去了。
从教学楼走出来,蒋晨茜不怕热地挽着计嘉的胳膊,她没走出两步看见班长还在:“班长你家不是从后门出去比较近吗?”
“送你们到校门口吧。”班长两只手抓着书包的肩带,朝着她俩笑,“今天下值日太晚了。负责目送你们上公交车我再走。”
蒋晨茜立马束起一个大拇指:“班长真是好男人。”
倒是夸得班长不好意思了:“我们班的人都挺好的。”
听到这个回答,蒋晨茜立马哼了一声,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
这倒是引起了计嘉的好奇。
班长憋着笑:“和徐恒易还僵着呢?”
蒋晨茜撇了撇嘴懒得在这风轻云舒的夜晚回忆起上学期那件糟心事:“班长你就送到这里吧,真遇见坏人了,我把他想象成徐恒易,我能打趴一面包车的人。”
虽然说得搞笑,但也难掩话里逐客的意思。
校门就在前面了,班长也没再坚持,说了句路上小心就离开了。
三中外面的小食店还灯火通明,烧烤店的生意最是好。
蒋晨茜和计嘉不是一个回家的方向,但出了校门口她还没松开挽着计嘉胳膊的手。仰着头像是小狗一样在空气中吸了几下鼻子,脸上刚刚的愤懑也没有了。
“你肚子饿吗?”
计嘉八点以后几乎连水都不喝,更别说是吃夜宵了。
她摇头。
蒋晨茜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妄图把空气中的美食的味道赶到她鼻子下面:“你这都不馋?”
但计嘉脸上就是没流露出一点想吃夜宵的情绪。
蒋晨茜不理解:“你也不胖啊。”
“因为不吃才不胖的。”计嘉不是易胖体质,但镜头有的时候比菜市场卖肉的称还准,总能拍出她长胖的一两斤肉。
她不吃,但是蒋晨茜是真饿了。
上学之后脑力劳动远比体力劳动更容易带来饥饿感,更别说是在身心都受到学业压力的时候。
小食店门口下了晚自习的学生还不少。
计嘉被蒋晨茜生拉硬拽地过了马路,正巧蒋晨茜爸妈打电话来了问她什么时候到家。制作时间需要很久的东西她是没法吃了,但回家前还是准备带个面包回去。
便利店的货架上日期新鲜的面包刚摆出来,计嘉看着面包上的肉松和热狗在包装袋下若隐若现,她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坚决地错开了目光。
以前计桉说过她人太狠了,一个能压制口腹之欲的人无论以后干出什么事情他觉得都不会意外。
计嘉就站在收银台旁边等蒋晨茜,可一转头就能看见面前的关东煮和烤肠。
到处都是诱惑。
……
“阿让。”
陈清让站在离烧烤摊稍微有点远的地方刷手机,这会儿还没轮到他们的号呢。听见徐恒易喊自己的时候,他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嗯?”
徐恒易指着便利店。
这些个日系的便利店装修风格都差不多,墙面喜欢换成玻璃。
徐恒易指了指便利店,陈清让还以为晚饭一碗面加个饼配三个煎蛋以及还没好的百来块烧烤还不够他吃的:“还吃?”
可说着,陈清让的视线穿过玻璃看见了站在收银台前的人。
她看了很久的面包还有收银台边的烤肠和关东煮,可只是咽了咽口水什么都没买。
徐恒易站在陈清让旁边,碍于他们的关系,他说得很小声:“你妹妹这么节俭的吗?你一周给她多少零花钱?”
陈清让没接话,徐恒易这话说的像是他多苛待她一样。他这会儿有点理解后妈为什么喊冤了,他让她有地儿住,家里还有佣人给她洗衣服……但是他好像确实没有给她钱花。
暑假来他家的时候什么说辞来着?
——母亲去世了,走投无路了。
母亲好像还是生病去世的,留给她存款是不可能了,不在外面欠钱就不错了。自己好像确实没给她钱花,要给的吧……
陈清让越想越烦,陈湛林给他留了个什么烂摊子?
他妈的。
这是陈湛林女儿吗?这都快成他女儿了。
徐恒易瞄见他出神的样子,只是轻轻笑了笑。余光瞥见走过来的人,咳嗽了一声提醒陈清让。
周祺立转着手里的号码牌:“刚去问了,前面还有两个人,等着吧。”
周祺立和他们同级,但高三班级多,一层楼没塞下周祺立他们班级在四楼,平时不常见。和陈清让玩一块儿也纯粹是因为徐恒易和周祺立初中的时候玩得比较好。陈清让鲜少自己主动去交朋友,人和人相处也讲究舒适圈,运营这个圈子得耗费不少精力。
但如果是和徐恒易玩得来的,带来跟他一块儿,他也能接受。
陈清让将视线收回来,哦了一声。
“周六几点啊?九点?十点?”周祺立问。
放学前几个人说好周六去找陈清让玩的,说是来他家找他玩,不过是想玩他暑假刚买的那台顶配的电脑。
徐恒易原本计划是下午去:“你起得来吗?”
周祺立:“又不是冬天还赖床,夏天起来还不简单啊?”
他俩约着时间还没定下来。
陈清让瞥见计嘉已经从便利店里出来了。她手里空空的一样东西都没有,站在门口和蒋晨茜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陈清让总觉得她看过了,但好像又没有。
陈清让到家的时候,廖姨还没睡,在包小馄饨。
听见开门声,廖姨从厨房走出来:“吃夜宵吗?”
陈清让没吃,从冰箱里带了瓶饮料就直接上楼了。在二楼和刚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的计嘉碰上了,她刚洗完澡,睡裙不算特别长,露出一截小腿在外面。看着胳膊和腿都很细,感觉像是不吃饭一样。
他快速回忆了一下,她好像真的顿顿都不怎么见荤菜,陈清让难得几次吃食堂好像也全是素菜。
真这么穷?
计嘉穿着睡衣,手里拿着她的洗漱包。
本来她就打算这样直接走开的,但发现陈清让一直在看自己。
他前些天的冷战可不止是在学校里,在家里也不会和计嘉交流。这会儿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看倒是把计嘉这种早就习惯了被注视的人都看得有点一头雾水。
顺着陈清让的视线,计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躯干和四肢,都健在。身上也是普通的睡裙和拖鞋,出来之前她还对着镜子护肤,肯定也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奇怪的脏东西。
默了一会儿,计嘉得出一个结论。
结论有点变态,她面露嫌弃,有点困难地开口:“你要睡裙链接吗?”
作者有话要说:hhhh今天来舟山烧香了。
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叔叔阿姨们也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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