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陈韵吉说,篮球小子就是看着烦人了点,不过长得也算周正。

程北茉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包,给陈韵吉回:【……你什么意思?】

阿吉:【意思就是,他也不是不行。】

MOMO:【我又没要跟他怎么样。】

阿吉:【现在不是你要跟他怎么样,是他主动出击。大帅比还是篮球小子,你总要选一个。】

MOMO:【不好意思,哪个都不想选。】

阿吉:【谁叫你魅力太大,搞不好还要弄得人家兄弟反目。】

MOMO:【……】

程北茉盯着张弛的消息,回去也不是,留在这儿也不是。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在洗手间门口徘徊。

“挖宝呢?”一个又冷又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程北茉抬头,裴颂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正靠着门口的墙,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的眸子像被水浸过一般,又像星星,黯淡中闪耀着微不可察的光。

她去洗手间的时间太久,裴颂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锁上手机屏,“哦”了一声:“想了点事。”

“在这儿想?”裴颂懒散地直起身,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地方。”

程北茉跟裴颂一起回到桌上,张弛的表情跟刚才明显不大一样。他眯起眼盯着这对俊男靓女从远处走过来,欣慰地想,太配了!

程北茉没回张弛的消息,眼神也没落在他身上。

他们俩刚坐下,张弛就开口:“小茉莉,狗是市一中的校草你知道吗?在一中,那可是空前绝后——”

裴颂面无表情地堵住他的嘴:“差不多得了。”

程北茉很平常地接了句:“应该是前市一中校草吧。”

余光里,裴颂的筷子愣了愣。

张弛一副“我在一中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一中现在的校草是谁?换人了?”

程北茉耸耸肩:“我是说,他现在是八中校草了。”

张弛抬眉:“你们学校这么快就评出来了?”

嗯,是,陈韵吉刚评出来的。

“果然,狗到哪儿都是风云人物。”张弛趁机找话题,“狗,今年寒假还去滑雪吗?我记得你单板超厉害,今年记得指导指导我。对了小茉莉,狗拍片子也是一绝,去年他给我拍了条滑雪的一镜到底,特别牛逼,我给你找找……”

程北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两个公子哥的爱好可真烧钱。

裴颂懒懒地抬眼皮:“赶紧吃吧,你不回家人家还要回家。”

过了会,听不见叨叨声了,程北茉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

【现在不方便,晚上回去详细说。】

明目张胆了还?

程北茉瞥了张弛一眼,只见他冲她抬了抬眉毛。

不止裴颂狗,他身边的人也都挺狗的。

吃完饭,张弛找了个借口溜了。走之前,还拍了拍程北茉的肩。

不得不说这个人真挺会的,手上力道正好,掌心落在她肩上,就是能传达另一层意思。

张弛对程北茉说:“小茉莉,我觉得我们三个挺投缘的,以后可以常聚。”

裴颂冷冷飞了一记眼锋过去,警告张弛别再乱说话。

他拧着眉,替张弛解释:“他这人有点毛病,别放在心上。”

程北茉点点头:“看出来了。”

张弛忍着没说话,算了,不跟这俩人一般见识。

程北茉要去公交站,裴颂也没说去哪儿,跟她一起走了一段路。

“你不用送了。”她有些尴尬地对裴颂说。

反正天色还早。

裴颂下巴朝他们走的方向一扬:“我家就在前面。”

尴尬的空气在蔓延,程北茉干笑了一声,一路无话。

程北茉没话找话:“对了,张弛有女朋友吗?”

裴颂眉头一动,这又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喜欢杜杨么?不过一顿饭的工夫,怎么就问起张弛的感情状况了。

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有还是没有两种答案中,愣是给出了第三种回答:“这是别人的隐私,不大好透露吧。”

程北茉也觉得不大合适,解释道:“哦,我就是看他挺能说的,应该挺会招女孩喜欢的。”

这解释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张弛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主,所以他对裴颂来说,就是个没有秘密的透明人。张弛这厮自诩情场老手,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给女孩写情书,练就一副骚得没边的皮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确实挺会招惹女孩的,但女孩喜不喜欢他,另说。

自从他告白国际班班花被拒后,最近几个月时间只钟情打球和买装备,通过购物排解悲痛。

这些裴颂都没提,他若无其事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裴颂原本想说,问这个干嘛,看上他了?又觉得跟人姑娘说这个太突兀,便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程北茉偏头,与裴颂对上视线。

你哥们好像喜欢上我了。

这么说好像太自恋,但横看竖看,张弛发的那些消息,还能是什么意思?

程北茉心想,裴颂好像挺护着他这个兄弟的,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

她笑了一下,很快又敛去笑容:“没什么。”

到了公交车站,她总算松了口气,跟裴颂告别:“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

裴颂缓缓看向远处的车流,开玩笑似的:“又要谢?”

她笑笑:“这次是口头感谢,我们两清了。”

裴颂点点头,“嗯”了一声就走了,没有一点留恋,好像真的就两清,不再有瓜葛了一般。

程北茉回到家时,天刚擦黑。夜幕和余晖交错,给城市边缘上了一层青橘相接的朦胧色彩。

因为下午地震,小区门口的人比平时要多,大家都商量着晚上要不要回家住。

陈韵吉也在人群中,看到程北茉回来了,立马冲过来,激动得晃她胳膊:“选哪个选哪个?”

程北茉的情绪毫无波澜:“哪个都不选。”

“两个帅哥在你面前,你都能把持得住,不愧是你。”陈韵吉挽上她的胳膊,语气不无遗憾,“哪怕是玩玩呢……”

“算了算了,玩不起。”

她正准备上楼,短信就过来了。

怎么算得这么准?

打开手机,果然是张弛发来的:【小茉莉,到家了吗?】

陈韵吉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小茉莉,篮球小子真够恶心的,能不选他了吗?”

程北茉无奈,回了条:【有话不妨直说。】

张弛很快回:【我去,这说话语气,怎么跟狗一模一样,你俩绝配。】

程北茉和陈韵吉人都傻了。

还没等她俩反应过来,张弛的下一条消息已经进来了。

张弛:【裴颂这个人,我相信你看得出来,长得帅,入股不亏。你肯定也听说了,他人拽,难靠近。他虽然看着是个拽王,但我以亲哥们的名义担保,他人特好,对朋友也讲义气。】

程北茉总算知道这个人的真实目的了。

“原来他是想撮合你跟大帅比……”陈韵吉也懂了。

紧接着,张弛又发了一条:【当然,主要是小茉莉你也肤白貌美,不然我绝不会说这话。】

程北茉五官精致,皮肤白得如同清冷月光,是标准的淡颜系初恋脸,用陈韵吉的话说就是,清纯得不得了。但她很少笑,脸上少有浓烈的情感,很容易给人一种疏离感。

“他这话倒说得没错。”陈韵吉很赞同。

程北茉懒得理她,独自回想今天吃饭的整个过程,突然一拍脑门:“完了。”

“什么啊?”

“我刚才问裴颂,张弛是不是单身。”

她想起来,问完这个问题,裴颂看她的眼神有点复杂。

陈韵吉无语地看向她:“你问这个干嘛?”

“你不是说张弛对我有意思,让我从两个里面挑一个吗?”程北茉也很无辜,“我看他那么骚,不得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见人就撩。”

“谁让他发的消息那么有迷惑性。”陈韵吉一下子蔫了,用手肘搡了搡她,“要不要跟大帅比解释一下?”

程北茉问:“没有的事,解释什么?”

“可他们俩是朋友,篮球小子要撮合你跟大帅比,大帅比又以为你喜欢篮球小子……全乱套了。”

程北茉想了想,也是,便低头打字,问张弛:【你有裴颂的微信吗?】

张弛毫不犹豫地把裴颂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还欣慰道:【可以啊小茉莉,果然没看错你。】

程北茉懒得跟他解释,赶紧搜索微信号。她很快搜到了,微信名就是他名字的简拼,PS。

“这头像也太……”陈韵吉吞了吞口水。

裴颂的头像是深灰色底配几个大字,“关你PS”。

裴颂洗完澡出来,换了件T恤和一条松松垮垮的睡裤。客厅灯没开,天空还残留一线火红的晚霞,少年的线条在昏暗中劈出一道影子。

他甩了甩半干的头发,发尖像湿漉漉的青草,锋利而蓬勃。

手机在黑暗中突兀地响了一声。

幽幽的屏幕像是一道极光,照亮屋子里一小片区域。

裴颂拿起手机,发现是一条好友申请,对方微信名叫MOMO,备注里还有一句话:我是程北茉。

通过好友验证后,程北茉直接了当:【忙吗,跟你说个事。】

PS:【你怎么会有我微信?】

MOMO:【这个你先别管,我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

误会?

他随手发了个问号。

MOMO:【我今天问张弛有没有女朋友,纯属没话找话,没别的意思。】

裴颂拨了拨半干的头发,手愣在半空。

他打字道:【这个好像,不关我事吧。】

他们还没熟到这个份上。

MOMO:【你跟他是朋友,我怕你误会。】

裴颂沉沉地盯着手机屏幕,斟酌要怎么回复。

PS:【你就为了说这个?】

MOMO:【嗯。】

PS:【所以?】

MOMO:【所以什么?】

PS:【那你说这个是为了?】

一句话颠来倒去,就变了个意思。

这就很有灵性了。

专门加好友主动解释,难道说……

裴颂接受过无数次表白,也算是有经验了。被表白前,心里是有预兆的。

他现在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

手机一亮,他抓得有点迫不及待,床单都带起来一角。

MOMO:【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有,让他别撮合咱俩了,我拉不住他,交给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裴狗:什么?我当表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