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扯平

听到霍斯的声音,二人齐齐转头,扭个脖子的功夫姬音也疼得够呛,她憋回眼泪,把头轻轻转了回去。

霍达看见霍斯,气得头顶直冒烟,“快把我扶起来!”

霍斯步伐沉稳,优雅的像只高贵的猫。他声色平和,却听不清喜怒,“我以为你很愿意这样。”

“我愿意个屁,她身上不知道什么味儿熏死我了!”

“我身上没味!”姬音小声回呛,“倒是你身上一股臭味。”

霍斯把霍达拉起来,然后看向姬音。霍达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骂骂咧咧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二人谁都没功夫听。

霍斯一手托着姬音的脖子,一手把着她的腰,“你不用用力,跟着我就好。”

他有力却略带凉意的手贴在她的脖颈,姬音燥热的心瞬间平静。他的体温有点低,但是覆在她腰间的手却是炽热的,热的她觉得身体都在发烫。

姬音垂下眼,不去看他,身体刚站直,却又被他带进怀里。霍斯抱着她,护着她的腰,让她保持直立的姿势。鼻尖传来他血液的香气,姬音突然控制不住自己。

脊骨在慢慢恢复,她的眼睛也开始变红,霍达注意到她的异样,大喊,“姬音!你敢!”

姬音回神,一瞬间身体僵硬,霍斯好像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扶着她的腰,问她好点了吗。

姬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心里又苦又涩。他两次救她,她却两次都要杀了他。手腕上传来的电流微弱,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有感觉。

“对不起霍斯,我刚刚没控制住自己,我......”

“没关系。”霍斯抬手,摸摸姬音的头,“没关系,慢慢来。”

他神色温柔,眼神中带着满满的鼓励和肯定,姬音看着他的脸,心突然漏了一拍,然后落荒而逃。

霍达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沾灰的裤子,“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霍斯没说话,只是盯着外面空荡荡的走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霍斯!”霍达警告似的,“你可别忘了她是谁。”

霍斯抚了抚被姬音攥着的有些褶皱的衬衫,声音有些冷:“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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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游似的回家后,姬音缠着姬珏跟他讲霍家兄弟的故事。

姬珏说,霍家兄弟是五年前空降洛河的,他们记忆被封,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没办法,姬珏把他们接到了家里,给他们办了证件,也和他们做了不能攻击人类不能暴露身份的约定。

一年前,他们从这里搬了出去,在山上建了个房子,主要是为了方便霍达月圆之夜的变身。

讲完故事,姬珏问她,“怎么突然对他们俩感兴趣了?”

姬音想了想,和姬珏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姬珏一边听,一边从酒柜里拿酒,倒了半杯后点评,“你救了霍达,霍斯救了你,扯平了。”

“没扯平。”姬音抽了个抱枕抱在胸前,“霍达被霍斯定住也是因为霍达要来找我打架。”

说到这儿,她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霍斯这么帮我?”

“大概他对你一见钟情。”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姬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不是巫师吗?他是不是想做什么实验需要我?”

姬珏拿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你小说看多了吧?他能拿你做什么实验?黑魔法可是禁止的。”

“禁止的不代表他不会用啊!”姬音一本正经,“咱们又不知道他会不会黑魔法,是不是真的要用黑魔法干什么。”

姬珏放下酒杯,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我以为他三番两次的帮你救你,你会喜欢他。”

“不。”姬音摇头,“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喜欢,也不接受无缘无故的示好,而且我总觉得今天霍达这个事儿是个阴谋。”

姬珏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这心里的弯弯绕怎么这么多,写在小说里你就是心机女二你知不知道?会被人骂死的。”

“我这是合理推测好不好。”姬音撇撇嘴,“可是我又没有证据,欠了他人情,我还必须得感谢他。”

说到这儿,姬音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帮我,出于仁义道德,我一定会去找他感谢他,然后他就会借此提出条件,增加我们见面的机会,等到我对他完全敞开心扉的时候,他再把我抓去实验室让我心甘情愿的做他实验的俘虏,以此来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越说越害怕,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我不是东国唯一一个吸血鬼吗?他一定是需要我做什么才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我!”

姬音说完,佩服的摇头,赞叹似的:“太可怕了!他可真是个高手!”

姬珏看姬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可怕的是你吧?”他起身往屋里走,“你没事少看点小说,多背背我给你的咒语书,别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这怎么不切实际了?你不觉得很正常吗?”

姬珏上楼,“我觉得一点都不正常。”

“那什么正常?他喜欢我所以帮我正常?”姬音完全不相信这个解释,“拜托,那是玛丽苏小说,现在都不流行那个了,现在看文都需要动脑了好不好?你得透过现象看本质啊!”

姬珏已经到了房间,房门“咔嚓”一声,徒留姬音一个人对着螺旋式的木梯干瞪眼。

她其实不是心里的弯弯绕多,只是脑筋爱多转一下。

如果霍斯喜欢她,那为什么他们同级三年,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在同一个场合出现的情况都少得可怜?现在她成吸血鬼了,他就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这真的是喜欢她吗?

就算是,喜欢的也是她吸血鬼的身份吧?

姬音面色复杂,端着姬珏留下的酒杯,一饮而尽。成为吸血鬼以后,她震惊过,绝望过,也迷惘过,可不管心情怎么转变,最后她都得接受现实。

为了更好的熟悉这个身份,她还特意去查了有关吸血鬼狼人这些超自然生物的资料,她知道狼人和吸血鬼不对付,结合姬珏跟她说过的话,她猜到了霍达找她的目的。

可是霍斯想做什么她是真的猜不到。

她知道是霍斯的血转化了她,可是退一步想,那天姬珏也在,就算没有霍斯,姬珏也会救她。

但是排除如果,霍斯救了她是事实,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恩人抱有怀疑又把他想的那么坏,可是霍斯给她的感觉就是危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

第二天,姬音在走廊上又遇见了霍达,霍达全程没看她,仿佛她是个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姬音本来想问他好没好点,既然他不想认识她,那她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去关心人家,反正他不会再来找她打架了,不认识更好。

体育课上课前,姬音在卫生间里换运动服,突然涌进来一帮人,占满了剩下的隔间,也是来换衣服的。

“欸,你们听说姬音和霍达的事儿了吗?”不知道哪个隔间里的人突然开口,姬音仔细辩了辩声音,好像是她们班的文艺委员杨心。

“我知道我知道。”有人接茬,“姬音被霍达甩了嘛!”

在她隔壁间的姬音:“???”

“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谁跟我说说。”有人说出了姬音的心声。

文艺委员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霍达和姬音的爱情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姬音在学校后巷自导自演了一场被抢劫的戏码,时间正好掐在霍达经过那条巷口的时候,霍达本来不想理,结果姬音扑到他跟前抱他大腿,霍达甩不掉,没办法帮她抢回了包,顺便揍了那个小偷一顿。

姬音很感动,要对霍达以身相许,霍达宁死不屈。姬音说你要是不接受我我就从楼上跳下去,霍达没办法,迫不得已的接受了她。

只是霍达以为姬音是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谁知道她水性杨花,勾引霍斯,连她养父母的弟弟都不放过,霍斯气得要找她分手,所以那天霍达才会气冲冲的去教室找她。

杨心说完,其他几个隔间一齐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姬音听完,只觉得这姐妹真牛逼,这编故事的能力,可比她强太多了,跟杨心比起来,她姬音就是个弟弟啊!

“没想到姬音是这样的人。”

“就是啊,真没想到。”

几个人都附和着说想不到,姬音寻思你们想不到的多了,她还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吸血鬼,还想不到她亲舅舅是巫师呢!

“只是,你们没觉得姬音变了吗?”有人转了话题,“我觉得她好像变白了,好像还变好看了。”

不管谁说什么都有人跟着,“对,我也觉得她变得不一样了,给人的感觉也不同了。”

杨心换完衣服,推门出去,“她哪儿变了?白有什么值得稀奇的,打点粉不就白了?”

“可是她好像不止脸,全身都变白了。”有人小声解释。

“全身都白怎么了?给身上涂粉底谁不会啊?”

预备铃响了,没人吱声了,大家换完衣服一起出门,再没谈论这个话题。

或许是身份变了的原因,姬音越来越不喜欢晴天了,即使有日光耳环,她也觉得在太阳底下站着是一种折磨,哪哪儿都不舒服,而且还总犯困。

姬音紧赶慢赶,在体育老师点她名之前赶上了,体育老师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点完名后,老师侧头,“十班体委,把队伍带过来!”

话落,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小骚动,男生女生都有些紧张的兴奋。因为高三十班不仅有校草,还有校花罗莹莹。

罗莹莹是洛高无数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她人温柔,家世好,学习好,人缘也好,简直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姑娘,女生们也有嫉妒她的,但是更多的是欣赏和羡慕。

体育老师吹了声口哨,示意大家安静,“今天十班体育老师有事儿,所以这节课由我来带,咱们先简单的跑个步,跑两圈,五班体委和十班体委配合一下,注意别把队伍带散了,跑完之后到这里集合。”

同学们表情耷拉着,一脸不情愿,体育老师鼓励似的拍拍手,“快快快动作快点,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