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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行,可以给你。谁让我是你爹爹的爹爹的爹……的爹呢?这就是子孙债啊。
广覆笑嘻嘻地卖了个关子:想从我手里讨东西去,行叭,谁让我宠你呢,可你得学会自己动手拿。
虢首封的内心一块一块地坍塌:MMP,隔着一堵无缝衔接的空气墙,我拿个屁的拿。
易云嫦也问:“我们不在一个幻境,如何把他们拉过来?”
嗯,问到点子上了。
虢首封心不在焉地回答:“首先,得撕开一条时空裂缝。”
易云嫦讷讷地说:“这,我知道……要一直走下去吗?”她自己也知道这种问题是纯粹没话找话说。可路上太安静了,静得让她有些慌。这回虢首封没应。路上只有咕噜噜车轮滚动,和易云嫦轻轻的脚步声。易云嫦心脏一阵紧缩,加大音量:“首封,时空裂缝该怎么撕裂?”
“不知道。”其实虢首封也头疼得厉害。
易云嫦:“就没有一点线索吗?”
“先去看看吧。”虢首封深吸了口气,挺直腰背。“我之前设想被隔在两个幻境里的人能产生联系,是因为灵界人属性相似的原因。”
“虽然是个体,但我们身上肯定有一些共通的、只有灵界人才有的特性,这些特性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即使不处于同一个世界,共有特性还在发生作用,也许可以成为一个打击点。”一个可以击穿境壁界壁的攻击点。
易云嫦:“就是你说的共有特性,让我们发现了古希道?”
不,虢首封心说,不是共有特性发挥作用,是你。
虢首封含含糊糊地回答:“也许吧。”
易云嫦并没有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还在绞尽脑汁地和他对话:“如果共性共振能撕裂幻境,那为什么刚刚在秦嬷家门前没有一丁点迹象?”
“有的,”虢首封声音更含糊了,“我们不是和古希道对话了吗?”
易云嫦显得很认真:“我的意思是,如果能产生时空裂缝,刚刚不就该产生了吗?”
“也许是力度不够。”
“不同幻境相同的地点,不同幻境里同样的灵界人,还有境壁相融,两境交叠处产生的空间节点,”虢首封头疼地捏捏眉心,心想:是不是还漏掉了什么?
广覆终于忍不住,反问:“就没考虑过情绪共振吗?”
“情绪?”虢首封一顿。
广覆:“魔族擅察人心,主控七情六欲。人心是情绪的基础,七情六欲是情绪的最终形式。再者,镜阵是魔阵,无论阵中生成多少小幻境,都逃不过人心的揣度。”
“不过是一些玩弄人心的小把戏。”虢首封嗤之以鼻。
广覆:“……”算了算了,不要和不孝子孙计较。“在外界情绪共振产生的能量波也有用武之地,但是在镜阵——魔族的地盘内,情绪共振所产生的能量波将被无限放大。也许真能造成裂缝。”
其实很久很久以前,镜阵里就有过先例了,嘻嘻嘻。广覆缄口不言,自己偷着笑。
虢首封深思:“情绪共振么?有意思。”
易云嫦:“什么共振?”
虢首封仰头给了她一个笑容。然后发现小奶狗脸色愈显苍白,他微怔,半天才想起自己脑子里刚刚滤过一遍的讯息:“我们听见的电流音,恐怕是一种放大的情绪表现。”
“谁的?”
虢首封笑道:“当然是古希道的。”
易云嫦想了想:“那和破开境壁,撕出裂缝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个关键。”虢首封回答,“电流音的起伏,代表着古希道的情绪起伏。电流音传递过来,也就代表着他的情绪也传递了过来,然后我们接受到他的情绪,与其产生了互相呼应。”虢首封几乎处于自问自答的状态。他渐渐想通了,眼睛也越来越亮。
虢首封心道:是不是这样,祖宗?
坑孙祖宗,日常装死。(8/10)
“刚刚电流音起起伏伏,噪音最明显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
易云嫦想了想:“在骂人。”
“对,他在骂人,他在生气。”虢首封微笑,“生气导致情绪剧烈波动,进而影响到了幻境稳定。他那边幻境不再稳定,也影响到贴在一起的何济世幻境。也许我们听到的电流音不能称之为电流音。”
“应该称为‘境壁摩擦音’。”
易云嫦一阵头晕,感觉渐渐跟不上节奏。
虢首封终于看见了一线曙光。
“那么,只要电流音越来越强,我们就有可能撕开幻境,把贞姑和古希道都拉过来?”易云嫦竭尽全力,“刚刚虽然能成功对话了,但没有产生裂缝,是不是因为还没有达到临界值?”
“临界值?”虢首封挑挑眉,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境壁的互蚀互融没有达到临界值,能撼动幻境产生撕裂性摩擦的力量也没有达到临界值。”易云嫦小心翼翼地回答,“也许,我们该在龙鑫老窝处碰碰,会在那儿得到两个临界值。”
“嗯,我也这么想。”虢首封兴致昂扬地抬头,他本想说:“和你想一块儿了。”然后他看见易云嫦苍白,越发显得小巧的尖下巴脸,宛如镶嵌在暗色星空之中的羊脂玉,自发柔柔光晕。她眼角有一抹涩红。
虢首封:“为什么哭了?”
“没有哭。”易云嫦瓮声瓮气地回答。“是刚刚打了个哈欠。”
连鼻音都出来了。
虢首封摸到她的手指,冰冷的触感令他大皱眉头:“你冷?”
“不……”
虢首封恼怒地瞪她:“撒谎?”
易云嫦微哽。一股温暖的灵力顺着贴触的肌肤流入她的身体,驱散了寒气。
“说话不流畅,倒先流利撒谎了。”
易云嫦瞪大眼,忽然觉得委屈。不,她感觉已经委屈很久了。可是现在,委屈的情绪才爆发出来。
“我不冷,我只是,”她特别强调:“我只是想和你说话。”
“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既然要说,你可以说说真心话?”
易云嫦默了一分钟,磕磕巴巴地说:“那你不要憋着,好么?”
虢首封愕然:“我什么时候——”
“把自己憋坏了,那样不好。”
虢首封愣住,忽然想起古希道临去前的玩笑话。
——你是不是憋坏了,没人陪聊,所以逮着机会就开玩笑了?
——哑巴狗的陪伴不算陪伴。
“我会努力陪你聊天。”易云嫦吸了吸鼻子,感觉非常沮丧——这么缓慢的语速,这么奇怪的断句方式,换个人恐怕要嫌弃得不行,谁还会听她说话?巴不得她闭嘴才对。“你别不理我。”
虢首封突然拉下手刹。易云嫦推不动了。
她埋着脑袋闭着眼,身形僵硬地站在原地。
“云嫦。”虢首封仰首,举起双手,指尖堪堪刷过她的下巴。
那像羽毛般的触感激得易云嫦微微一抖。
“看着我。”
不看。
羽毛触感又刷过下巴下面的软肉。
易云嫦又是一抖。
“来。”
来嘛。
易云嫦微微弯腰。虢首封的双手立刻环过她的颈,把人拉下来。
漫天星光,皎皎月下。
这世间最美丽的爱情不是我朝你走了九十九步,而是你看见我以后就展开双臂迎来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