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舒淮的衣橱里有一款黑色的礼服,她还没有穿过,她基本不回舒家住,不过她回来的话,家里的?阿姨就会准备好她常用的东西,舒淮打开梅晚的?口红,全部转出来,按在纸上,折断才丢到垃圾桶里。

她本来以为里面会藏刀片的?。

晚宴在七点,今晚没问题的?话,郁棠会在凌晨之后过来接她,舒淮穿好长裙,将头发盘好,身上带着全套的?钻石首饰,最后踩上高跟鞋,她有些不适应,来回绕了两圈才有原来的感觉。

舒淮低头看看自己的?妆容,能够掩饰她脸上的?疲惫,全身上下都没有落魄的?感觉,这?才下楼。

梅晚像个带雏儿接.客的老鸨一样笑吟吟地勾着她的胳膊,舒淮强忍着恶心,出门前看了舒梓麟一眼,舒梓麟欲言又止,但并没有阻止梅晚。

她又自嘲地笑笑。

梅晚在车上问:“淮淮高兴吗?”

舒淮冷笑着骂了句脏话。

她拿了一个手提包,里面有一张纸,是写给裴寂礼的。舒淮恐怕她见了他都说不出话,写了洋洋洒洒的?谢罪书,希望能获得他的?原谅。

舒淮知道他有时间出席就说明家里应该没问题,看着窗外的?景色沉思,等到了晚会现场,舒淮下车身后就跟上了两个穿着西装的?保镖。

表面叫保镖,实?则是看管。

今天的晚会主要聚集了商业名流,除了女老板,剩下的?女性大多是男士的?女伴,梅晚能来大概也打通关系。

她名下的?企业都是梅家的老资本,一些书厂罢了,书贩子发家,梅晚一点书生的?好都没学到,净学做蠹虫。

舒淮脸皮厚,她也不关心别人的?窃窃私语或者注视,径直走到窗户旁边拿起一杯香槟,对着窗外的?月亮一杯接着一杯。

梅晚也没理会她的冷淡,笑着去跟人打招呼。

裴寂礼今天有个不太正式的会议,今晚医疗圈的?大多会在,最近行?业不景气,过来简单商量下明年的?打算,不管是对手还是合作对象,了解行情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打开衣橱,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舒淮给他购买的?西装,大多沉稳低调,但也有种贵气在其中,他翻来翻去,没找到一件原来的衣服,便挑了一套正式的?当做晚礼服。

舒淮很体贴地将配套的?几个领带挂在里面,裴寂礼触碰到柔软的布料,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她。

舒淮学会打领带后经常为他系上,之?后还会偷吻他,要黏两分钟才放他离开。做的?时候也会拽着领带,等受不了才扯下来。

他联想的每一天在头脑中轮番上演,抵达时才稍微回神。

梅晚看到裴寂礼的身影,笑着跟别人道?辞,从窗户旁拉过舒淮,她攥着舒淮的手臂,舒淮虽然在跟随,但也能感觉到梅晚想要碾碎她一样的握力和强制性的拖拽。

梅晚走到之前相熟的?院长前打招呼,裴寂礼被突然插入的女声打断,侧头看到了梅晚。

四十上下,脸上挂着适当的?笑容。

再挪到一边,心不可避免的?停顿了一拍。

舒淮还是那样,仰头看着他,让他以为她是那么仰慕自己。

男人都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对他有崇拜,裴寂礼不是神,他也喜欢。每次舒淮仰望他的?时候,他这?种事业中途失败的?人总会有些安慰。

他以为她是他的?小女人,会永远追随他,到最后是他被骗了全部的感情。

今天她眉毛勾得很?傲,一抹艳丽的?唇色,身上像是裹了黑夜,浑身上下都精致得体。

舒淮看着他,两个人有一定的?距离,但也不可避免地被别人察觉。舒淮这事儿在名流圈已经传烂了,连带着也牵扯了裴寂礼,让他被人议论。

因为他年纪比她大,因为他是男人,出了这?种事,最主要的?还是会谴责没什么势力的?他。

他本来是很好的人,在别人的?议论纷纷中变得不堪,舒淮从未觉得这?么对不起一个人过。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去看他,恐怕他率先躲过她的视线。仿佛已经有几年没见,舒淮看到他的?眼睛,鼻头酸涩,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她的?想念。

裴寂礼放下酒杯,再转身看她,舒淮克制不住地掉了眼泪,狠狠挣开梅晚的?钳制,迈步去了卫生间。

舒淮勾了眼线,防水也遭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她跑到隔间低头用卫生纸吸干,拼命地扇风防止晕妆,平静下来之后起身,舒淮对着镜子确认没什么明显的脱妆,这?才离开卫生间。

她捏着手上的?皮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好。

甚至也在考虑该不该给他。

舒淮出了门,抬头就看到他站在墙边,见她出来才站直身子。

他在等她。

舒淮忍不住高兴地笑起来,向他跑过去,没敢扑到他的?怀抱,只在他面前站定,低着头看两个人的鞋尖。

直到慢慢开始变得模糊,舒淮的眼泪不可遏制地奔逃出来。

她想让裴寂礼抱抱她,想回他的?家。想跟他道?歉,如?果他还能接受她,舒淮愿意永远陪在他身边,像她答应过的?那样照顾他一生。

舒淮喉咙发涩,哽声问他:“阿姨身体怎么样?”

裴寂礼沉默半晌,跟她道:“没危险了。”

舒淮由衷地松了口气,喃喃道?:“太好了。”

她看着他的?左手,试探地触碰他的?指尖,他没拒绝,舒淮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指,却在看到他空荡荡的手腕时浑身一僵。

她的手链没了。

舒淮再次确认,他没有带。

所有准备的?说辞,所有预备的?信件,都化成一团浆糊,在她脑子里叫嚣:裴寂礼不要她了。

裴寂礼轻微地后退都引起她巨大的?痛苦,舒淮拽着他的?衣摆,仰头注视他,几乎是迫切地哽咽道:“裴先生,对不起。”

裴寂礼看到她的?眼泪,用指背帮她拭去,她距离他只有一点距离,呼吸交织,她很快就能落到他的?怀抱。

裴寂礼不知道舒淮因为什么哭泣。

他给她发了消息,删删减减,累昏的时候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质问她爱不爱,舒淮没有回应,他便不再查看她的消息。

现在她这?样,让他很?怜爱,但也冷静到仅仅停于怜爱了。

舒淮两手死死抓着他的?外套,眼睛看向他的?衬衣,想要贴近他的?体温,却在察觉旁边有人的时候骤然松开。

她后退一步,遮掩般地侧过头,裴寂礼看到不远处的?裴思,因为她的?掩饰,终究没说什么。

舒淮心里他们还是这样见不得人,裴寂礼也没必要再往前多迈一步。

他抬手轻抚舒淮的侧脸,舒淮这才察觉自己的?行?为又伤害了他,想要抓住他的?手道?歉,但他已经离开了好几步。

裴思道?:“车在下面。”

裴寂礼点头,径直下楼,裴思没有急着跟上去,而是来到舒淮旁边,看这?个身形,跟之?前在医院见过的?鬼鬼祟祟的?人影对应上。

裴思道?:“怎么来商业晚会?来见他的??”

舒淮冷静下来,抓着包点头,裴思也不知道该怎么责备舒淮,看她这样,跟她道:“其实他不傻。我弟弟从小就那种性格,他不爱讲,不代表他不知道,不难过,你懂吗?”

舒淮懂。

她靠着墙,握着被梅晚抓过的?胳膊,有些希望裴思狠狠地责骂她,让她能好受一些。

裴思没有说太狠的?话,“宗家对我们不错,我不清楚你跟宗华是什么关系,但是你和阿礼不合适,你把他置于什么处境,之?后他怎么面对我丈夫,你既然是舒家的千金,应该明白这之?中的关系。”

“你偶然的决定,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的享乐,但是可能会影响别人的?生活,自己做的?事情要负责。”

“大人的?生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横冲直撞闯下的?祸,我也希望由你来收尾。”

舒淮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晰。

她低头不语,也没有哭,只安静矗立。

舒淮知道,裴思结婚在是裴寂礼出事之?后,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要比爱情重要的?多,她这样不管不顾,伤害了很?多人。

舒淮清楚这?个道理,但是裴思转头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低声嗫嚅:“可是我爱他。”

舒淮从十六岁就喜欢他,她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不够坦诚,让别人钻了空子,她反抗地认为爱是没有错的?。

但她也做了错事,所以不再争辩。

裴思也听到她的?话,想问问她懂什么是爱,甚至有点想把她抓起来打一顿,但是裴思没有,而是道:“爱最重要的?是坦诚。”

她叹口气下楼,舒淮在天台上看到他站在车旁抽烟,在姐姐过来后因为有凉风吹拂,很?自然地脱下外套给她披在肩上。

舒淮听不见他们讲话,静静看着他们上车远走,梅晚在她旁边道:“你们聊什么了?”

舒淮觉得自己的?脊椎都被抽出去,魂魄跟着他的?车远行?了。

她张张嘴,没有说话,在梅晚想要过去拉她的时候猛地甩开,舒淮没有吼叫,也没有冷言冷语,而是直接跟着保镖回到车上。

舒淮合上眼睛是他空荡荡的左手腕,他说过会一直戴着,都是她不好,他本来很喜欢她,现在都让她的谎言弄得七零八碎。

舒淮一路沉默,到家后直接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陷入混乱的回忆,为了抓着那封信而发麻的右手终于松开皮包,她从枕头下拿出那盒香烟,拿出一根放在唇边点燃,就这样躺着抽了许久。

*

裴寂礼不打算让裴思经常陪床,让司机把人送回宗家,裴思看看他的?侧脸,劝他:“你也够累了,不要多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点头当做答应。

宗华正在车库里倒腾救援物品,听到裴思回来的声音赶紧藏在蛇皮袋中,裴思本来不怎么管宗华平时在做什么,这?次她好奇地瞥了一眼,那么一袋子东西怎么可能藏得住,裴思不禁皱眉道?:“在做什么?”

宗华掩饰:“我收拾一下。”

裴思看到攀岩用的绳子,疑惑:“你收这些做什么?”

宗华怕她过来戳破里面的危险物品,赶紧上前搀着她往屋里走:“就是随便弄弄,妈你怎么回来的?是不是舅舅送的??舅舅走了么?”

裴思听他满嘴的舅舅,跟他道?:“平时没见到你这?么想舅舅。”

宗华一直想跟裴寂礼聊一聊舒淮的事,但医院不适合谈,裴寂礼又不来宗家,他实?在是没地方说。

一会儿他准备去把舒淮从舒家弄出来,这?事也不敢跟裴思讲,只能先把人哄上楼,端茶倒水,伺候父亲母亲都睡了才回到车库。

他之?前有登山的?器具,爬三楼没问题,作为小分队里唯一的?男人,宗华得让自己靠谱点,而且为了让自己出门把舒淮卖了,他一直挺内疚的?。

郁棠这?边把车也预备好了,开着沿途把几个小姐妹都接上,最后去路口接宗华,他把东西放在后备箱才说:“靠谱吗?”

按照郁棠的?计划,宗华站到车上翻到大门里面,然后再爬到三楼用安全锤打碎玻璃,她们在下面用气垫接着,最后再一块翻出来。

也没有演练的?机会,宗华怎么想都觉得冒险,没准刚翻到里面警报就会敲响,但是郁棠胸有成竹,让宗华身手灵活点,今天一定要把舒淮接出来。

宗华为了今天还做了一天的体力训练,郁棠把车停在舒家门口,宗华刚站上车顶门就开了,吓得他跳回副驾驶,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系安全带,宗华反应过来,“还他妈系安全带,快跑啊!”

郁棠的?驾照还是热乎的?,也没开过越野,现在手忙脚乱,刚发动汽车就看到舒梓麟拿着钥匙站在门口,差点顶上他。

“这?小子反水了?”

郁棠道?:“小心有诈。”

舒梓麟并没有什么诈,他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把门禁卡放在宗华手里,跟他说:“你跟我上楼。”

宗华虽然不如?舒淮专业,但出了什么事打一个舒梓麟还是没问题的?,蹑手蹑脚地跟着他上了楼,走到二楼梅晚推门,吓得宗华迅速躲到了盆栽后面。

梅晚也才睡下,听到有动静出门查看,看到儿子才放下心:“在做什么?”

舒梓麟道?:“我去接水。”

梅晚点头,合上门后宗华才冒出来。

舒淮的卧室门是乌木色的,没什么装饰,把手用的暗色金属,整个门都有点中二的?气质,像舒淮原来的风格。

她不是犯人,犯不着为了看着她在门口安排守卫,钥匙也只是放在了旁边的绿植下面,毕竟万一里面出了什么事,还省得找钥匙。

舒梓麟用钥匙打开门,让宗华把舒淮带出来,宗华有些怀疑的?神色,舒梓麟便把钥匙放在他手中,宗华这才进去,里面酒瓶子一大堆,舒淮躺在床上,礼服也没换,眼妆晕着,整个人都憔悴得很?。

好歹也算自己的?小偶像,宗华忍不住有几分心疼,低头拍拍她的胳膊,这?才发现一圈红色的握痕。

宗华骂了句脏话,低头想把舒淮抱起来,舒淮警惕地挣开眼睛,拿着打火机差点燎了宗华的鼻子。

看清楚来人,舒淮还笑着说:“你爸不会送你过来生米煮成熟饭吧?”

宗华道:“我有女朋友,你不要乱讲。”

舒淮坐起来,看到门口的舒梓麟,他让出门,跟他们道:“我妈睡得浅,要走快走。”

舒淮还挺惊讶舒梓麟会帮她,跟宗华下楼,这?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坐到了车后座。

不管以前有多少恩怨纠葛,舒淮这时候也只能道:“谢谢。”

舒梓麟没回复,把门关上,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上了楼。

宗华道:“他跟我说,怕你跟他妈在家里迟早死一个。”

郁棠道?:“算他明智。”

舒淮落在几个小姐妹怀里,抱胳膊抱腰的,差点被她们埋起来,宗华念叨郁棠:“我觉得你的?计划真的?不靠谱。”

郁棠不乐意了,绘声绘色给舒淮讲她计划周全的planABC,舒淮听完言简意赅地评价:“不知道的?以为你们在拍哈利波特*。”

车里顿时响起来一阵一阵的笑声,郁棠打开音乐,一边哼哼一边往前开,她问舒淮:“去哪?我捎你。”

舒淮一时沉默,她道:“回我家。”

她的那间独身公寓还能住,别的房子没办法立刻住下。宗华还说:“你那个房子你爸不也知道,把你带走怎么办?”

舒淮犹豫了,郁棠这?时候说:“没事,铭哥今天的飞机,一会儿该到了,他这?几天会在家。”

舒淮问:“我哥回来了么?”

她本来不想顾铭知道,不过闹那么大,他怎么会不知情。

郁棠轻轻问询:“你不去他那里吗?我可以送你。”

舒淮闻言微顿,宗华补充:“舅舅在医院。”

“那我去医院。”

“不了。”舒淮阻止道?,“回我家吧。”

她不去给裴寂礼添堵了。

看到舒淮的神色,姐妹们也不再提,给她好好地擦了擦脸,然后簇拥着她上了楼。

林媛道?:“我们陪着你,等你哥回来再走。”

“搞得我跟个公主似的。”

她们拉着舒淮,把人按在沙发上,在旁边商量一会儿要不要开桌扑克,舒淮摆摆手,一一拥抱了她们,拜托宗华把她们都好好送回家。

“我气垫吹到一半,本来也想帮忙救你的?。”

舒淮道:“你们来就足够了。”

她送她们出门,宗华走到一半又折回去,跟舒淮道歉:“真对不住。”

舒淮摇头:“只是碰巧,要这?种事都要道?歉,我们从小到大得客气几万次了。”

平时这种事本来就是朋友间互玩,真谈不上出卖和背叛,撞上了不好的时机罢了,宗华还是觉得不好意思,问她:“那你跟我舅舅怎么办?”

舒淮的神色变得难堪起来,宗华也不敢深问,赶紧去送小姐姐回家,郁棠把门关上,舒淮这才绷不住,抱着膝盖窝在沙发角落呜咽,郁棠听到她哭了,坐在旁边抚慰道:“没事的?,等过一阵子你们再好好讲讲。”

舒淮不知道裴寂礼还会不会跟她见面。

他那么细心的?人,不再戴她送的?手链,或许就代表他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

郁棠看她哭得伤心,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能抱着她拍拍她的肩膀,舒淮想起来顾铭,抹抹眼睛,问她:“今天几号了?”

郁棠把日期说了,舒淮知道今晚就是音乐奖现场,顾铭作为为数不多的?亚洲歌手,能够登台是很难得,他今天回来,意味着他放弃了这?次邀请。

事前违约,以后想要再收到邀请会很?难。

舒淮断送了裴寂礼的名声,连带着把哥哥的前途也赔进去了。

她深陷在自责里,脑袋乱七八糟的?事情层层堆积,让她几乎要抓狂。

这?时候门响了,舒淮满眼泪水地抬头,看到顾铭的时候,脑袋里只有一件事冒了出来。

不管小孩儿做错了什么,被谁欺负,被谁责备,见到家长的时候,第一个感觉还是深深的委屈。

舒淮被梅晚欺侮的?疼痛涌上来,跑过去紧紧抱住顾铭,顾铭第一眼就看到她胳膊上的?抓痕。

平时他不会当面惯着舒淮,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小孩儿,他再添一把火,她没准能翻出外太空。现在她抱着他,听用她小时候跑摔了的?状态嚎啕,喊得他心里难受。顾铭放下手里的?东西,两手抱着她,让她能好好地团在他身上。

他鲜少用温柔的?语气讲话,这?次低头轻轻哄她:“淮淮不哭。”

舒淮哭累了,在他旁边蜷起来睡觉,顾铭并没有什么睡意,跟郁棠道?:“你陪陪她,我去趟公司。”

郁棠道?:“你别忙了,我觉得比起来那些,她更想你陪陪她。”

郁棠和舒淮是这个世界上最想念他的?两个人,他全世界乱跑,她们俩总会在原地等他回家。

所以郁棠知道舒淮想要什么。

舒淮那么不羁放纵,到处乱闯,仗着聪明学都不上,其实也是幼稚地想要引起哥哥的注意,想要让他回家陪伴她。

郁棠不知道顾铭想做什么,他把生意做那么大,把自己的?招牌打在地球的?每个角落,不管是为了谁,舒淮想要的?只是他来抱抱她。

郁棠不知道怎么,因为舒淮一直在哭,她也低头哭了,幼稚园的小孩一样,这?种难过还会传染。

顾铭本来就不会哄,现在一个两个在他身边掉眼泪,他举手妥协:“我不走。”

他不走,一个个的?小姑娘,可别哭了。

顾铭站起来把郁棠送回去,答应会好好陪舒淮在家待着,低头亲亲她的侧脸当做安慰,郁棠这?才放心地回了家。

舒淮在顾铭离开的?时候醒来,发呆到他进屋,她以为顾铭会批评她,低头不敢讲话。

顾铭脑子里都是她不听话,可看着她的倦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道:“还不睡?”

他从身后拿出一本格林童话,要给她读故事,舒淮也没有拒绝,抹了抹眼睛,躺在床上团起来,顾铭也躺下打开书,让她选几个篇目,他会读给她听。

舒淮的额头贴在他肩膀上,偶尔两声抽泣,顾铭再看,人已经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回来了=梅晚一定死

-

*哈利波特里哈利被姨丈关屋子,韦斯利就是开着小汽车把窗户扯开来救人的

-

接下来就是爽文路线了,害知道你们想看甜甜,甜了我小标题喊一声吧,记得常回家看看,关爱孤寡作者(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