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不明白狐狸亲妈怎么又把自己叼回来了,但不管怎么讲,有个遮风避雨的窝,有狐狸亲妈喂奶驱赶捕食者,安全有了极大保障。
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努力喝奶,把自己吃得壮壮的,争取成为亲妈到哪都第一个叼着的崽。
秦鸢软蓬蓬的狐狸草窝上,见到狐狸亲妈侧身躺下,就往前凑。
她刚动,另外七只小狐狸崽子一拥而上,你推我挤,在狐狸亲妈的肚皮底下拱来拱去,相互踩来踩去。
没抢到喝奶位的,踩着兄弟的背翻身去找别的位置,抢别的兄弟的位置。
秦鸢好几次上前就让自家兄弟姐妹的胖屁股拱开,又因为最瘦弱,还饿了好久,力气不足,直接被顶得在地上翻了两个跟斗。
她爬起来,六只已经就位,还有一只体型比她稍大一点,但比别外六个在小一圈的狐狸幼崽还在找奶喝,这里挤挤,那里拱拱,去抢其它幼崽的喝奶位,但没成功。
狐狸亲妈侧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养神,压根儿不管。
秦鸢再次凑上前,朝狐狸亲妈的腹部看去,一数,六个吃奶位,八只幼崽,这怎么分?饿不死两只幼崽,绝对是奇迹。
死道友不死贫道,不管了,抢!
她凑上去,伸出爪子去刨最壮的那只幼崽:你都吃这么壮了,饿两顿不会有事,让两口呗。
她跟对方的体型 ,大概就是对方是她的乘以二,她没刨动。
最壮的那只的嘴巴吧唧吧唧地用力,喝得嘴角淌奶,身子牢牢地占据着喝奶位,巍然不动。
秦鸢连试好几次,甚至躺在地上用后腿去蹬。
可长得壮的不了起,她没蹬动。
她换一个目标,朝次仅于最壮的下手,还是成没功。
又换成倒数第三壮的,毕竟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现在都还没奶喝,只能从有奶喝里面挑最弱的一只下手了。
虽然都是弱者,本该同舟共济抱团取暖,但现在是生存竞争关系,谁喝不上奶,谁就得无了,那就捏软柿子的呗。
可她是更软的柿子。
直到一只喝饱奶都撤了,她还没抢到位置。
因为喝饱奶的刚撤,倒数第二又凑了上去。
好不容易喝饱的第二只撤了,她终于有位置了,上去喝了几口,喝不出来了。奶水喝光了。
又有幼崽吃饱离开,她正要上前,倒数第二又挪过去,提前一步抢了她的喝奶位。
她只好再次去挤还在喝奶的,依然没挤动。
好不容易它们都吃饱离开喝奶位,她跟倒数第二各抢到三个,但是,倒数第二抢到的喝奶位有几个还有奶她不知道,但她的,也只有最先离开的那只给剩下几口奶。
秦鸢趴在狐狸亲妈的面前,特别想说:亲,去弄点奶粉呗?你还有崽没吃上饭。实在不行,抓两只有奶的牛呀、羊呀、豹子呀回来当奶妈也行啊。我不挑食的。
可她不会传音入密意念沟通呀。
她怕再被狐狸亲妈给扔了,还不敢叫唤。
不管怎么讲,一口奶也是奶,总比趴在水沟边喝个水饱强。
可是这样子继续下去,她跟倒数第二都会成为优胜劣汰中的那个汰,得另想办法。
她的视线落在狐狸亲妈没吃完的熊肉身上,爬过去,嗷呜一口咬住肉,撕扯。
刚睁眼的狐狸幼崽,牙都没有,怎么可能撕得动肉。
茹毛饮血?熊肉都已经有味道了,肉上残留的一点血块都臭了,实在下不了口。
狐狸亲妈倒是不嫌弃肉臭,把剩下的熊肉吃完,把骨头刨到角落里,就继续躺在狐狸窝里不动。
秦鸢肚子饿,又爬到狐狸亲妈跟前,去喝奶。
又回了点奶,每个吃奶位喝一点,总算是吃饱了。
她决定,不能等到饭点再去喝奶,一定要在非饭点先喝。
吃饱了犯困,秦鸢怕睡着了让吃奶的狐狸幼崽踩着,自己把干草刨到一块儿,推成舒服的窝躺进去,闭上眼睛睡觉。
狐狸幼崽是真不安静,一只只的在干草上这里爬爬,那里挪挪,偶尔还嗷嗷叫两声。
狐狸亲妈也不把它们扔了,任由它们闹腾,闹得她睡觉都睡不好。
她只能蒙着耳朵脑袋扎在草堆里睡觉。
好在这干草味道格外好闻,让人闻起来特别放松,等她习惯了吵闹,不知不觉地就睡熟了。
她睡得正香,忽然一股大力拱在她的肚皮上,把她顶得滚出了窝,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爬起来。
什么情况?又怎么了?
长得最壮的那只狐狸幼崽爬到她的窝里,躺下了。
抢她的窝!
我能让你的一只胖幼崽欺负了?
对方体型壮,赤手空拳的,她打不过。
她扭头,刨开亲妈旁边的干草,叼出一根成年人拇指粗巴掌长的树枝,再用牙齿咬着干草,把树枝捆在左前腿的腿臂上,给自己装备上武器。
秦鸢左前脚举着树枝,另外三条腿走路,去到自己的窝边,对着抢窝的第一壮,挥起树枝,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打在第一壮的肚皮上。
她学着猫猫挥爪子的样子,飞快地挥舞着树枝,打得第一壮嗷嗷惨叫着跳起来,连滚带爬地缩到狐狸亲妈的肚皮底下,嗷嗷嗷嗷叫得格外凄惨。
捆树枝的干草松了,树枝松垮垮地掉落。
秦鸢又用牙齿咬住干草,将它重新固定在前爪上,用三条腿走路回到自己的窝里,舒舒服服地趴下。
她趴下后,眼神又跟狐狸亲妈对上。
狐狸亲妈的表情非常人性化,诧异震惊又无语。
秦鸢已经看明白了,狐狸亲妈是不会管幼崽之间的竞争的,当作无事发生,安静地趴在自己的窝里继续睡。
她睡得迷迷糊糊中,让狐狸崽子低低的哇哇呜呜声和啜奶的声音吵醒,肚子好像也饿了,睁开眼就看到它们已经各就各位正在那吃奶。
可怜的倒数第二,依然没抢到位置,又在兄弟姐妹间辗转寻找突破位。
秦鸢绑在前爪的树枝不知道什么时候蹬掉了。她又换了根干草,摆在地上,再把树枝叼来跟左前腿摆在一块儿,用嘴把干草捆在腿上,高举捆着左前爪的树枝,三条腿走路,一瘸一拐地来到第一壮的喝奶位前。
第一壮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逼近,继续大口喝奶。
倒数第二来到它的身边,意图从第一壮和第二壮之间挤进去。
第一壮的嘴里发出哇呜的威胁声。
狐狸亲妈原本在闭着眼睛打盹,觉察到秦鸢的动作,扭头朝她看来,眼神微眯,露出思索和好奇。
秦鸢盯准第一壮的屁股,挥舞左前腿,树枝抽在第一壮的圆滚滚胖墩墩的屁股上。
第一壮跟踩到尾巴似的嗷呜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地蹿上狐狸亲妈的背,一副受到极大惊吓模样的嗷嗷呜呜惨叫。
倒数第二见到第一壮跑开,赶紧朝它的吃奶位凑过去,秦鸢毫不客气地又把树枝打在倒数第二的屁股上。
倒数第二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两下,回头看向自己的屁股,又挨了两下,疼了,才嗷嗷嗷嗷地跑开。
秦鸢忽然觉得,倒数第二可能不仅仅是体格有问题,智商可能也有点令人堪忧。
她凑到第一壮的吃奶位前,大口喝奶。
好位置!
秦鸢这辈子都没吃得这么满足畅意过。
她埋个喝到直打嗝,才起身。第一壮跑到了比较靠后的位置,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三正在到处找喝奶位。
她回到自己的窝里,肚皮朝天地躺下,打了个饱嗝:抢到奶喝的感觉真好啊。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
月光也出来了,有月光照在狐狸洞口前。
狐狸亲妈没管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还在找喝奶位,起身,出了山洞,纵身一跃,进入了山林中。
秦鸢到山洞前望向头顶的月亮,依然是圆月高悬,跟十六的月亮差不多。
她心想:今天也有月光浴晒吧?
她回到窝里等狐狸亲妈来叼孩子,左等右等,没等到。
一窝狐狸幼崽挤在窝里,睡觉的睡觉,到处爬的到处爬,一副不知事的无忧无虑模样。
秦鸢等不来狐狸亲妈,再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索性起身,先到山洞口查看眼外面的情况,确定没有危险,这才顺着山洞边缘找了个能晒到月亮又相对隐蔽的位置,摆好造型吸收月亮。
今天的月亮比起昨天差了好多,照在身上没有那么暖,那感觉就像是昨天在大鱼大肉,今天在青菜小粥,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难怪动物成精一修炼要好几百年,照她现在的修炼方式,完全是滴水穿石水磨的功夫。
秦鸢心想,索性回窝算了。
独自在外面,危险,收效还小,风险和回报,完全不成比例。
可积沙成塔,滴水穿石。她家的酒楼,也是她爸从大排档一点点经营起来的。
黎明时分,月亮隐去,天彻底黑下来,狐狸亲妈才回来。
秦鸢明白,狐狸亲妈这是修炼去了。
估计它只在特定的日子,也就是月光特别好的时候,才会带幼崽出去晒月亮,别的时候都是独自修炼。
秦鸢心想,也是哈,很少有出去进修学习还带孩子的,有孩子在身边吵吵嚷嚷的还要分神照顾,哪学得进东西。有点学习感悟心得,让孩子一打岔,估计就晃过去了。修炼,弄不好还会走火入魔,就更得注意了。
狐狸亲妈都回窝了,秦鸢也准备回窝,忽然又想起都说黎明和黄昏是阴阳交泰时分,有至阴至阳之气。她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胡诌的,可试试又没成本。
她一只杂毛狐狸,一看品种就不纯,都不知道祖上混了多少血,万一又点亮哪条隐藏血脉了呢?
秦鸢继续保持吸收月华的姿势修炼。
没了月光照在身上,没有力量渗进体内,毫无反应。
这方法行不通了。
那换种方法来。
修炼有很多种的,例如,炼气修炼,是从感受天地灵气,吞息吐纳开始的。
秦鸢放弃晒月光的方式,改为深吸气,深呼气。
有过之前的经验,她特意把深吸气放慢,便看到随着她吸气的动作,面前掀起气流,她跟个抽风筒似的把周围空气往嘴里吸,腹部出现一个旋涡,把气收进去,然后她又跟身体漏风似的,那些气流顺着血管、经络涌到全身,再从毛孔里排出来。
她的毛稀稀拉拉拉,让她都担心这些风会把她的毛吹跑了,从丑狐狸变成秃毛狐狸。
她不断地吸气、呼气,喝了一肚子风,毫无力量增强感,唯一的收获就是旋涡大概是转久了,它不消失了,就在肚子里转了个小旋。
最奇怪的就是这个小旋,明明是在她的肚子里,但它好像自处一个独立空间,没在任何身体器官上长着,如果非要强行找点关系,就是它会有气流感连到血管和筋脉上。
秦鸢怀疑这个旋涡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丹田或紫府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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