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这话像是带了力道?,字字节节都敲在她的心尖。

霎时间,男人的呼吸像是独占力道?,铺天盖地地沉降而下,慕甄避无可避,微屏呼吸后,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给?予的温热。

慕甄现在只是穿了双底薄的拖鞋,站在秦宴礼面前,勉强只能够到他胸膛的位置。没缘由地,她没敢透吸,眼睫正前方就是男人微露的胸膛。

肌理线条的正对,她忽地心潭震颤了下。

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这么长时间以来,慕甄就算再怎么耍心思和秦宴礼玩欲擒故纵,都从没想到会突破警戒线地和他有半点亲密接触。

她心里清楚,她不能接受异性的靠近。

这早已是发自内心的抗拒。

而现在,秦宴礼如此突兀的靠近,生?生?将她设防的警戒线撕扯开。这代表着什么?她为什么没有动作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习惯性地推开他?

慕甄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陷入思绪纷杂,满脑纠缠的乱麻将她受困其中。就此,她全然感受不到周身空气徜徉的混乱。

每一粒浮尘都被激得活跃,在黯淡光线下迷离跃动着。

落在发心的吻,伴随着他少有温柔的一句:“这么久了,难道不该轮到我了吗?”

不真实得像极虚幻梦境。

好在慕甄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颊和耳根,秦宴礼注意不到那丝缕的绯红。

她不知所措,那些因为程蔚而生?的难受、自责、愧疚一瞬间皆因此而凝聚。

他在用他的方式,不知名地帮她驱散。

他们的相处明明向来争锋相对,秦宴礼现在却在有意收敛锋芒。

慕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伸手就是要推他,却在一秒的间歇,就被秦宴礼眼疾手快的一下扣住后颈而制住。

他的掌心够大,包拢着覆暖的温度,安然着落在她后脑勺的位置。

这一瞬时的静止,连窗外风声都败落。

自以为见过大场面的慕甄更紧张了。

她不确定秦宴礼究竟是在玩什么心理战,但该她说的话,一句都不能少。

慕甄吸了口气,像是隐然鼓起勇气。

随即,她一把抓住秦宴礼扣在她脑袋上的手,动作利落地掰开,佯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就这么上赶着当下一个吗?”

秦宴礼收敛微挑的神色。

他的镇静远超于她:“这难道不好?”

这究竟哪里好了?!

慕甄从来没这么崩过心态。

一直以来的男女相处,基本都是她主导全局,现在落到秦宴礼这边,怎么就此逆转了?

慕甄还没来得及反应究竟是哪出问题时,秦宴礼落手。

描摹耳廓一般的游走发?丝,他玩似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忽地笑了:“记得,周末空出下午的时间。”

慕甄贴在裤边的手微握紧。

她没说话,也就冷漠地没给?他回答。

不过秦宴礼并不在意。

他今晚像是心情极好,到这会了,还有心思替她顺好长发,勾至耳后,慢条斯理地和她说:“听话,周末下午见。”

*

接下来的两天,慕甄的状态都不太对劲。

她难得花时间去深刻反思。

她反复地回想着自己和秦宴礼这段时间的交流,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基本都是他俩在那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慕甄不明白的是,她图他脸和身材,那他图她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是妹妹,所以配合她玩一玩吗?

慕甄越想越不对,这不应该啊。

就连和顾行帆的聊天,在正事讲完之后,她都没注意,不经意发出一条:[这不应该。]

顾行帆那的“对方正在输入”迟迟不消,好一会,他才没懂地回:[什么不应该?]

手机“滋”的一声震动,慕甄蓦然回神。

她盯着手机上顾行帆的回信,兀自纠结了会,思及顾行帆和秦宴礼关系还不错,就组织好语言,小心翼翼地问:“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顾行帆:[?]

不过这个问号刚发?出去,顾行帆那边就意识到慕甄突如其来的一问针对的是谁,他犹豫了会,把早就敲好在对话框里的字全部删掉,脑筋一转,编辑了句:[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

问了等于没问。

慕甄本想就此结束聊天。

可就在她按键锁屏手机时,顾行帆又发?来一条:[情况好的时候倒是不少,不过这小子最近似乎不怎么样,可怜的估计没有吧。]

慕甄搭在键盘上指尖顿了顿。

她反复盯着那句“可怜的估计没有吧”,耳边又一划而过秦宴礼的那句“听话,周末见”,心情不讲缘由地变得微妙起来。

所以,他约她,是可怜的几乎没有?

慕甄唇角一勾,情绪突然又上扬了。

顾行帆没和她在这个话题上停顿太久。

他不清楚这两人究竟发?生?了点什么,只知道秦宴礼这人近水楼台地和慕甄住得近,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没想小动作倒是不少。

顾行帆那边包场请员工看电影还剩了几张票。

所以他今天找慕甄聊天,也是为了问慕甄周末下午有没有时间,他好把这点票解决了。

顾行帆直截了当地问:[周末下午有没有空?]

慕甄想都没想就习惯性地回:[没空。]

顾行帆:[你又要加班?]

慕甄打?字的动作滞慢了下,下意识避开秦宴礼那边约她的事,言简意赅说:[嗯,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顾行帆这边回了个“好”,那边就抬头看向对面西装傍身,有事来找他的男人,眼神难免几分同?情的意味。

“你都没约上人,还好意思和我说没空看电影?”

秦宴礼听了这话倒是波澜不惊。他喝了口水,分神继续看着手上打?印好的文件,嘴上在回他:“我是没空看电影。”

顾行帆哼笑了声:“那如果我帮你约呢?怎么样?”

“天下有白吃的午餐?”秦宴礼早就猜到顾行帆话里有话。他起身,走近到他桌边,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说吧,想要什么?”

顾行帆也不和他客气:“我准备搬到北屿那边去,那块房产不是你家的吗?还有没有一层两户,帮我留意下。”

准确来说,北屿那块隶属于唐家,不属于秦宴礼。但顾行帆这人向来不缺房车,突然来这么一出,倒是有点意思。

需要问的,秦宴礼还是要问清楚:“北屿离这边四十多公里,你放着城区的房源不要,去那边做什么?”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你不是很懂?”顾行帆点到即止。

秦宴礼倒是笑了,少有地拿出很好说话的态度:“那你还要什么?顺便再帮我一个忙?”

“?”顾行帆觉得准没好事,“什么忙?”

秦宴礼和他有事说事。

他把文件翻开,摆在他眼前,“最近明起集团动作很多,我们这边在查交易账目,我查到关联的归阳珠宝鉴定走款不太对劲。你不是认识归阳集团的人?帮我约一下那边的负责人,有时间就见面一起吃个饭,聊事也方便。”

“归阳集团?”顾行帆知道,这家公司主以玉器、珠宝为主要链。

顾行帆虽然现在在传媒一块做得好,但家里背景深,平时叔叔伯伯见面喊的也多,要是走关系约一下倒是没事。

只是这可能涉及很多事,他保留地问:“你想要约哪块的人?”

秦宴礼早就有备而来:“‘御河’项目的负责人,周运鸿。”

人名一出来,顾行帆顿时明白了秦宴礼的意思。

周运鸿在归阳集团做得不小,最近势头也很猛,凭借“御河”项目把全年利润连番多倍,上回酒局上还有调侃说周运鸿快要二把手转一把手的事。

显然,周运鸿成了秦宴礼手上案件的目标人物。

顾行帆想了想,可以顺个人情帮他,“周运鸿现在应该不在江凛市,最快见面也要等到下周三之后,有消息我这边给你。”

“行。”秦宴礼不介意时间上的延后,“我这边只要在下周末之前见到面就行。”

顾行帆没问题。

但这个话题结束,他还是要引回去:“既然是一来一往,那我还能提个条件。”

秦宴礼知道顾行帆要提什么,“你不就想约许知潼看场电影,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地兜圈?直接说不行?”

顾行帆无语:“你当许知潼是慕甄?你丢个鱼饵,哄她两句,她就上钩?”

“怎么?”秦宴礼听他分析到位,笑得满意,“你家许知潼不是?”

别说了。顾行帆快被许知潼气死了:“我是不知道,原来这么可爱懂事的性格,过了这么多年,怎么变得这么油盐不进。我那天和唐国威谈转合约的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从现场赶回来,碰巧听到了,现在是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一见面就冷暴力,真不知道谁惯的她。”

听完,秦宴礼好心给?他来了波分析:“你又没追到她,她不接你电话,不回你消息,那不是很正常的事?你能让她念念不忘的时候,她会不理你?”

“......”顾行帆本来想倾诉一下,没想这下听完,心里更憋屈了,不爽地破罐子破摔,“所以你感?受过女人的冷暴力?”

秦宴礼挑眉,没说话。

顾行帆被他说得心烦,干脆口无遮拦地说:“我想也是,你家那个连你都不记得了,你连感?受的机会都没有。”

秦宴礼:“?”

“说实在的。”顾行帆得意地笑了下,最后不忘补一句,“兄弟,惨还是你惨。”

秦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