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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卫溪便过得好好的,仔细想想没觉得出现什么问题。前几年住在公寓里,两人搬到一间房里睡,另一间卧室便做了卫溪的书房,只是,谭诗思时常会来住几天,那房子太小了,住着不方便,这几年便搬到三环这里的别墅里来了。
家里请了保姆,为了不打扰他们的生活,便只在下午才来打扫,做一顿晚餐。所以,每天的早餐,一般都是自己在做。谭允文正将小米粥放到桌上,就听到楼梯被‘砰砰砰’踏响的声音。
“下楼梯小心点,不会迟到的,不用急!”谭允文声音温柔略带无奈地说道。“允文…”卫溪没有戴眼镜,一双大眼睛红着蒙着层水汽,几乎要滴泪,身上还穿着睡衣,咬着唇望着谭允文。
谭允文看他这个样子,甜蜜的心湖被投了个石子漾起温柔爱怜的涟漪,走到卫溪面前关怀地问道:“怎么了,说了不会迟到,还有很多时间,快去换衣服吧!要是时间不够,我们在车上吃也可以。”
卫溪趴到谭允文肩上,身体有些发抖,声音也是颤的:“允文,我,我把结婚戒指掉进洗手池里了,然后戒指从管道掉下去了。”
结婚戒指掉了。谭允文心里一紧,原来抚着卫溪背的手也顿了一下。结婚戒指掉了本没什么,重新换一对就好了。只是那是两人结婚时候的,卫溪在这些事情上总有些小心眼的执着,肯定会特别难过。
听到卫溪这略带了哽咽的伤心声音,谭允文心疼卫溪,搂着卫溪劝道:“没关系,把洗手池管道拆了找出来就好了。”
卫溪抬起头来看向谭允文,苦着脸更像要哭的样子:“我刚刚已经把它拆了,可我太急没去床头拿眼镜,看花了,把戒指从管道口扫进楼下的管道了,怕是找不回来。”
卫溪起床已经近半个小时,以往早就收拾妥当准备吃早餐了,难怪今天还是穿着睡衣的这副样子,原来时间都用去拆管道了。谭允文怜惜地在卫溪额头亲了一下,说道:“这对戒指已经戴了七年了,磨得旧了,换一对新的也好,不要介意这事了。
…新换一对,你想要什么款式的,我们就去定做,花不了多少时间。不要为这事伤心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既然挽救不回来,我们也只能想开一点,啊,宝贝,别伤心了。”
卫溪点点头,从谭允文怀里退出来往楼上走,虽然谭允文说了那些安慰的话,他还是打不起精神,苦着脸显然还很伤心,嘴里喃喃说道:“那是我们结婚时的戒指,掉了怎么能不介意。”
谭允文看着卫溪颓丧的背影,暗叹口气,也跟着卫溪上楼去。看到那洗浴室,洗手池的管道果真被拆掉了,地上到处撒着水。卫溪还没洗好脸,谭允文给他拿了洗漱用品到隔壁房间里的洗浴室,看他愁着眉没精打采地洗脸,谭允文又回卧室将他要穿的衣服拿出来。
卫溪今天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讨论会,是和他的导师一起出席,作为一个公司里的技术支持专家。卫溪昨晚就是为了看报告才睡得晚了,今天起来要早,多少会有些精神不济。
将卫溪的正装放到床上,将领带领带夹也拿出来放好。卫溪洗漱好,回卧室穿好衬衫西裤,便和谭允文一起下楼快速吃了早餐。
吃完早餐后,谭允文给他系好领带,因为是非常正式的场合,便是一套黑色的衣服,白色的衬衫,深紫色的领带,银色领带夹。给卫溪弄好了,谭允文才自己换了衣服。两人各自拿了公文包,去车库里开车。
卫溪上了自己的车,谭允文看他实在精神状态不佳,心里担心,便放弃了自己开车去公司的念头,坐到卫溪的车里:“宝贝,别介意,戒指只是个死物,虽然带有特殊意义,但那意义也是我和你赋予它的,离了我和你,它便什么也不值了。
我们再去定做一对新的,虽然不是原来那一只,但只要是戴在你我手上,那便没有区别。”卫溪右手不自觉摸了摸左手无名指,点点头,朝谭允文露出个微笑。发动汽车开出车库,车子出了门,谭允文按动遥控器将车库门又关了。
“我先送你去公司吧!然后直接去xx大楼,不去学校了,估计到xx时间还会早二十来分钟。”卫溪脸色好了很多,对谭允文说道。
“也好,晚上我开公司的车自己回来,你不用去接我,路上小心。”将谭允文送到了公司,卫溪这才开车去自己的目的地。手指上一直戴着的一个东西没有了,卫溪总觉得不习惯,时常就会去看一眼,然后心里就黯然一分,别说那是结婚戒指,无论是什么东西,在自己手上七年,都已经感情深厚了,哪里能说掉了就不想了。
卫溪没有接触过这次会议的公司高层,一直都是他导师在做。本想去学校接导师一起来的,后来看时间不够,便自己来了。
不知道自己先上楼,会不会不被接待。虽然心情沮丧,但也不能影响了工作,卫溪尽量让自己不去想掉了戒指这事,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下车来到后座拿公文包还有资料。
将东西拿出来,他精神不集中,一辆车正倒车进入他旁边的车位,他后退差点就被车擦到了。那开车的人以为自己这么明显,对方一定看到了,没想到这人这么冒失差点就出了事故,他马上停下车来。
卫溪被后面的车一吓,手中的资料掉到地上去撒了一地。卫溪看了看身后的车,是一辆黑色沃尔沃,车主已经停车摇下车窗,朝他看过来。是一个长相颇俊挺很有男人味的人。卫溪朝他笑了一下,说道:“你请等一下,我把东西捡了你再倒吧!”
对方原来还在暗怪卫溪不长眼睛,此时看到是这么漂亮且有内涵的男人,便朝卫溪笑了,还开车门下车来:“真是对不住,以为你能看到,才没有打灯,险些将你撞到了,我来帮你捡吧!”
“我自己来就好,”卫溪说着,看到对方已经蹲下身开始拾了,于是歉意再加感谢地表示道:“刚才我想别的事情去了,没有注意到你居然在倒车,差点就出事情,真是不应该。还劳你来帮忙捡东西,太谢谢你了。”
“是你太客气了,我也有错,倒车莽撞。”关遥看这人斯文俊秀,脸长得精致,气质温润娴静,穿着得体,甚至连声音都是清越抑扬的,心里十分喜欢,脸上不自觉带上笑意。
资料都是被装订好了的,并不是纸张乱飞,所以,用不了多少功夫就全捡了起来。卫溪将自己捡到的整理好,起身来,看到这人正拿着他的资料在看,这是公司这次技术项目的资料,虽不是绝对保密的,但随便谁都看还是不行的。
卫溪正准备向他将东西要过来,对方就笑着开口了:“你是这次技术组的吗?”卫溪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听对方这兴奋和惊讶的语气,猜测他也是这个项目的,见过这些资料,所以才如此发问,卫溪脸上带上微笑,顿了一下才说道:“你也是这次这个项目的?”
“哦,你好!我是xxx公司的总经理关遥,这次这个项目我是总负责人,在公司里没有见到过你,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吧?是陈勋老师的那位学生,嗯,叫卫溪是吧!”对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而且还真的是那种既惊喜又期待的笑,全没一丝虚伪做作。
卫溪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了,感叹于这人记人识人辨人身份的厉害,卫溪由衷佩服,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礼貌地恭维道:“你好,关总,我就是卫溪。没想到你凭这么点线索就能知道我的身份,真是太让人佩服了。”
“什么一点线索,是久仰大名。陈勋老师算是我的师叔,他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有多优秀,所以,这次的评估专家我就让他一定要带着你来。”
对方笑着将资料递给卫溪,笑得真诚亲切,并不是客套。卫溪听关遥这么说,笑着说道:“那你还是师兄了。我可没有老师说得那么好,我看他是故意要将我引给你,以后他想继续做你们这里的项目。”
卫溪将资料拿好,关了车门,走到车前面去,关遥进车里倒车,卫溪便在旁边给他引导。两人一起从停车场里上到一楼,关遥领着卫溪,非常关照且亲切,说起老师的问题,这次项目的问题,后来关遥便完全以师兄自居,两人关系在十几分钟内从陌生人变成了亲密师兄弟,变得异常亲切。
他们是软件和网站方面的大公司,占据了这座大楼的四至十七层,会议在十六层会议室里召开,站在电梯里,许多员工和关遥打招呼,关遥也没有总经理的派头架子,和员工关系亲密,始终带着微笑,态度极好。
只是卫溪和谭允文待久了,多少知道他对着员工这笑是一种脸上功夫,心里并不一定是在笑。距离会议召开还有二十几分钟,关遥还要去处理别的事情,便让秘书带着卫溪去会议室旁边休息室休息。
卫溪坐在休息室里将资料又大致翻了一遍,虽然精神很集中,但不免时常会去摸摸左手无名指,那里的戒指不见了,他始终是介怀的。会议开始了,卫溪坐在老师陈勋的下手,听公司技术人员对这次项目技术上的问题进行分析,一听就是一个多小时。
卫溪作为技术支持的专家,然后根据他们公司技术人员的分析,又对其问题做了补充,分析了他们问题可能出在哪里,分析得很透彻,对方技术人员很多都有被一语点醒的感觉。
从事理论工作的人经常能够给从事技术工作的人以指导,会议结束后,关遥握着卫溪的手不放,一直说道:“陈勋老师果真没有夸错。”而且一直有意要将卫溪挖墙脚挖到公司来。卫溪便以自己是喜欢大学里的氛围,才在大学里做老师来回绝了。
卫溪在博士毕业的时候,便留校做了讲师,他喜欢大学里的氛围是一回事,当然,也有更深的考虑,他和谭允文在一起,谭允文公司繁忙,需要出差的时候也很多,卫溪想着要是他也在公司里工作,每天工作繁忙,三天两头出差,那两人还有多少时间在一起,两人的家庭生活又如何来做好的保障。
在学校里有时候闲得过分,或是觉得自己的能力没有得到好的发挥的时候,卫溪会想想自己可能真的应该去公司里发展,但是回到家为谭允文做饭揉肩收拾东西时候,他又会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才能够得到另外一些。卫溪觉得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他和谭允文都得到了幸福,这就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