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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窗事发,苏妩舞走去办公室的路上,已经编织了无数理由,总之,祁酒是无辜的,与他毫不相干,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有她妈在,她也不会怎么样。她害怕的是祁酒会被杨陆知那种小人为难。
等她急匆匆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祁酒刚好走出来。他身后映着池子里的桂花,白黄色的一簇簇,他着白衬衣,蓝裤子,清新得就像那一片无垠的天,广阔的海。
只是他的轮廓每一笔每一画都俊美得像画,看见她走近,他微抬眉眼,只是轻轻一瞥,就让她心神荡了一荡,就像指尖拨开了琴弦。
短暂的对视,淡漠地移开,他似乎没有什么话可说。
她拦住他,问:“杨陆知是不是为难你了?他恶人先告状了对不对?”
他看她,静静的。
“老班骂你了吗?”
“你放心,我会和老班说清楚的。这事跟你没关系,知道吗?”
苏妩舞也不管他,问了几句,就径直冲到办公室里。祁酒睫毛动了动,他侧目,停顿了一瞬间,随即转身,静静地站在门前,看到里面的女孩。
老班一看到苏妩舞,顿时脸就垮了,他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道:“舞舞啊,你……你知不知道这次惹了多大的事情?那个杨陆知都去报警了,知不知道?”
“报啊,让他报,我还要告他欺负我呢。”苏妩舞哼了两声道,她呸了一声,早就传闻这个人喜欢欺负人,果然名不虚传。
老班眯起眼:“这怎么回事?”
苏妩舞把事情说了一遍,随即,很严肃地说:“反正,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跟祁酒无关,老班,求求你,别为难祁酒。”
“真的,都是我的错。”
“你不要骂他,不要怪他。”
老班看着苏妩舞眼里挂满急切,不由得眯起眼,很是八卦地探究着,他说:“我都骂完了。”
“啊——”
“反正杨要报警就让他去,反正他也吃不了兜子走,要赔钱我家也有的是,我来负责好了。”苏妩舞再次坚定道。
少女的声音铿锵有力,悦耳动听。每一字每一句,听起来都缥缈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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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觉得苏妩舞和祁酒这次要完蛋了,提到了铁板,毕竟那可是杨家,就算苏妩舞没事,祁酒呢?
按照杨家的风格,祁酒以后要么在学校里生不如死,要么就直接勒令转学,赔钱道歉这些也是少不了的。
吴禹州、方蔷她们几个气得要死,方蔷呸了一声,道:“那个王八蛋,不就是脸青了一块吗?说人家把他打残了,我真应该上去补几脚,让他真残了。”
“现在怎么办啊?你妈能搞定吗?”素问忧心忡忡道,平日课间也是要看书的,这回愁得书都看不下了。
吴禹州脸色很不好,他不理解,道:“你是不是傻啊,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你以为你家真那么厉害呢?”顿了顿,他又道,“你对他那么好干什么?难不成你真喜欢上他了?”
苏妩舞眼神一直落在那边的祁酒上,听到这儿,她回过神,瞪了吴禹州一眼,说:“胡说什么呢?我不早恋,谢谢!”
“切。”吴禹州无语,他说,“我给我爸打电话了,让他看看能不能帮个忙。”
“对,舞舞,别担心,有事我们一起扛。”方蔷道,“那个恶霸早就该整整了,都不知道欺负了多少人呢。”
“那祁酒……”
“行了吧?要你担心,今早我看到有个男生想给他泼水来着,反手就被祁酒那家伙一个反手,淋了全身。”吴禹州吐槽道,看模样这么清瘦,又安安静静,还以为是个小白兔,但凡那家伙看你一眼,你就知道什么是倨傲与冷漠。
这种人其实是个大灰狼。
大家一听,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也是,开学到现在,听到的只有想欺负祁酒的人,最后都被教做人了。
那个美少年,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善类。
苏妩舞想想,忍不住笑了。但是,她又觉得很奇怪,她为什么还是会觉得,他还是很可怜呢?
正当大家紧张兮兮地等待事情的处理结果时,正当苏妩舞以为自己要跑一趟警察局时,一个消息引爆了全校园。
杨陆知转学了。
全校震惊,校霸转学?这是认真的吗?结果怎么反转了?但确实如此,第三天,杨陆知已经消失不见,而苏妩舞与祁酒,屁事没有。
所有人怀疑到苏家,可是苏妩舞本人都很懵,她家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她妈第一天来学校处理事情的时候,还说非常棘手呢?苏妩舞立即给陈以枚打了电话,询问原因,陈以枚表示自己毫不知情,只知道一夜之间,革命就胜利了。
陈以枚没花一兵一卒,一分一毫,就连嘴炮都没上。
再次去询问老班,老班也毫不知情,上级领导并未透露什么,但老班看着苏妩舞半晌,笑了笑,只道了一句,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早在你到来之前,祁酒已经把责任都归为自己了。
老班能依稀记得那个时候,祁酒那个时候的样子,对待杨陆知的控诉,辱骂,愤怒,声泪俱下,祁酒表现得很冷漠,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杨陆知的表演,不为所动。
那种冷漠甚至是带了骄傲的,带了嚣张的。
老班甚至愤怒了,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事情吗?你完了。
那个少年把要说的话写在纸上。
他说,跟苏妩舞无关。
他说,这是我的责任。
老班对此有些嘲讽,他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英雄救美啊?你能处理这种事吗?
那个时候,一向不笑的祁酒甚至弯了唇角,勾起冷笑,写下几句话。
只要放过苏妩舞。
我来处理这件事。
老班说完,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说,祁酒,不简单。
结论,是祁酒干的好事,是祁酒把恶霸杨陆知赶走了。求问,用的什么方法?
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结果让全校沸腾。大家早已忍耐这个人很久,只是没有人能够与他抗衡,这下,苏妩舞和祁酒反倒成为英雄了。
苏妩舞决定今天去画室找祁酒。祁酒一直都有在画室学习,只是十分随意,苏妩舞摸不清楚他的行踪。
吴禹州他们几个人兵分几路,在各大出口守着,苏妩舞亲自跑去画室搜人。苏妩舞已经是这个画室的老熟人了,大家一看到她,都会很亲切地和她打招呼。
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不希望打扰到别人。她一间一间画室地找,最后却在天台上找到了祁酒。天台的风很大也很凉爽,呼呼的风把她的裙角打翻,像卷起了小浪花。
祁酒就这么安静地躺在那里,耳边戴着耳机,画板竖在一边,用一块画布合上了。她有些按捺不住好奇,瞄了一眼露出来的部分,只看到一个蓝色的裙角。
她的心忽然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苏妩舞咽了咽口水,总觉得,这个裙角怎么看怎么像她的裙子,嗯,她承认自己有点幻想症,全学校的裙子不都是蓝色的吗!
她在他身侧坐下,忍不住伸出了小手,想去做个坏蛋,掀开看那么一看。谁知道她刚摸到一角,就被一双手拽住,强行阻挠了。
她惊愕,回头,对上他的眼。
墨色的眸子,映着她的脸。
“你……没睡着啊?”她尴尬地笑了笑,手指乱动,仿佛在跳舞。
祁酒放开她的手腕,快速坐了起来,他起身把画板收了起来。她瞄了一眼,看到他的随身听上的歌单,正在听的歌是……
他回头,像在抓贼。
苏妩舞立即把自己的眼收回,笑了笑,说:“去喝奶茶好不好啊?”
祁酒摇头,起身就走。
她跟上,继续说话。
“一起去嘛,大家都是朋友了。”
“我是班长哎,你不给面子的吗?”
“好歹我们一起共过患难……”
两个人就这么一起走到楼下,他在前,她在后,她絮絮叨叨地说话,他一直拒绝,但很神奇,他会对每一句话做出反应,虽然都是——摇头,摇头,强烈摇头。
苏妩舞觉得这个人纯纯有病,她走上前,拦住他,瞪,她说:“喂。你又帮我打架,又帮我揽责,还想跟我装不熟啊?”
如果他没有,那她也不会自讨没趣,可他分明有把她当朋友嘛。
祁酒一怔,白皙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点绯红,他没来由地回瞪她,有些恼怒,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脚。
她就笑,她说:“做一道选择题,A跟我喝奶茶B还是跟我喝奶茶,你选A呢,还是B 呢?”
少女的笑带着一点顽皮,一点无赖,眸子弯弯的,亮亮的,像盛着一抹红日。祁酒看着,那眸子里的恼怒不由得一点点的消散,但脸色依旧倔强,他偏转过头,让自己不去注意她。
这时,吴禹州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自来熟地揽上他的肩膀,嘻嘻道:“不要?不要也的要,你可是大英雄!我们代表全校请你喝奶茶!”
方蔷和素问也跑了出来,堵住出口,素问笑:“大帅哥,赏个脸吧。”
祁酒显然是没遇到过这般盛情,甚至带着胁迫的邀请,看这个架势,似乎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会被五花大绑地带过去。
他控制不住的去看苏妩舞,只见她也在瞅着他,碰上他的眼神,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眸子徒然一亮,朝他眨了眨眼。
祁酒心虚地撇回眼,有种自我背叛的愧疚感,所以,他沉下脸,眼皮冷漠一抬,吴禹州顿时感觉一阵寒意,打着寒战地收回了手。
他依旧骄傲而无声地拒绝了。但实际上,他已经做好了被绑架的准备,他内心的海浪正翻天覆地席卷着。
也许苏妩舞回继续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可是苏妩舞居然朝他做了个鬼脸,收回笑意,哼唧了一声,道:“算了,强人所难没意思,人家根本没把我们当朋友。走吧。”
话音刚落,她就毫不犹豫的转身,去挽着方蔷和素问的手,继续说说笑笑。
祁酒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直接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