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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餐,建立了林露和火焰佣兵小队的初步友谊,一直持续到深夜,最后在球球的小呼噜声中结束了。
林露和众人告别后拖了拖球球毛茸茸的小屁屁,小家伙趴在她肩上睡得是昏天暗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球球变得这么嗜睡,还好和以前一样能吃。林露伸了个懒腰慢慢爬上楼梯,好困啊,明天也要睡懒觉。
昏暗的路灯下,抱着泰迪熊的安朵拉和罗莉走在前方窃窃私语,不时发出清脆的欢笑声。卡洛里双手提满了东西,苦哈哈着一张脸跟在她们身后。
修看着妹妹连蹦带跳的背影,一脸正色的问西里尔:“队长,你觉得那个林露怎么样?”
西里尔回想起那张泛红的脸颊,勾了勾嘴角,“没什么心机,炼金术不错,来历神秘。”
“不管她来历怎样,这顿晚餐可真是太棒了,难怪卡洛里老往那儿跑。”霍特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摸着胡子。每个人都有点小秘密,就算是队友也不例外,对不熟的人隐瞒也是人之常情,大度的矮人是不会介意的。
“嗯,再看看吧。”西里尔低声说。
霍特不知他打什么主意,瞟了瞟那张严肃的脸,修之前已经和西里尔暗中交换过消息了,他解释说:“林露的炼金术看着像传承自圣战前,她绘制的阵图比现在改良过的要更复杂,也更强大。那本炼金手札我看着都很吃力,她却在短短一天内看完了大半,而且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中级炼金师,潜力相当不错啊。”
看着霍特讶异的眼神,修继续说:“我和西里尔明年就要毕业了,若是队里有个炼金师加入,最后的毕业试炼会轻松许多。”
“是那个通过率只有一半的试炼啊,确实该提前准备了。我也觉得小姑娘不错,西里尔你在担心什么?”霍特对林露印象不错。
西里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犹豫什么,也许只是不想那样清澈的眼神消失在刀光剑影中吧。
“先别说了,我们快点回去,我总觉得今夜有些不安生。”
踏着忽明忽暗的魔法灯,一行人加快了脚步,直到回到屋里西里尔才松了口气。
他天生就对危险有种特别的直觉,这能力帮他避开了许多次危机。
今夜对某些人来说,注定不安宁。
“别跑了,你逃不出去的。”
佐伊带着一队士兵团团围住巷口,他略微烦躁的高喊了一句。自己都有意放水了,这家伙还是被发现了踪迹,真是……
黑洞洞的巷子弯弯绕绕连成一张大网,密密麻麻的矮房间还搭着不少破破烂烂的草棚。这里是贫民、乞丐甚至逃奴的栖身之所,肮脏、混乱但也是绝佳的藏身之地。
佐伊借着暗淡的月光躲开一只满是淤泥、看不出肤色的手臂。
那些面黄肌瘦的惊慌面容,被士兵粗鲁的驱赶着。
这让他又想起了在贫民窟和弟弟艾瑞克相依为命的日子,饥饿和恐惧总是如影随形。直到艾瑞克被测出具有强大的光系魔法天赋,用主教的话来说:这是光明之神的恩赐。
没人征询两个孤儿的意见,艾瑞克被强行带入教廷,自己也被富贵人家收养。
可是,如果现在的荣耀和权利要用艾瑞克的自由来换取,他宁可还和弟弟住在当年那个破草房里。
“找到了,在那,快追!”一个士兵提着灯高呼,衣衫褴褛间闪过一丝蓝色,转眼就被夜色淹没。等到士兵们推开碍事的杂物,那个身影又消失了。
“可恶,又不见了。”
“长官,我们要抓的究竟是谁啊,居然有胆子招惹疯子伯爵。”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兵好奇的问。
“不管是谁都勇气可嘉。”佐伊摸了摸还未痊愈的手臂,能伤到他的人,可不止有勇气。
“既然找不到了,通知收队。”
“是,长官。”
直到街上再没有一丝动静,一个单薄的身影才慢慢从屋檐上滑了下来。
今晚的复仇失败了,可是还没完。
疯子伯爵是是维克多.威尔逊的绰号,作为斯卡帝国皇后的弟弟,就算他阴鸷狠毒、行事荒诞也总会有人给他善后。他因为疯狂的迷恋长生魔药,到处收集鲛人的眼泪甚至是鲛珠。
蓝澈的姐姐太单纯,竟会相信那个疯子伯爵的甜言蜜语向他袒露了鲛人的身份。
本以为是幸福生活的开始,没曾想迎接她的却是炼狱般的煎熬。昔日的恋人成了可怕的刽子手,姐姐在被榨干了所有眼泪后,连眼睛——鲛珠也被挖了出来。鲛人族之间有着特殊的精神感应,蓝澈透过姐姐的眼睛,清晰的看到了那个疯子扭曲的脸。
蓝澈佯装暴露了鲛人的身份,被捕奴小队抓住。他们拔掉了他蕴含毒素的指甲,给他带上了禁魔环让他不能使用水系魔法,也不能发出鲛人特有的声波,几经辗转,最后将他卖到了多朵里拉拍卖会。
蓝澈料到维克多不会放过这个馅饼,只要他对长生药还感兴趣。
果然,他被维克多关进了阴森的牢笼——当初姐姐待过的地方。
蓝澈忍受着各种刑具的折磨,他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用一早藏在皮肉下的毒针给维克多致命一击。
可惜他还是小看了维克多的戒心和身边的重重护卫。蓝澈没能一击得手,只能在重伤了维克多后勉强逃了出来,潜伏在帝都那些阴暗的角落。
吃了大亏的维克多.威尔逊怎会善罢甘休,他请求皇后派出皇家禁卫军搜索刺客,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愚弄了他的鲛人少年。
蓝澈和禁卫军几番交手,因为鲛人最强大的武器指甲和声波不能用,他只能凭借灵活的身手东躲西藏,暗中伺机报复。那些小兵他还不放在眼里,有威胁的是那个禁卫军长官佐伊。他腹部的伤口就是这个人留下的,不过自己也刺穿了对方的手臂。
不管多久,总有一天他会为姐姐,也为自己报仇,伤害过他们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蓝澈狠狠地咬着溢血的嘴唇,捂了捂腹部再次迸裂的伤口,朝着与士兵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离去。
月亮已被乌云遮住了最后的光芒,黑暗的天幕开始向着帝都撒下丝丝细雨。冰凉的雨水浸透了伤口,却让蓝澈的动作灵活了些许,水一向是鲛人的生命之源。可他伤得太重,实在是撑不住了,不知不觉倒在了一个小院子里,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