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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无为处理事情很快,不过十来日便将封地一案处置妥当了,没有众人想的那么刚正不阿,把公族尽往难处整,也没有百姓猜测的那么软弱,让大商户吃些闷亏。处置的不偏不依,让人找不出借口来,如此倒也让先前提防她的公族们放松了些许警惕,看来严无为也并不是个忠正到闷头走到黑的人,多多少少让公族们也放了点心。

月末,出征入巴蜀的二十万秦军已到达蜀国边境,秦军入蜀平乱一事已成定局,列国都未作声,闷着看,谁也不出这个头,这倒是方便了慕容壡腾出时间来收拾国内的事了。

鼓励生育,实行继承男女平等一法令很快便在秦国亮了相,举国哗然,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新法令较过去而言变化着实太大,秦人一时不能接受也属正常,谁也没想到继位闷了快大半年的新王说要修法便真修了,一修还修了个大的。

新法有言:父兄子弟,成年不分家者罚税五年,服役三年;成年女子健全者,每育一子或一女,免税赋一年,另奖耕地一亩;每村设学堂,本户人口多交赋税一成者其子女可免学费;男女同继承权,有爵位者,其嫡袭爵,非嫡者,可按嘱分封。

前三条秦人都很赞同,但是最后一条关于继承权的法案却是遭到了反对,不说百姓不解,就连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是纷纷上书要求慕容壡针对第四条法令再斟酌斟酌,毕竟历朝历代都是男尊女卑,忽然一下要把女子的地位给提上来,拥有与男子一样的权利……这些个老顽固们不跳脚才怪。

慕容壡倒是看的开,大臣们说他们的,她只是支着下巴听着,也不作声,直到有位大臣道,“这打战是男子上的战场,出生入死,保家卫国,朝中也是男子出仕,忧庙堂之忧,家中更是男子出力养家…忽然一下削夺了他们一半的继承权…恐怕不妥吧王上?”

“削夺?”慕容壡笑了一下,“孤哪里是在削夺他们一半的继承权呢?列位,既然今日说到这了,寡人便不妨与大家说道说道:

秦国近四代,共七十三年,年年有争战,大大小小战役加起来也有千百回了,秦军死伤多少寡人心中有数,各位爱卿心里也有数,因为战争,秦军征兵的年龄从二十降到了十八,又从十八降到了十六,难道还要再降到十四吗?!多少家中父兄战死,孤儿寡母,现在的秦国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怕,可是却是缺人,怕没人。新法男子成年分家,赋税按户收取,如此税收便上去了,女子育有子女则赏,人口便上去了,甚至是收养孤寡幼童者亦然,流民便会安定下来,沿街乞讨的孤儿单女也会逐渐被人收养,每村设有学堂,领养者亦是免费就读,何乐不为?至于爱卿们所反对的男女同继承权……”慕容壡冷笑了一下,“那依爱卿们的意思,寡人这王位也不该寡人坐了?”

“臣知罪——”

“王上万年——”

闻言,众大臣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都嗑着头不敢吭声,心生惶恐,光顾着吵了,竟然忘了他们的王便是女子了,若是他们担心的是自己本来“理所当然”的权势财富会被自己原来勾不成利益威胁的嫡系姐妹所分占,那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的这个王…论起来……也就不该当王了。可问题是现在慕容壡已经是王了…还是名正言顺的王,所以他们现在在这是纠着这问题不放的,不是直接在打王上的脸吗?!想到此处,这些个大臣们心里又是几分懊恼,难道平日里对宗室教法最是看中的公族们今个都不吭声,合着是心里早就有了谱!

“爱卿们在想什么呢?”慕容壡笑盈盈道,“自古尊卑有别,嫡庶亦是有别,怎么?孤的法令有问题吗?难不成各位爱卿们百年后分家产,不给嫡子嫡女,还给庶出的不成吗?”

“王上,话是这么说的不错,可针扎在自己身上才会疼啊!”

“扎在自己身上才疼?”慕容壡冷笑道,“哦也对——论起来,寡人也是庶出,寡人这王位也不正,那要不寡人再改改新法:但凡子女,不分嫡庶,皆有继承权?”

“王上三思啊——”

慕容壡拍桌大怒道,“三思?还三思什么?古人常言不是要以身作则吗?!你们不就想看看孤是要怎么个做法吗?正巧寡人还没成婚,看这身体命也长不了,立储亦立长,王室里刚好有个嫡长公主慕容器,来啊!拟旨——立长公主器为太子——继大秦国祚!!!”

“吾王息怒——”

“吾王息怒——”

“吾王息怒——”

现在公族里的人倒真是要恨死这帮大臣们了,本来元月里看慕容壡的意思是要在公族王室里选个合适的继承人的,慕容壡身体自幼就算不上太好,眼现让她招夫生下继承人也不太可能,在宗室里选个继承人倒是最合适不过了,大家都姓慕容,优秀的子弟人人都有这机会,现在好了,还没轮到他们上场表现呢,这帮大臣们就在中间搅和来搅和去,硬是逼着慕容壡按着新法把公主器给立为储君了,这继承权的事本来就是上层人中默认了的事,都是嫡子嫡女才分的到的东西,谁还会给庶出的子女分些什么个吗?现在只是摆在明面上了来,王上要是不明着说嫡女亦有继承权,她那王位不是明摆着日后让人来说道?再者,民间新法育有子女便可赏良田一亩,不把女子的继承权定下来,谁知道那些愚民会不会为了几亩田抛杀女婴?女的都死光了,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了,男人们还能自己生孩子了不成?!倒时候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公族们一口牙咬碎了现在只想掐死这些人,当着朝臣的面立的旨,慕容壡就算是事后后悔想改也改不了,现在他们也只能劝着王上立储三思,立贤立长,二者缺一不可,看先太子那好斗的天性,公主器想必也不会是个适合当王的大才,虽是嫡系,可从来也没听说过慕容壡对那侄女有过什么亲近之意,就连年节里也只是初二三依礼用了家宴,到了而今也没另宣过公主器,他们沉着点气,慕容壡现下是为了立威,风向迟早是要变的。

朝堂不欢而散后大臣们都不敢再议新法令,也不敢加以推拦,所以新法在全国开展的很顺利,为了让百姓更好的理解新法,每郡每县还派专人下镇下乡为百姓解读新法,读懂了新法后百姓也不像先前那般排斥新法了,尤其是立长公主器为储君的旨意传遍全国后,百姓们便更加对新法敬重了,他们猜测秦国出第二位女君王是迟早的事了,正因如些,向来巾帼不让须眉的秦女们更加上进,新法实行半年后,秦国人口增长可观,妇女亦是走出屋舍,在很多地方都做出了不小的贡献,甚至到了秦王壡执政后期,朝中也渐渐多了女子为官的身影,军部亦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