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19章】

苏妧很快意识到,自个说错话。

然则昨日,他那副神情淡漠的样子。

任凭谁瞧见都会以为他不会回来。

没再继续问下去,苏妧赶忙改口,“王爷可曾用过饭?”

正是晚饭时辰,从宫中回府上至少也需要半个时辰,他应当是没有用的。

果然,陆砚瑾淡然道:“并未,摆饭。”

苏妧赶紧去吩咐下人,心中又是一紧。

今晚他回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二人要圆房。

苏妧有些想,又有些不想。

转头从小厨房出来,正巧就撞见周氏身旁的妈妈过来。

下午时,周氏同苏妧说话的场面,全部都涌入她的心头。

因得没有将陆砚瑾请回府上,周氏生了好大的脾气。

这也让周氏不得不再打量着苏妧。

若是当真喜欢,又合心意,怎会不愿回来?

将赌注全都压在苏妧的身上,周氏觉着自个是想错了。

于是,她记起之前送给苏妧的两名婢女。

女使一直都在瑞岚院,苏妧只将她们都放在院中当个普通的女使。

但若是做个通房,又或是瑾哥儿喜欢开脸也未尝不可。

周氏神思一动,又倚在榻上。

推开苏妧喂过来的燕窝,帕子被她捋了一下,“瑾哥儿毕竟还年轻着,你若是一人受不住,之前给你安排的女使倒是可以用上。”

只一瞬,苏妧险些将手中的碗给摔掉。

周氏的意思,是让自己将女使抬了做妾室不成。

瞧见苏妧脸上的紧张,周氏抿唇一笑,“那两名女使都是听话的,你才是正经夫人,没什么好怕的。”

“再者,有人帮你分担着也是好的,既然你身子不好,那就先多养着些,总得先有个法子将瑾哥儿留在院中不是。”

苏妧攥着勺子的手逐渐收紧,粉白的指尖也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周氏叫了身旁的妈妈,让妈妈跟着回瑞岚院在一旁也跟着规劝着一些。

是以,这回见到妈妈,苏妧就不得不想起那两名貌美的婢女来。

妈妈道:“王爷今个回来了,王妃可要寻个机会说才好。”

苏妧没有答应,盯着妈妈离开。

在周氏的心中,孩子不论是从谁的腹中出来都是可以的。

她这个正妻,说着好听。

可什么都不是。

算起来,她竟连明媒正娶都没有。

婚书上不是她的名字,合的八字也不是。

府中,没有谁是真正敬着她的。

苏妧苦涩扯出个笑意,却不如不笑。

厨房已经将饭菜给准备好,苏妧朝房中去。

陆砚瑾站在书桌前,看苏妧练的字。

心中本来塞满周氏交代的事情,却猛然间被陆砚瑾勾回来。

苏妧站的十分不安稳,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像是一名学生,在被先生检查功课的样子。

当然,她自是那虽上进,却学得极慢的。

只是陆砚瑾看起来心情不错,对着她练的字还夸奖一番,“不错,半月的时间你能练成这般实属难得。”

苏妧吐出口气,疯狂乱跳的心也在这时好了不少。

只是下一刻,就听见陆砚瑾道:“看来上回教你的,你学的很好。”

苏妧的脸上到脖颈处瞬间红透,他不是一向是个端方的君子,怎会将此事挂在嘴边。

苏妧的心头交织着两种情绪。

一种是羞怯,还有一种则是心神不宁。

现在,要不要说女使的事情。

陆砚瑾自然也是会答允的罢。

于他而言,夫妻敦伦也不过是为了早些有个孩子。

通房或小妾所出,也能放在她这处养。

可是,要将自己心爱的男子推给旁人,是多么心痛的一件事。

然而若是不照办,周氏知道该怎么是好。

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件件全都挤在她这处,苏妧觉着差点就快要喘不上气来。

陆砚瑾将手中纸张放下,信步走至她面前,“怎得了?”

她一会儿是羞,一会儿是委屈。

莫不成,她想起那晚,是太过于害羞的缘故。

那夜确实要的狠些,只是一碰到她,就只觉得血气上涌。

听见她黄莺般的声调,正是忍都不想忍。

苏妧启唇,“妾身为……”

这时芸桃领着院中其他婢女将饭食端上来。

一被打断,苏妧就没了说下去的勇气。

她抬头,对着陆砚瑾笑着道:“先用饭罢。”

脸上仍旧是柔和之意,还有些淡淡的感伤。

陆砚瑾一贯不是个多话,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她方才想要说什么。

毕竟若是当真想说,即使不问,后头也定然是知道。

二人坐在桌前用饭,苏妧不时为陆砚瑾布菜,做足面子上的事。

等到将饭食撤下去,屋中被换上熏香。

苏妧明白,时辰到了。

她轻声问,“王爷现在可要备水?”

眸色是纠结的,更是不安的。

陆砚瑾黑眸中闪过一丝的笑意,她寻自己回府,当真是想明白许多。

既然如此,他也乐得其成。

陆砚瑾道:“不必,这会儿还太早。”

苏妧眼神中闪过一些尴尬,一紧张,竟将时辰都给忘了。

陆砚瑾接着道:“你自个识字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写的字还有待改进。”

苏妧瞬间被他所说的吸引过去。

她是想学的,无奈一直没人去教她。

如今既然有人愿意教,自然是好的。

随着陆砚瑾到书桌前,他抬笔先给苏妧示范一次,而后让苏妧来。

只是在他的面前,苏妧太紧张了。

她想要让陆砚瑾看到自己已经足够努力,可是还是未曾写好。

叹口气,苏妧有着不易察觉的沮丧。

只是陆砚瑾嗓音清淡,“倒是不错了。”

他并未多说,只在纸上写着。

身子缓缓靠近苏妧,炙热的胸膛在冬日中分外舒服。

外头安静长空,女使们许是知晓陆砚瑾喜静,并不敢靠近。

苏妧能够听见自己的胸腔之中跳动的声响。

她如何能不喜欢他,在这般多的冬天中,他是唯一肯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人。

陆砚瑾察觉到她呆滞的眼神,戏谑道:“看来,你习惯上回识字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