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20章】

如何又到床榻上的苏妧不知,稀里糊涂地同陆砚瑾又拥上。

方才她的衣袖扫过桌上,将一方上好的砚台给碰掉。

外头的婢女想要进来,被陆砚瑾给呵斥走。

延用上回的法子,苏妧明显是被他折腾得翻来覆去。

就在春潮即将来临,她脚趾瑟缩起来的时候,小窗处突然传来两声的响动。

苏妧一瞬间就僵在原处,身体中的异样都暂时顾不上。

陆砚瑾进出时察觉到她的不专心,故意磨着她。

就这一刻,苏妧又被他给弄得哭着颤出声。

周身都落上一层薄汗,浓艳的红遍布开。

腰上的那一处腰窝,更是让陆砚瑾爱不释手。

他黑眸中染上些许不稳,落在她白皙脚背之上,更显灼灼。

苏妧在陆砚瑾的身前,膝盖不时磨着。

如此让她回神过来。

方才敲了窗户的人,定然是周氏身边的妈妈。

这是在提醒她,女使的事情是要开口了。

苏妧落下一行清泪,纠结一晚上,她终究不想将陆砚瑾让了别人去。

手臂反拧过去,苏妧摸上陆砚瑾的手背。

柔弱无骨的手因得一波又一波的动作逐渐扣紧。

陆砚瑾从喉咙之中发出一声轻笑来,轻而易举地将苏妧翻面过来。

看见她眼尾的那滴泪珠,陆砚瑾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苏妧猛然间睁开双眸,望向陆砚瑾的眼神带着惊讶与爱意。

她能感受到陆砚瑾灼热的唇缓缓落下时珍惜的意味。

泪涌得更加厉害。

苏妧玉臂直接环住陆砚瑾的脖颈,想要凑上去吻他的唇。

可陆砚瑾倏地睁开双眸,将苏妧按在床榻之上。

肩膀重重压下,后背贴上锦被,虽厚实,可却似是一刀被人刺穿。

连带着前头,她光裸在外的雪峰。

陆砚瑾眼眸之中戾气加深,苏妧眼中流的泪更快。

他从不吻自己。

苏妧本以为,他那时举动是对自己的怜惜,是对自己情/动。

可一切,都是她想错。

看见陆砚瑾的黑眸从布满情/欲而后逐渐变得冰凉。

躺在床榻上,不着寸缕的苏妧也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蜷缩起来。

陆砚瑾一言不发穿好外衫,扭头余光看见苏妧。

眸中厌恶更深。

她当她是谁?莫不是真将自己放得太重不成?

苏氏永远都认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陆砚瑾大步离开,只留下苏妧一人在榻上。

她扯过锦被盖住自己,盖住那些羞人的痕迹。

妈妈这时进来,看见苏妧的模样皱眉问道:“王妃可同王爷说了女使之事?”

在她看来,苏妧大抵是因为女使之事惹恼陆砚瑾。

若是如此,倒也无事。

王爷因这生气,倒也是正常,可只要应下就好。

身上汗涔涔的,也在这两场磋磨之中散的干净。

苏妧哽着哭腔,“没有。”

只这两字,妈妈的眉头皱得更加狠。

看了苏妧一眼,终是叹气离去。

而苏妧一人缩在榻间,娇小的她在床榻之中显得更加柔弱。

所以,他从未对自己有过别的想法。

于他而言,从头至尾,自个大抵只是他闲来无事的兴起。

其实,她什么都不算。

这些规矩是妾室亦或是通房才会有的。

她们自然是要讨郎君欢心,所以定然不会违背。

可她,是陆砚瑾的夫人,是他的王妃。

如今看来,这些想法,都是她的笑话。

陆砚瑾拂袖离去,独自一人回到书房。

从安见着主子竟然又回来,颇有些不敢置信。

但很快就拿着火折子进去,“爷可要用茶?”

陆砚瑾正坐在太师椅上,闻言捏着眉心道:“嗯。”

现如今,他正是需要这些茶水醒神。

方才看见苏氏眼泪时,他在自个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竟俯下身去。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分明只将她当作是繁衍子嗣之人。

那时同祖母说,若是苏氏生下孩子,宁王一党的人自然也可以打消戒心。

届时等宁王一党倒台,他将孩子留在府中好生看养。

至于苏氏,若她愿意,给她个妾室的身份也未曾不可。

可他今夜,都做了什么?

陆砚瑾鼻尖是雨前龙井的阵阵飘香,但神智却陷入混乱之中。

闭上眼眸,眼前有的全都是苏氏一颦一笑,甚至她的每一次出现,都能被他记住。

陆砚瑾猛然睁开眼,喘气声重了几分。

他喜欢的,不过是那张同阿漾相似的面庞,旁的什么都不是。

至于苏氏,她若是并未动不该动的心思,在阿漾未曾回来之前,留下也无妨。

同苏家结亲一事,只要她安分守己,他不会多做什么。

陆砚瑾手背触碰到腰间的白玉玉佩,温润触感让他想起什么。

他将从安唤进来,“婚书之上,可仍旧是苏家嫡长女的名字?”

从安答道:“是,一直都未曾更改。”

陆砚瑾将茶盏放下,“寻个机会去户部,将婚书之上的人……”

他沉吟片刻,就在从安以为他会将婚书之上的人改掉时,陆砚瑾却道:“罢了,你下去罢。”

从安无法窥探主子的心意,只得退下。

陆砚瑾幽幽双眸望向桌案,苏家,苏妧。

次日一早,苏妧毫不意外周氏会叫自个过去。

“你瞧瞧你,什么都做不好。”

周氏重重将碗放下,白粥溅出,有一些泼洒在苏妧的手背之上。

她垂着杏眸,盖住眼眸中的苦涩与空洞。

周氏得知昨日二人本是欢好,可不想瑾哥儿竟又直接离去。

如此,便是更加让她怀疑苏妧。

周氏气的将帕子扔在桌上,“瑾哥儿你伺候不好,女使的事你也未曾提,你是不是打量着我好欺负,所以故意给我气受。”

苏妧如今学乖,跪下道:“儿媳不敢。”

周氏冷哼,见她有了回应更是没完,“不敢?你究竟敢不敢自个心中跟明镜一样,何须在我这处摆出伏低做小的姿态。”

苏妧单薄的身形跪在地上,昨夜本就不适,如今更加难受。

周氏本还想训斥,可这时老祖宗身旁的妈妈进来,“老太太说,瑄少夫人临盆在即,她近来心慌得紧,想要上山礼佛。”

周氏听见脸色瞬间变了。

礼佛,老太太最爱的就是礼佛。

从前还做媳妇时,没少陪老太太去。

只是回回去,都无聊至极。

既吃的不好,又得穿的素净,一跪又是一整天。

周氏面露难色,本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但妈妈却道:“老太太说了,王妃陪着去就好,大夫人您身子未愈就留在家中好生将养着。”

周氏脸上瞬间堆上笑意,可很快就想到另外一层不对。

若是苏妧走了,子嗣要怎么办。

不得不狠狠瞪了苏妧一眼,这死丫头,定是她告状才会如此。

老太太既然已经发话,自然只能答允。

周氏扯出个笑道:“既然是母亲发话,自然是要这般做的。”

而后又对着跪在地上的苏妧交待,“你回去收拾东西罢。”

好好的立威风时间,就这样被苏妧化解过去。

从前她受过的,可还没有苏妧的一半。

周氏敛下眼中不甘,看着桌上精致的饭食也没了大半的食欲。

周氏身旁妈妈这时道:“王妃昨夜明显不愿将通房的女使给王爷,如今王妃要陪老祖宗上山礼佛,夫人可不借着王妃的名义,将人塞给王爷。”

周氏本来觉着这个法子可行,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可很快就落下去,“不成,瑾哥儿可是明确告诉过我的他不要,我若将人带去,瑾哥儿如何想。”

妈妈道:“夫人糊涂啊,用王妃的名义送,反正王妃不在府上,如何说还不是夫人的事,王爷不接下,莫不成王爷还能舍了京城的事去庙中找王妃问个清楚不成。”

周氏将手搭在妈妈的手上起身。

倚在美人榻上,倒是个好法子。

她眸色一斜,“你去办此事,明日等苏妧走后,我亲自去同瑾哥儿说。”

妈妈赶忙答允下来。

苏妧回到瑞岚院,得知陆砚瑾已经去了宫中。

芸桃在帮她收拾行装,既然是礼佛,便只穿些素雅的衣衫就好。

苏妧坐在桌前,看见绣篓中那未绣完的荷包。

上头的梅花栩栩如生,似是真的一般。

她的手摸了许久,有诸般不舍。

另一只手拿起剪刀,眼中泪花涌出。

昨日陆砚瑾的抽离,也恰似将她的心抽出。

她哆嗦着,这一剪子最终还是没能下去。

将绣篓一并塞进看不见的柜中这才算完。

他不要,自个又何须再绣。

东西很快就收整好,苏妧又去了一趟老祖宗的院子。

但未曾进去就被妈妈拦下来,只道:“老太太礼佛不喜旁人打扰,王妃还请回,若是尚有时辰,倒是要好生关照王爷接下来的起居。”

苏妧只得屏膝退去,又回到瑞岚院。

她看向衣柜,里头一边是她的衣衫,一边是陆砚瑾。

杏眸看过去许久,最终她站起身,将衣物全都收整放好。

又交待院中的女使,“近些时日天干,多给王爷煮些梨汤,饭食上也不要用上火之物……”

女使则是满脸纠结。

苏妧同她道:“有什么想说的说就是。”

女使施施然开口,“王爷不大喜欢梨味,所以瑞岚院从未用过梨子。”

苏妧看向桌上的果盘,倒真是。

冬季梨大且甜水分多,不少人都喜欢。

她竟也忘了问,也没注意到。

她这个夫人,做得也分外失败。

苏妧摆手,“那就照平日来。”

女使才出门,外头就有人围上来。

苏妧在房中听得清楚,“倒是什么都要管一管,可什么都不明白。”

她无力的站起身,躺在床榻之上。

她真的好想娘亲,好想她。

与陆砚瑾相处得越久苏妧就越发明白,或许并未将当年青州之事告诉陆砚瑾是极为正确的。

不然若是说了,她如今的身份,就能将从前的情谊消耗殆尽。

缓缓闭上眼,苏妧将眼泪逼回。

鼻尖处仿佛还有陆砚瑾身上淡淡的梅香,她只得用手将枕头拥住,奋力汲取最后一点的温热。

起个大早,苏妧用过早饭就匆匆去府外。

芸桃在一路上说起昨夜陆砚瑾宿在书房的事情,苏妧只是平淡点头。

脂粉上的重些才掩盖住她的失魂,眼下的青紫却如何都盖不住。

老祖宗是只看上几眼就上了马车,心中不免叹息。

苏妧也沉默上了后面那辆,两辆马车驶向城郊寺庙。

周氏得知苏妧出门,高兴得饭都没用下。

带着妈妈就到了瑞岚院。

陆砚瑾更准备出府,见着周氏来,连忙恭敬将人请进去,“母亲怎得一大早来了。”

周氏慈爱看着他,扯住陆砚瑾的衣袖,“苏氏出门,她想着你身边无人伺候,就选了两人给你,你看看,可曾合心意。”

陆砚瑾朝门外看去,女使的脸他没看清。

但却将周氏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母亲说,是苏氏亲自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就稳定更新了,每天不少于三千,v后会多多加更的~

天气转凉,宝子们记得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