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027

陆周沉想着,不自觉就抿嘴笑了。

其实那天他想亲她的,但最后,被沈幼用膝盖狠狠撞了一下,还很准地撞在他关键部位,所以他没得逞。

陆周沉打开手机,相册里,还有TK之前传给他的照片,他盯着照片出神了。

TK传给他的,都是沈幼的齐耳短发照,她整个人显得很利落,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她扎马尾的样子。

*

陆周沉到N国,已经是晚上了。

十二月的N国,还在穿短袖。

陆周沉在飞机上换了短袖下来的,一下飞机,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机场外,来来回回的,都是些生面孔,他站了一会儿,正打算给徐淮打电话,忽听见前方有人打喇叭。

“上车。”徐淮摇下车窗喊陆周沉。

陆周沉把行李交给于行:“到酒店等我。”

于行接过行李,上另一辆黑色轿车走。

陆周沉一上车徐淮的车,就开始低头发信息。

徐淮瞥了陆周沉一眼,见他在发微信,打着方向盘打趣:“干嘛?给小沈老师报备啊?”

毕竟,以前他们两个孤家寡人一起出差,连家里都不会打招呼的,哪会一下飞机就给人发信息啊。

陆周沉刚给沈幼发了张自己的行程表,挑了挑眉,颇为得意地扬了下嘴角:“算是。”

徐淮瞧他那得意样,忍不住拆他台:“别蒙我了。莞尔都跟我说了,你还没追到人呢?”

陆周沉有一点点尴尬,挠了挠眉心,手搭在车窗上,撇头,看看外面的夜景。

徐淮难得有调侃陆周沉的机会,继续不怕死地说:“怎么回事,都俩月了,还没追到人?要不要莞尔过去帮帮你啊?这丫头其他不会,鬼点子倒是多。”

陆周沉笑了一下,N国比较干燥,嘴唇上有些起皮,他从扶手箱上拿起矿泉水,喝了两口,淡淡道:“用不着。就这一两个星期的事了。”

徐淮侧头看他:“这么自信?干嘛呢?玩欲擒故纵啊。我跟你说啊,依我的经验,小沈老师可不吃这一套。”

倒不是欲擒故纵,陆周沉是不想给沈幼压力。

被徐淮调侃了一路,陆周沉终于逮到机会了,挑了挑眉,笑了:“你的经验?你谈过几个?就你的经验了?”

徐淮:“……”

“咳咳,不带这样损人的啊,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

陆周沉摇下车窗,任夜风拂过脸,手指在窗沿上敲击着,语气轻快:“用不着。不过,莞尔这周要是没事,可以去找沈幼玩玩。”

“不是说不用帮忙吗?”

“是不用帮忙。让莞尔去,跟沈幼学习学习。”

徐淮:“……”

*

明城。

沈幼有点看不懂陆周沉。

那天之后,他除了给她发了张行程表,也没联系过她。

他没有解释,什么都不说,她也不好做什么。

沈幼在办公室里发了好一会儿愣,一直到庄扬叫她开会。

“小沈老师,想什么呢?”庄扬叫了两遍,沈幼都没反应,只好走到她座位上来叫她。

“没什么。想项目上的事儿。走吧,开会去。”沈幼回了回神,合上手机,拿着记事本,去会议室开会。

*

“庄扬,投一下影,看看今年还有几个开发商的钱没收回来。”又到一年年底了,骆飞上周让庄扬找财务,盘了一下今年的帐。

庄扬麻利地投影,这一看,高姐休假前,手下还有好几个项目的钱没收回来。

没钱,拿什么发年终奖?骆飞就是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玩下去。

骆飞微皱眉头,不得不跟沈幼说:“跟这几家都联系一下,每家约个时间,我们去拜访一下。”

“好。”沈幼记下来。

*

这天,骆飞和沈幼约的是一家叫俊逸的开发商。

飞成和这家开发商合作了好几年了,虽然对方今年拖着设计费不给,但大家也不好撕破脸。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赚钱,而且,在这行,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吃顿饭能解决的事,坚决不要把问题扩大化。

于是,骆飞让沈幼订了一家不错的饭店,请俊逸的老总吃了顿饭。

席间,骆飞一番哈哈打过,还是点到了主题,一问,对方当然说没钱,说是要先结农民工的费用。

“牛总,我这事务所,也百来号人张着口要吃饭。实在也是等着米下锅,您看能不能先结一半。”骆飞还是客气地说。

那牛总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以前是个混子,正好赶上了当年房地产的红利,这才发家的。

“骆总啊,我们都合作这么久了。你也知道,前几次,我们也没拖欠过,是不是?这两年房地产不好做,否则我也不会拖欠你们的设计费,是不是?”

说起前两年的设计费用,骆飞没说话。

哪一次不是骆飞亲自上门要回来的?

骆飞倒是陪笑着:“明白。实在不行,那您看,您新开盘的楼盘,能不能送我们几套房?”

没钱,用房子抵押,骆飞也认了,好过一无所获。

说起牛泰平新开盘的楼盘,一个主打高档小区的楼盘。这个楼盘位于明城郊区,周围还是没开发的田地,但位置倒是好位置,在地铁口,而且靠近某个新开发的高科技园区。

当初房地产前景好,牛泰平拿地的时候,价格也不低,本来预估开盘价六万起,后来政策原因,实际开盘价,四万都不到。

四万就四万吧,可惜,房地产市场不景气,四万都没人要,八百套房子,一百套都没卖出。

但房子是好房子,只要那一片发展起来,不愁没人买。

牛泰平想了想,也行,现金为王的时代,用房子抵押,也不亏。

牛泰平吐了吐烟,当下拍板:“也行。回头你让人拿合同来。”

这件事就算过了。

*

第二天,骆飞让沈幼拿合同去牛泰平那里。

沈幼到了那里,牛泰平说在开会,让她在茶水间等了一会儿。

半小时后,牛泰平的秘书来叫沈幼去他办公室。

秘书穿的是职业套裙,但衬衫领口开得低,一低头,露了一半,沈幼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瞥过视线,起身,跟着秘书去牛泰平办公室。

秘书送沈幼到牛泰平办公室,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沈幼听到门上锁的声音,本能的,心里一惊,但面上,还是维持镇定。

“牛总,这是我们的合同,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牛泰平倒是不着急,给沈幼泡茶,笑得有些猥琐:“小沈啊,不着急,先沙发上坐一会儿。我这刚开完会,有些渴,等我喝口水先。”

沈幼心里着急归着急,到底还是忐忑地坐下了。

牛泰平端着杯水过来,坐到沈幼身边。

沈幼警觉地挪了挪位置,幅度很小,但牛泰平也感受到了。

牛泰平又往沈幼那儿靠了靠,半个人都靠在沈幼身上了。

沈幼刚准备再挪一挪,牛泰平那恶心的手一下拍再沈幼的牛仔裤上:“小沈啊,听说你刚回国?”

昨晚吃饭的时候,大概是因为骆飞在,牛泰平完全没表现得这么猥琐,但今天,完全原形毕露。

沈幼浑身发抖,“嚯”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牛总,这是合同,您先看看吧。”

牛泰平也跟着站起来,一手压着沈幼的肩膀,色|眯|眯地盯着沈幼:“不着急,不就是合同吗?一会儿我给你签。”

说时,另一只手已经捏上沈幼的手。

沈幼一抽,没抽动,用力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挣脱。

“牛总!”沈幼大喝一声。

牛泰平笑得更猥琐起来,摸摸沈幼的手:“小沈,别怕。我们坐下聊会儿天。”

沈幼慌了起来,余光瞥见茶几上有个花瓶,想也没想,拿起桌上装绿植的花瓶,朝着牛泰平头上砸了去,把牛泰平给砸懵了。

牛泰平头上开了花,鲜血直流。

沈幼趁机慌张地冲出牛泰平的办公室。

牛泰平一摸头上的血,破口大骂:“草!把那女的给我抓回来!”

*

沈幼慌张不敢坐电梯,从楼梯口跑下去,一直跑一直跑,总算跑到楼下。

牛泰平的人在门口晃悠着,摆明是在守株待兔。

沈幼不知道往哪里好,一转头,倒是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路边。

蒲老对沈幼说:“丫头,上车。”

*

蒲老是昨天跟人吃饭时,撞到沈幼和牛泰平一起吃饭。牛泰平这人,表面功夫做得好,但私底下的风评,蒲老再清楚不过,所以昨晚就让人留了心眼儿。

不过今天也算沈幼幸运,蒲老难得出来一回,还让他撞见了。

沈幼在蒲老车里坐着,心有余悸,猛灌了两口水。

“放心吧。人在我这。你要跟她说几句吗?”蒲老正给陆周沉打电话保平安,转头对沈幼说,“丫头,周沉要跟你说话。”

沈幼愣了一下,接过蒲老给的电话,贴在耳朵边听着,说话时,声音还有些颤抖:“陆周沉。”

那头——

陆周沉在风沙地里走着,眯着眼睛,掐着腰,声音倒是温柔:“吓坏了?”

沈幼默了一会儿。

这是自那天后,她第一次听到他声音,但一听到他的声音,从刚才开始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倒是安定下来。

就像那会儿她无家可归,他立马从西北赶回来一样,其实那时候他就算不是立时三刻就回来,只要听到他声音,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沈幼?”陆周沉半天没听到沈幼回答,心里着急。

“在。”沈幼回神,应了一声。

陆周沉听着,心都揪起来了,要不是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他真想立马回去。

“这段时间,我让莞尔过去陪陪你。”陆周沉怕牛泰平的人对沈幼不利,让徐莞尔跟着,就算给牛泰平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不用。”沈幼觉得太麻烦。

这头,徐淮在一边催陆周沉,一会儿还有皇室的人过来,陆周沉没那么的时间。

“听话。”陆周沉这就是定了的意思。

这人温柔的时候温柔,霸道的时候,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沈幼最终还是应下了。

末了,又听他铿锵地说:“好好地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依旧23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