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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谢穆清捂着自己的肚子慢慢躺倒在床上,不小心压倒了后背的伤口,更是痛苦皱起了一脸的褶子。
“主子…”金宝急的眼泪的眼眶里打滚儿“血…”
谢穆清故作镇定白了他一眼“别咋咋唬唬的,孤没事儿,去给孤请太医过来,马上!”他抚着自己的小腹,心里也是十分的恐慌,若是这个孩子保不住了,他又该如何自处。
千万别走,千万别离开我…他在心里默念着,希望上苍能仁慈的留下他的孩子,他觉得下身有些微微的湿润,他红了眼眶,还是不能够留下他么?
“太医,您快给殿下看看,殿下要是有个好歹,您就别在这太医院呆着了!”金宝的声音及时的从外头响起。
谢穆清缓缓勾起一抹微笑,终于放任自己昏睡过去。
…
“臻臻姑姑,殿下满身是伤的回来,现在昏过去了,太医正在把脉,也不知究竟怎么样了。”金宝趁着太医把脉开药的功夫,急急忙忙跑到赵怀瑾的寝殿,向受灾其外头的臻臻汇报。
臻臻看了一眼里头睡不安稳的赵怀瑾,百般纠结,最终还是走到床边,轻轻唤醒了睡觉都蹙着眉的赵怀瑾“赵公子,赵公子?”
“太子殿下有消息了吗?”这是赵怀瑾睁眼的第一句话。
金宝见臻臻犹豫不决的样子,咬了咬牙,不管了,就算被殿下责骂也得让赵公子去陪着殿下“赵公子,殿下晕过去了,太医正在诊治,您去…”
还未等他话说完,赵怀瑾便焦急的起身胡乱的披上了衣裳,匆匆往谢穆清的寝殿走去,这家伙,究竟去干了什么,怎么这么不让人放心!他到时,太医正好在开药方子,见他走进来,便严肃的对他说“殿下身孕不足三个月,男子受孕,本就不易,更何况体质也不同于女子,一定要好好保养,殿下思虑过多,本就对胎儿不利,今日寒气入体,背部又有伤,若不是老臣及时赶到,恐怕皇嗣不保,老臣给殿下开了些保胎药,切记,早晚一碗,一些寒凉之物也不要碰,还有,咳咳,房事在胎儿未稳时千万不能有,不然,便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了皇嗣啊!”老太医讲到后头有点尴尬,毕竟皇家人的私房事儿本就轮不到他管,要不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危,他哪会这样进谏啊。
赵怀瑾皱着眉看了谢穆清许久,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仿佛下了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他转过身,喑哑的声音里包含着无尽的痛苦“若是,若是殿下现在打掉这个孩子,对身子会有损伤吗?如没有损伤,就把打胎药混在保胎药里,把这个孩子,打掉吧!”
“啪!”玉瓷枕砸在离赵怀瑾脚不远处的地面上,支离破碎。
“滚出去!”谢穆清捂着肚子对着他吼道,表情狰狞,仿佛对面站的是他生平最恨的敌人。
谢穆清怕他伤了自己,连忙上前想要安抚他的情绪“阿清,你放…”
“你给孤滚出去,孤不想看到你!金宝,把他给孤弄出去,他想弄死孤的孩子,别让他进来!”谢穆清通红的双眼仇视的看着赵怀瑾,他听见了,他听见了!赵怀瑾要把打胎药混在保胎药里,打掉他的孩子!他听见了!
他怎么能这样啊,这也是他的孩子啊!谢穆清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地上那个被砸破砸烂的玉瓷枕。
“太医,你过来!”谢穆清狠狠抓住了太医的双手“孤命令你,你听见了吗?孤命令你,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保住孤的孩子,若孤的孩子有丝毫的损伤,而那责任归咎于你,或与你有关的话,别怪孤那你的九族给孤的孩子陪葬!你听见了吗!”
“是,是。”太医颤抖着跪倒在地上举起右手起誓“我今日在此,以全家人的性命起誓,誓死照顾好太子殿下肚子里的孩子,不让有心之人得逞,若有违此誓,全家不得好死!”
谢穆清精疲力竭的倒在床上,身后的伤因为他的大力动作又渗出了血迹,杏黄色的床单上绽放了朵朵鲜艳的红花,金宝看的起了哭腔“殿下,您先别睡啊,您伤口又裂了,您先让太医给您包扎好啊,刚刚赵公…”
“闭嘴!不准在孤面前提他,你没听到吗!他要杀了孤的孩子!”谢穆清怒目圆瞪,咆哮出声,惊住了想为赵怀瑾解释的金宝。
臻臻拉了拉金宝,示意他别再说话了,金宝瘪瘪嘴,听话的退下了,刚走出殿门,就见赵怀瑾低着头站在阴暗处,拳头握的死紧,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几近可闻“赵公子…”金宝有些难过,虽然他在之前没有近身伺候过太子殿下,但在赵公子当伴读的时候,他也曾侍奉过一段时间,那时他只是个小太监,一个说不上话的小太监,只能偷偷的瞧着这位据说是风华满京城的赵公子。他自然也是加过太子殿下啊和这位赵公子之间的情深如许,即使赵公子一直都没有太子殿下那样表现的如此明显,但他也能从赵公子专注的视线里看到他对太子殿下的深深情谊。
但现在,太子殿下只因为没有听全赵公子的话,就固执的认为赵公子要害了他的孩子,还把赵公子赶了出去,金宝不禁为赵怀瑾感到了几分委屈。
“我没事…一定要好好照顾太子殿下,他不让我见他,就只能靠你把他的情况告诉我了。”赵怀瑾沙哑的声音传入金宝的耳力,金宝点了点头,赵怀瑾安慰一笑,低着头,渐行渐远。
金宝难受的吸了吸鼻子,怎么都春天了,夜了风还是这么大呢?
国师最近很烦闷,因为长久不出现在他星辰宫的赵怀瑾突然日日来他星辰宫报道,还每天都是同一个时间,搞得他每天早上抱着爱人温存的时间都没有!你家太子怀孕了你不能那啥啥,欲/求不满你来本座的宫里干什么,还得拉着个跟你一样才好是吧1
“怀瑾啊,最近怎么天天有空来啊?”被持续骚扰了一个多月后,国师僵硬的笑着问道。
这一个多月里,他每每认为赵怀瑾不会来了,早上想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和爱人深入交流一下感情的时候,小星子那败兴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国师大人,赵怀瑾赵公子求见。”弄得他心烦意乱却又不得不起。
赵怀瑾但笑不语。
国师一阵头大,又是这个笑容,每次自己问他“怀瑾啊,怎么这么空啊?”之类的话,他就笑,就这样笑笑不说话。换着他以前的脾气,就打到他不说话为止,但现在爱人在边上呢,还是要树立好形象的。
谢穆清最近也很烦闷,他皇叔几次三番的派人前来表示“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看,别让你媳妇儿老跑本座这来,多大个人了,还要本座帮你看媳妇儿吗?”但他最近和赵怀瑾在冷战啊,为了气赵怀瑾,他都睡在柳巧颜的房间里了,虽然是他把柳巧颜赶去睡了软榻,他占了床。但这混账家伙竟然没有一点表示!
难道他不关心孤了吗?怀孕三个月喜欢东想西想的太子殿下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许多渣男抛夫弃子的画面。
当国师大人终于意识到这夫夫俩把他的话当了耳旁风时,他终于醒悟过来,这俩货一定是吵架了!于是…
“小星子,去到常宁宫打听打听,一个月前,太子殿下和赵怀瑾究竟是怎么了,搞清楚是什么毛病,本座才能对症下药啊!”国师悠然自得的往煮茶的小煤炉里添了一块炭。
“是。”
然而,小星子没回来,来的却是许久不见丰腴不少的太子殿下。
“皇叔,侄儿怎么不知道您最近这么八卦了呢,连侄儿宫里的事儿您都打听。”叔侄俩虚伪的行了个礼后,谢穆清直奔主题。
国师愣愣的瞧着自家侄儿的圆润的下巴和微圆的脸,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殿下最近在哪用的膳?”
谢穆清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在启辉殿,和父皇一起。”
“皇兄最近伙食不错啊。”国师喃喃着,随后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嘲笑“你父皇是把你当猪养了吗?你看看你最近胖了多少,看看这下巴,看看这脸,来站起来让皇叔看看,肚子也大了不少啊,啧啧…”
谢穆清涨红了脸“侄儿肚子里可还有张嘴呢!皇叔,等凌总管有了身孕,说不定胖的比孤还厉害呢!”谢穆清气呼呼的说道。
站在一旁无辜躺枪的凌大老板愣了愣,他看了看谢穆清双下巴,又扫了眼他的小肚腩,惨不忍睹的闭上了眼,这是得多能吃,才能在一个月里长这么多肉啊!要是换了自己…
自己一定比他还能吃!
凌大老板幻想了一下以后自己有了身孕后的样子,脖子一梗,恨不得昏过去,他不要变成大胖子啊!
第102章:误会解除
赵怀瑾不知道那个晚上谢穆清经历了什么,也没人告诉他,就连国师,也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于是,当赵怀瑾在和谢穆清冷战二个月后,终于和国师畅聊心中无限郁闷之时,国师肆无忌惮的嘲笑了他。
这是报复对吧!这一定是报复!赵怀瑾看着笑的东倒西歪的国师有些愤慨。
他在星辰宫待了一上午,除了被国师嘲笑,也没得到一些能哄谢穆清回心转意的好方法,在星辰宫蹭了一顿午膳后,赵大公子愤愤的回到了常宁宫,准备开始午睡,但是…
“赵公子,请您到书房一趟。”金宝的声音从外头响起。
赵怀瑾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燃在书桌上的檀香,还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啊!不过,金宝来叫的话…难道阿清终于肯跟我好好谈谈了?赵大公子立刻有了精神,迅速的打理好自己,穿上翩翩白衣,因为阿清说他穿这身好看,对着铜镜左看右看,满意的出门了。
到了书房,赵怀瑾那个毁啊,怎么没把自己弄的潦倒一点呢,怎么就没听金宝到底说了些什么呢,到书房一趟,到书房一趟,又没说是谁请!还穿的这么好就过来了,真的是傻了!赵怀瑾严重怀疑自己抑郁了两个月,大脑退化了。
大脑退化也得进去啊,里头坐着的可是皇帝啊!
“微臣给陛下请安,不知陛下…”
“怀瑾啊,你可知阿清有孕多久了?”盛德帝放下手中的书卷,不紧不慢的问道。
赵怀瑾的脑门上逐渐渗出滴滴汗珠,盛德帝虽然看似问的随意,但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也占了绝对优势,那是他从没对赵怀瑾表现出来的,这次,赵怀瑾敢保证,盛德帝恨不得能杀了他。
“阿清有孕将近四个月了。”
“你知道他有孕了你还一整日不在宫里,你知不知道男子受孕是多么令世人难以接受的事,更何况他还是太子!你看看,他都瘦了多少,要不是今日下朝后他与朕议事时突然晕倒,朕还不知道他营养不良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你说说,你做的这叫个什么事儿啊,朕相信你爹,相信你,原本是打算让你来辅佐阿清的,谁知道你俩竟然有了真感情,朕也不是喜欢棒打鸳鸯的人,便成全了你们,但你们能让朕省点心吗?”盛德帝大力把赵怀瑾拉到床边,让他好好看看谢穆清瘦的下巴变尖的脸。
赵怀瑾颤抖着手抚上谢穆清的脸,他都能感觉到那微微突起的颧骨,盛德帝见状,也不忍再骂下去“阿瑜啊,对阿清好点吧,他从小是个多骄傲的人啊,为了你,他能不顾自己的身子,你还这样晾着他,你让朕这个做爹的多心疼啊。”
“陛下,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赵怀瑾委屈了,明明就是阿清那晚没听完话就误会他了,还把自己赶了出去,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又怎么能够和阿清和好呢,在盛德帝的盘问下,赵怀瑾老老实实的讲出了那晚的事,并且还叫来了臻臻和金宝作证。
不知为什么,盛德帝听完后,表情变得颇为尴尬,坐了一会儿,便吩咐赵怀瑾好好看护谢穆清,自个儿和苏公公回启辉殿了。
赵怀瑾坐在床边,用温水绞了帕子,细致的描绘着谢穆清的脸“你说你,这么大了,怎么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你可是两个人,还不还好吃饭睡觉,太医都说你思虑过多了,可惜你是太子,你若不是太子,我便把你好好养在这宫殿里,先把你身子照料好了,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听金宝说啊,你这小混蛋这两个月竟有十来天是宿在太子妃那的,就算你是分床睡的,你不怕她半夜起来把你吃了啊,就算你要气我,也别拿自己的身子来气我,等你醒来啊,不管你想不想见我,我都赖着不走了,上次被你误会,你要跟我冷战,所有人都怪我,我都委屈了,你也不听我解释,干晾了我两个月,你可知,我心都疼了…”
他叹了口气,换了块帕子开始擦他的胳膊,没注意到谢穆清的眼皮子动了动“我呢,也不是想跟你争这谁对谁错,我问过我爹了,我爹说,跟媳妇儿吵架,就该让这媳妇儿,不管你是不是真占理儿,你都得跟媳妇儿认错,不然怎么维护家庭和谐,他说他跟我娘就是这样子过下来的,娘跟他吵架,他认错,一家人嘛,哪管谁对谁错,吵架也只是个小情趣,增进感情嘛。”
已经醒过来的谢穆清按捺着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谁是你媳妇儿了,到底谁是媳妇儿啊!你赵怀瑾的名字可是登在了我谢家的族谱伤了,还是女眷那一栏呢,媳妇儿媳妇儿的瞎叫!
“媳妇儿啊…”“你叫谁媳妇儿呢!”谢穆清恼了,一把掀开了盖在自个儿身上严严实实的被子,愤怒的朝赵怀瑾嚷道。
赵怀瑾微微一笑,在谢穆清的唇上啄了一口“你说我叫谁?”那温柔的声音,让谢穆清没来由的一阵寒颤,不知怎么的,就像离眼前这人远一点,不然就要倒大霉了。
“还想往后溜呢。”赵怀瑾温柔的笑着钳住了谢穆清的臂膀,磨了磨牙,稍稍扒开谢穆清的衣襟,对着那诱人的锁骨嘿嘿的笑着。
“你想干嘛,你想干嘛,啊——疼疼疼疼!金宝,救驾了啊!”谢穆清鬼哭狼嚎的叫声吓坏了忠心为主的金宝,刚想英勇的冲进去就被臻臻拉住了,人小俩口的事儿,你个奴才掺和什么!臻臻白了一眼就不了主子眼泪汪汪的金宝,就把他拉走了。
赵怀瑾摸着还有着牙印儿的锁骨,笑眯眯的问道“知道自己错了吗?”
谢穆清心里泪流满面“你明明说不计较对错的!”说完还摸了一把自己的锁骨,看到白皙指尖上的点点血迹“还见血了,你属狗的啊!”赵怀瑾也不笑了,他双手抱胸,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看来你早就醒了嘛,很好,现在也有精神了,好好跟我说说,那晚究竟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为什么那么说。”
“你不知道?!”谢穆清十分惊奇。
“我该知道些什么?”赵怀瑾皱眉,难道有人瞒着他,不可能啊。
谢穆清摸了摸鼻子“好吧,我还以‘太子殿下不惜为赵侧妃与陛下对抗’的消息已经传遍宫中了呢。”他爬下床穿好鞋子,赵怀瑾给他披上外衣,两人的默契似乎不必言说便在这一系列的举动中毕露无遗。
“那日我与父皇商议将润育抱到自己身边养,毕竟润育现在也一岁了,老跟在柳巧颜边上还给了柳权那老狐狸莫名其妙的希冀,父皇便提到了要给我再纳侧妃的事,说是为了以后登基后能有个皇后稳定大局,不至于后宫不稳,我便说让你当皇后好了反正别人我也不喜欢之类的,父皇不同意,说嘉和从来没有男子当皇后的先例,我就和他吵了起来,他一气之下罚我去跪思明堂,顺便抽了我二十鞭子,让我好好反省反省。”谢穆清故作满不在乎的把那天后来发生的事跟谢穆清大致的说了说。
赵怀瑾的喉咙微微有些发紧“所以,那晚你差点保不住孩子,当我说了那番话,你以为我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谢穆清到了杯雨前茶,点了点头,看似随意,但赵怀瑾知道那有多不容易,他是见到过那天床上的惨状的,杏黄色的床单几乎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床边还扔着染了血的纱布,看的他触目惊心,到现在回忆起来眼前都是猩红的一片。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晚…”赵怀瑾把谢穆清揽在怀里,抚摸着他瘦削的脊背,感受微凸的脊骨,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去,写个折子,就说你要休息一个七曜。”见谢穆清想拒绝,立刻皱眉“不准说不,你看看你都瘦了多少了!记住,以后再怎么样都不许跟我生气!”
谢穆清想了想“不行,现在朝中局势大变,正是我们与柳家势力展开拉锯战的时候,我若在这时候休息,柳家必会以为我怕了,势必更加猖狂,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早朝,议事我参加,奏折带回常宁宫里你陪着我一起看。”谢穆清抬头微微抬头看着赵怀瑾,眼里闪着希冀的光。
赵怀瑾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谢穆清拿朝堂之事来压他,他没办法,但是…“一天三次燕窝,一次两碗,三次药膳,不准倒了,我会亲自监督你的。”
谢穆清在赵怀瑾不容置喙的语气里撇着嘴点了点头,这么多,真的拿他当猪养了吗?
启辉殿内殿,盛德帝正对着宁馨皇后的画像碎碎念着“朕那次不小心下重了手,差点弄没了咱们的孙子哟,还给他们小俩口制造了点小矛盾,朕还以为这些个小破事儿宫里老早传遍了呢,谁知道阿瑜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说真的,阿清这次晕倒,朕也有责任啊,若不是朕…哎,不说了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小俩口的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朕插什么手,还是你好啊,早早的下去了,什么的不管,什么都丢给朕,夜里也不来找朕…”盛德帝说着说着又开始念叨。
苏大公公: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小俩口的事儿不插手,说白了就是逃避责任。但身为一个尽忠职守的贴身太监,苏公公还是默默的在旁边聆听着这些让他这个没动过心的老太监都心酸的情话。
这是陛下今生唯一的皇后,也是值得他苏明供奉一生的皇后。
情人节小剧场。
谢穆清:阿瑜,今天是情人节哟。
赵怀瑾:嗯,你想怎样?
谢穆清:情人节哎,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淡,不理你了,我去早朝了!
苏公公:殿下,陛下说今日情人节,他要对着皇后娘娘回忆往昔。今日早朝就免了。
谢穆清:连父皇都要来虐我!!
第103章:生啦!
日子就这样在谢穆清和赵怀瑾的小打小闹中安安稳稳的过了下去,至于柳巧颜,她似乎已经看破了红尘,在谢穆清把谢润育抱到自己身边养之后,她自请前往相国寺带发修行,为皇家祈福,这一点倒是与她亲爱的姑母——已经在冷宫的德妃娘娘有几分相似。
可是,谁知道她在那是不是憋着劲儿使坏呢!
很快,就到了谢穆清临盆的时候,这期间,大臣们对皇太子日渐膨胀的身体感到万分的吃惊,柳相爷甚至分外嚣张的嘲笑我们太子爷:您是到了发福的年纪了吗?对此,太子殿下表示自己是一个很大度的人,不计较这些小问题。
这天早上,太子殿下因为身有孕事,不怎么想去上早朝,皇帝陛下也想了想太医说的“殿下预产期就是这两天了”便大笔一挥,免了太子殿下这几日的早朝,难得偷懒的谢穆清愉悦的在他的大床上蹬腿伸手,撒了欢儿似的耍着,看的赵怀瑾心惊肉跳,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闹腾!
谢润育最近也被他爹弄到他皇爷爷那去了,美名其曰:尽早接受父皇的恩泽与教导。
对此,皇帝陛下对他儿子不负责任的表现表示嗤之以鼻,偷懒就偷懒,还净往朕头上戴高帽子!
谢润育对此表示很满意,他皇爷爷这儿的床可比他爹那的舒服多了,宫女姐姐也是个儿顶个儿的漂亮!
谢穆清闹腾着闹腾着突然肚子疼了“阿瑜,我肚子疼…”那声音,特委屈。
赵怀瑾紧张的从床上坐起来,立刻抚摸着他肚子“还好啊,没动啊,怎么就疼起来了,难不成…你要生了?!”赵怀瑾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怎么办啊,我现在是叫稳婆啊,还是叫太医啊,你疼的厉害吗,啊呀,叫你别瞎折腾,大清早就乱动,你看,动了胎气了吧,你说说你…”“噗哧——”谢穆清笑出了声,随后哈哈大笑不止,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骗你呢,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谁知道你这么可爱,太好笑了!”
赵怀瑾见他如此,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谢穆清!这种事能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赵大公子还想抒发一下自己内心的激动之情,但这个听的对象,很明显,不怎么配合,只顾着捂着肚子笑,他叹了口气,不说了,自个儿看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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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怀瑾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见他如此,把书翻了一页“又准备骗我呢是吧,我可不傻,可不会上当…阿清,阿清?臻臻,快去请稳婆和太医。金宝赶紧叫陛下,贤贵妃过来!太子殿下怕是要生了!”
“是!”“阿清,阿清,你再坚持下啊,他们马上就过来了,你别怕啊。”见谢穆清疼的满脸的冷汗,他心疼的不能自己,执起他的手不断的亲吻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要你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下次一定不生了!”
于是,当谢穆清登基后,他发现自己再有了孕事时,不禁想问:你说的话都拿去喂狗了吗?
“殿下,稳婆和太医来了!陛下和贤贵妃娘娘也已经在外头了,赵公子,您要不要…”臻臻想让赵怀瑾往后退点儿,他抓着殿下的手跪在地上说个不停,太医都不知道该往哪站了。
赵怀瑾那头摇的比拨浪鼓还欢“不回避不回避,又不是女人生孩子,没什么冲撞的!”爹说了,生孩子时,一定要好好的陪在他身边,给他安全感,以后的生活才能更美好。
“…不是让您回避,您跪在这,太医没法儿给殿下看。”臻臻解释道。
“啊,哦哦,您来,您来。”赵怀瑾愣了愣,随后尴尬的松开了手,把位置腾了出来。
谢穆清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厚厚的帷幕中不甚清晰的传了出来,隐隐约约的,还带着痛苦的呻吟“臻臻,唔…你,你把赵公子请,请出去,他,他要是,啊,不,不肯,就,就找人把他架出去,唔…疼…赵怀瑾,你,你给孤滚出去!这是命令,啊!是,是孤的口谕!”虽然听的模模糊糊的,但还是能分辨出来讲的是什么了。
稳婆内心独白:您花这么大劲儿讲话,还不如把那力气省下来花在下身用点儿力,到现在连头都没见个影儿,有那个功夫,孩子早生出来了!
于是乎,在准爹爹赵怀瑾还在恋恋不舍之时,他已经被尽忠职守的金宝给推出来了,他踉跄了几步,和站在门口焦急等候的盛德帝大眼瞪小眼儿的看了一会儿,只听对方缓缓开口问道“你也被轰出来了?”
赵怀瑾郁闷的点了点头,突然脑袋一抬,咦,什么也被轰出来了,难不成…
贤贵妃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她是知道实情的“当年宁馨皇后生殿下的时候,陛下也在里头急的不得了,耍赖赖着不肯出来,说是要陪着皇后一起,还说是赵相说的,在里头唧唧歪歪的,把宁馨皇后烦的呀,直接叫人把陛下给轰了出来,就跟你现在这个样子一样,好笑极了!这殿下啊,真是和宁馨皇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相相似,连这性格脾气也像。”贤贵妃用帕子捂着嘴笑个不停,虽然她说的欢乐,但赵怀瑾还是听出了她对宁馨皇后的怀念。
“给父皇,贤母妃请安,不知哥哥现在如何了?”五皇子谢穆章匆匆赶来,连气儿都没喘匀就急慌慌的问起了谢穆清的情况,这几年他在国师拿学习,长进了不少,但对于谢穆清的事,他总是放在心上,平日里除了习武,国师不让他外出,他只能从国师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谢穆清的情况,当他得知他心爱的哥哥怀孕的时候,他恨不得把赵怀瑾抓起来狠狠的揍一顿,你怎么能让我哥怀孕呢!但他又想了想自家哥哥对着人赵怀瑾的样子,哎,还是算了吧!
赵怀瑾深感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还没生出来呢,你倒是有心,这都几年了,还念着他。”实际上:臭小子,关了你四年了还对我家阿清这么黏糊糊的,你当你还没长大吗!
谢穆章九岁,在国师那练了四年,倒是长高了不少,他甩甩头,挣开了赵怀瑾的手“皇嫂,我已经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能和哥哥一般高了,倒是皇嫂,哥哥临盆,皇嫂怎么不在里头陪着?”听到了贤贵妃的轻笑声,他微微一笑,薄唇轻启“莫不是哥哥嫌皇嫂你太烦,把你轰了出来?”待听到贤贵妃忍耐不住的笑声后,他满意的勾勾唇,笑靥如花。
赵怀瑾能说他说的都是事实吗,他哥的确是嫌他烦,把他轰了出来,他不能这么说啊,说了他面子往哪搁啊,他只能看着谢穆清笑的跟个狐狸样默默微笑,但他心里在滴血啊,阿清,你快出来看看,你嘴巴里的可爱善良纯洁不谙世事的好弟弟啊,你看看他,还皇嫂!
盛德帝也不是没听出他俩之间的明来暗往,他关心的只是在里头生孩子的谢穆清,哎哟,这男人生孩子,太医和稳婆都是第一次,朕也是第一次遇到,也找不到那些个有经验的人,也不知道阿清怎么样了,里边儿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怎么连喊叫都没有啊,难不成跟他娘一样,在嘴里咬了东西?不行不行“苏明!”盛德帝急了。
“陛下?”苏公公上前。
“你去看看,殿下是不是也在嘴里咬了东西,这一点儿声音都没,朕的心都被吊起来了。”盛德帝颇为着急的盯着那道阻隔了他与他儿子的门,好像这样一直看着,他就能看见里头谢穆清的状况。
也在嘴里咬了东西?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盛德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连贤贵妃也不知道。
不一会儿,苏公公出来了“回陛下,是的,但是…”
苏公公还没说完,就被盛德帝打断了,他急的团团转“我就知道这孩子和他娘一样不让人省心!好的不学,这乱七八糟的倒是一模一样的,真不愧是母子俩!”这回可搞明白了,宁馨皇后当年也是这样的,为让陛下不担心,在嘴里咬了块小布团,这样,传到外头的声音就不大了,
“那苏公公,哥哥的情况怎么样了?”谢穆清算是里面最淡定的一个人了,直直的问了重点。
“回五殿下,殿下目前情况…不甚乐观,太医说,若是一个时辰之内生不出来,孩子只怕会闷死在里头。对殿下的身体也十分不利。”苏公公皱眉,心情颇为沉重,皇后娘娘,您可要保护殿下平平安安的啊。
“什么!”贤贵妃也着急了,这都一个多时辰了,连头都没出来,这下可怎么好“华影,你立刻回华仪宫,去把那只百年人参拿过来,太子殿下现在可缺不了这么些个东西。你动作快点儿!”
“是,娘娘!”华影领命飞快的退下。
盛德帝见贤贵妃如此吩咐华影,便也想出把力,向向贤贵妃咨询还有什么是可以用的,天山雪莲可不可以,还是灵芝?得了贤贵妃一个大大的白眼,人参就够了,再用,那可就补过头了。
华影拿着老参冲进了产房,太医见着那根老参,如获至宝,立刻切了几片让谢穆清含着,有切了一部分吩咐下去煮汤,谢穆清这儿的人参虽好,但还是不够年份,跟这只百年老参相比,现在厨房里炖的那根真的是差太多了。
“殿下,殿下。”太医轻唤着已经疼的神智不清的谢穆清“殿下,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皇嗣还是没见头,要是再不出来,对您,对皇嗣都是件危险的事儿,您忍着点,再用点儿力,只要能见者孩子的头,就能好点儿,您用点儿力,厨房已经在炖老参汤了,您嘴里也含着,趁着这段间隙,微臣会轻推您的肚子,有助于孩子往下坠,您自己也使劲儿,知道了吗?这样,微臣数到三的时候,您就用力,成么?”
谢穆清已经疼的没力气说话了,但阵痛来时,他还是用尽力气咬住嘴里的布团,不让自己叫出来,为什么呢?首先,他是个男人,其次,他不想让外头的人担心。他听了太医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示意太医自己知道了。
太医紧张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点了点头,便对着稳婆点点头,嘴里数着“一二三”谢穆清也很配合,数到三就用力,也许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外边的都听见稳婆惊喜的声音“孩子的头快看见了,快出来了。”
这时,臻臻捧着参汤也出来了“殿下,快把参汤喝了。”
谢穆清被愣神打湿的身子稍稍被扶起来了些,在臻臻的帮助下喝完了参汤,这老参让他全身发热,力气也回来了些,人的精神也足了,太医见此,大受鼓舞“殿下,趁着现在,一鼓作气。”
谢穆清忍着那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等它过去之后,有配合着太医的节奏一点点的用力,不知过了多久,稳婆兴奋的绞了出来“头出来了,殿下,用力啊殿下!”
谢穆清边使劲儿边想,等着孩子大了,自己一定会好好的揍他一顿,让他这么能折腾!
时间过的飞快,太阳爬上了树顶又落回了树梢,只听见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生了,是个小皇子,殿下与小皇子都平安!”门外的两座大山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生了就好,生了就好。
第104章
谢穆清生了个小皇子,稳婆把孩子清理干净后,便笑眯眯的把孩子递给已经累到极点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的谢穆清边上“殿下,你看小皇子,多可爱啊!”谢穆清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个皱巴巴的皮肤红红的小包子,这叫可爱?怎么长得跟个猴子一样!这真的是英明神武的孤生的孩子吗?“怎么长得这么丑。”谢穆清有气无力的问道。
稳婆抱着孩子的手僵了僵,嘴角也微微抽搐着“…这,这孩子刚出生时就长这个样子,过个几天就好了。”她解释道。
一旁的赵怀瑾也跟着点了点头,他也算是有经验的了,他弟弟刚出生时也是丑巴巴的,难看的紧。
谢穆清在得到赵怀瑾的确认后终于忍不住头一歪,昏睡过去,生孩子实在是太累了,花了他许多的力气,要不是为了看那孩子一眼,他早就睡了!
赵怀瑾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熟练的摆弄了个姿势能让孩子更舒服,用小棉被严严实实的包好,稳稳当当的拖着孩子的头走到外头,生下来快一刻钟了,还没见过皇爷爷呢。
“这,便是阿清生的孩子?”盛德帝颤抖着双手将孩子接过,虽然过了十几年,但他抱孩子的手法还是没有生疏,他小心翼翼的抱过孩子,一只手稳稳的拖着孩子,另一只手缓缓扒开小棉被,在看到孩子的第一眼,他激动的大笑,对着贤贵妃说道“你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跟太子生下来的时候是一样的,都是这么丑丑的,这小嘴巴小鼻子,简直和太子是一模一样啊!哈哈哈哈——”
在龙辇里躺着的谢润育好像感觉到了他皇爷爷对他的冷落,配合着他弟弟低低的哭音,也开始嚎了起来,在外头的包子听见有人配合,哭的更大声了,这下好,高高低低的,好不热闹!
盛德帝哈哈大笑“哈哈,好,苏明,去把大皇孙抱出来,我们润育大概是知道自己有了个弟弟,怪我们不让他和弟弟见面呢!”
苏公公抱起腿脚乱踢的谢润育交到盛德帝手中,盛德帝一手抱着谢润育,一手抱着包子,笑的不亦乐乎,谢润育伸出他的小胖手好奇的摸了摸包子红彤彤的脸蛋,突然破涕为笑“皇爷爷,弟弟,弟弟。”没错,在盛德帝的紧急训练下,我们爹不疼娘不爱的谢润育小同学已经会讲话啦,当然不包括父亲这种的,虽然柳巧颜教过他,但他就是不叫!
“陛下,还没给小皇孙起名字呢。”贤贵妃柔柔的提醒道。
“对,对。瞧朕,高兴的把这事儿都给忘了!”盛德帝把谢润育递给贤贵妃“阿清的孩子叫什么好呢,玉之光彩,璟,谢润璟,阿璟,皇爷爷要你像玉一样光彩照人哟。”
“来,苏明,传朕的命令,今日太子喜得麟儿,朕也高兴,大赦天下,但别把那些个穷凶极恶的放出去!”盛德帝抱着谢润璟不肯撒手“阿璟阿璟,你看皇爷爷对你好不好啊,啊?”
赵怀瑾皱着眉“陛下,微臣认为,此事不妥。”若是如此,他和阿清的孩子变成了众矢之的,刚出生便是大赦天下,那以后呢,现在育儿年纪虽小,但也见聪慧,从他会叫父亲但是坚持不叫谢穆清这点,就可以明显的看出来。育儿既是阿清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嫡长子,即使陛下还没有封育儿为皇太孙,但那也改变不了他是皇太孙的事实,除非柳家一脉不留。
盛德帝拍哄谢润璟的手一停“噢?为什么。”
“微臣,微臣不想让阿璟陷入困境。”赵怀瑾跪了下来“柳家还在,微臣担心陛下过于看重阿璟,会为阿璟招来杀身之祸。而且,众所周知,殿下一共就娶了三位妃子,两女一男,柳侧妃早已去了,太子妃也没有怀孕的消息传出去,这孩子,只能说是殿下身边不知好歹意图野鸡飞上枝头成凤凰的野心宫女的孩子。现在,也只能委屈阿璟了。”
赵怀瑾的担忧确实存在,盛德帝细细的思索了一番,发现他的确说的有道理“苏明,别去传话了,只可惜了我们阿璟哟,等他满月礼吧,把这孩子的洗三和满月办的热闹点吧!”盛德帝让找怀瑾起身,把谢润璟交给他“就这样吧,让阿清再歇一个七曜吧,朕先回去批奏折了,告诉他,这几天给朕养好精神,别以为生了孩子就不用做事,四天后,朕会让苏公公把奏折什么的都搬过来的。至于育儿,孩子可不能不认爹!”
赵怀瑾想了想谢穆清接到这个旨意后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是,陛下。”
…
“什么!父皇还有没有人性了,我可是皇家的大功臣啊,都给皇家添了个孩子了,还要压榨我!”谢穆清的表情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还要让那个臭小子心甘情愿的叫我爹,怎么可能…”
说到让谢润育叫爹,那可真是一段心酸的血泪史啊!
自从谢穆清把谢润育从柳巧颜的魔爪中救出来以后,谢润育便懵懂的认识到这个人,就是柳母妃每次在宫里咬牙切齿咒骂的那个人,他自然也是接受过柳母妃的“悉心教导”的,什么“育儿,你父亲根本就不喜欢你。”、“育儿,你亲生母妃是被你父亲害死的!”、“育儿,你父亲根已经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智。”…诸如此类,小小的谢润育在柳巧颜扭曲的教导下,再加上偶尔躺在床上从嘴碎的下人那听到的只言片语,和下人的不敬,都在他小小的心上烙下了深深的痕迹。
他虽然小,但不代表他接受不了外来思想对他不成熟的脑子的入侵。
于是一岁的,已经会讲话了的谢润育,心甘情愿的在他父亲的寝殿里当个二傻子,一整天就傻呵呵的笑,被他父亲赏赐几个白眼他也不在意,大不了晚上尿他床上嘛,他是小孩子,一岁多一点的小孩子。
直到那一天,他一个人在树底下掏蚂蚁窝时被他父亲身边那个笑的一脸温和的“狐狸精”听到他嘀嘀咕咕的念叨,他会讲话不是二傻子这件事就这么暴露了。他的好日子就彻底结束了。
“臭小子,挺会藏拙的嘛!还知道隐藏实力了,看来柳巧颜把你教的很好嘛。”谢穆清穿着宽松不显身形的衣服双手抱胸看着老老实实坐在板凳上冲他笑的一脸纯良的谢润育冷笑“叫父亲!”
谢润育摇摇头“宝宝,不会。”
“不会我教你,来,父——亲——。来一遍。”
“宝宝,不会!”谢润育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会不会不会。”一岁多的孩子哪会说多的话,尽管他心头有万千思绪,但总结下来就俩字儿:不说!
“嘿——,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真要被揍屁股你才肯叫是吧!告诉你,阿瑜都听见了,你说什么‘母妃,父亲坏坏’之类的话,柳巧颜倒是教的好啊!”谢穆清瞪着他,威胁道。
阿瑜,那个笑的温和的“狐狸精”?谢润育偏着头想了一会儿“阿瑜,狐狸精。”
“你说什么!你就是该回炉重造,好好再教一次!”谢穆清最见不得有人说他的阿瑜是狐狸精啊,祸国殃民啊之类的了,哪怕在他前面坐着的是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再加上孕期脾气也不是太好,拎起谢润育,按在腿上就是好一阵打。
谢润育疼的两腿乱蹬,但鉴于年纪小又营养不良,个头也比别人矮些,再怎么踢,他都影响不了谢穆清的暴行,只能大声哭号着,以示谢穆清的不公。
赵怀瑾还离殿门有段距离就听到这一阵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还带着响亮清脆的“啪啪”声“怎么了?”他疾走两步,焦急问守在门外的臻臻,他和谢穆清不同,他是真心是心疼,喜欢谢润育这个孩子的。
臻臻也是满脸的焦急“不知道皇长孙殿下说了什么,引得殿下大怒,正在打皇长孙殿下呢!公子,您快去看看吧!孩子才一岁多,能懂些什么啊,再打,怕是要打坏了啊!”赵怀瑾揉了揉眉心,真是没一刻是安生的啊!“阿清,你在干什么!”赵怀瑾推门进去,一抬眼就看到了哭的喘不上气的谢润育和他那个布满掌印的,已经开始泛起青紫的小屁/股。
谢穆清见赵怀瑾突然冲进来,想起赵怀瑾平日里对着个孩子友善的态度,心一慌,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可怜谢润育,就这么从他父亲的大腿上滚了下来,好在因为谢穆清有孕赵怀瑾怕他摔着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羊毛垫,这一滚,倒也没怎么受伤,就是刹不住车,直直的撞上了凳子,脑袋上鼓起了一个大大的包。
这下子,谢润育哭的更带劲儿了!他以前待在柳母妃那都没过的这么惨过啊!
“阿瑜,他骂你…”谢穆清慌忙解释道,没顾上已经把小脸哭的青紫的谢润育。
赵怀瑾急急走上去,抱起还躺在地上的谢润育,朝外头喊道:“臻臻,传太医,皇长孙殿下碰着脑袋了!再拿点活血化淤的药来!”
第105章:心理年龄极为幼稚的两人
“真的,阿瑜,他骂你,他骂你狐狸精!”谢穆清生怕他不信,又匆匆加了一句。
赵怀瑾把怀里的小孩哄好了,安置到床上,听了谢穆清的话后,好气又好笑“阿清,他还是个一岁多的孩子,他知道什么是骂人的话吗,他会说,那也是别人教的,或是他身边的人经常提起的,被他听到自然便记了下来,但我真想不到,你会下这么重的手,就算你再讨厌柳家,他也是你的孩子!”
这是赵怀瑾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和谢穆清谈这件事“你过来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了,下手比柳巧颜还狠!早知道你这样,我还不如把孩子送到贤贵妃那去!”
谢穆清磨磨蹭蹭的往床边挪去,只是微微的瞟了一眼那个肿的厉害的部位,不禁也带上了几分歉意,他刚把脑袋凑过去想和小孩道个歉,小孩便满眼惊惧的直起身子往后退,哪怕这一行为令他更加疼痛。
谢穆清悻悻的收回手,沉默着往后退了几步,小孩眼里的恐惧让他明白了他刚刚给这孩子造成了多么大的伤痛“阿瑜,我要怎么做,才能,才能让他原谅我,接纳我?”谢穆清沉重的声音让正在小孩伤处上药的赵怀瑾顿了一顿。
“你也快要生产了,我先把孩子抱到陛下那,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赵怀瑾淡淡的回答道,谢润育现在对他抱有极大的戒心,若是仍把他留在自己宫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等孩子出生后,再好好合计合计吧!
就这样,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揍的谢润育隔天就被送到他皇爷爷那去了,好在柳巧颜对孩子虽然下了重手,但还是会带孩子去参加一些重要的宴会之类的,以至于当赵怀瑾抱着谢润育走进启辉殿后殿时,小孩一看到盛德帝就咯咯笑着伸出手叫着“要皇爷爷抱”
赵怀瑾跟盛德帝禀明了情况,盛德帝沉默了一会儿,叫苏明把孩子抱下去“你跟朕老实说说,你觉得育儿这孩子怎么样。”盛德帝眼含犀利,盯着赵怀瑾,沉声问道。
赵怀瑾心里一紧“微臣认为,不论皇长孙如何,他都是皇家的子孙,但不得不说,他十分聪明,只可惜,之前在柳巧颜身边待了这么久,幸而没有毁掉根基,还能扮的回来。而臣想问的是,皇长孙会不会成为皇太孙?”
盛德帝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了许久,当赵怀瑾都有些支撑不住时,盛德帝忽然哈哈大笑“这事儿,还是等阿清生完孩子以后再说吧!你倒是胆大,就敢这么问朕,不怕朕怪罪于你?好了,朕就先替你们带会儿孩子。”
赵怀瑾暗暗松了一口气,和盛德帝寒暄完,他走出启辉殿,被外头的风一吹,才发觉自己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上位者的威压,果然不是这么轻易承受的了的。
哎,这阿清和育儿之间的矛盾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化解了。这阿清也真是的,孩子不懂事的话也当真。赵怀瑾默默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不容易,又要当谋士出谋划策,又要当保姆带孩子,还要当“知心姐姐”化解家庭矛盾,真的是好不容易啊!
时间回到现在,十来天过后,朝堂上的官员们惊奇的发现他们亲爱的太子殿下因为一场大病,之前疯了一样膨胀身材突然缩水了,而且整个人都更有风韵了,这真是一场奇怪的病啊!
下朝后,人家大臣都拱拱手互相道别回家休息去了,只有一个人,还留在启辉殿中,眼巴巴的注视着已经退朝又回来了的盛德帝。最后一个离去的大臣看到了里头的情状,都忍不住感叹那位大人的忠心耿耿,还在与陛下讨论事宜,但他们的对话,其实是这样子的:
“陛下,听说太子殿下生了?”
“生什么生,太子一介男儿身,怎么可能会生孩子呢!”
“陛下,咱俩都这么熟了,您就别蒙微臣了,之前太子殿下误食云母果那事儿汇报的时候,微臣也在呢,更何况微臣的儿子可是小皇孙的爹亲,微臣怎么可能不知道。”赵翕轻嗤道“您就给微臣一句话吧,您到底让不让我见小皇孙!”
“不给!朕的儿子生的,凭什么给你见!”盛德帝白了他一眼“你儿子是他爹亲又怎样,叫你也不叫爷爷啊,得瑟什么!”
“你…你要是不给我见,我就赖这儿不走了!”赵翕冷哼一声,干脆耍起了赖皮。
“哼,随便你,你爱坐就在这坐着吧!朕要去抱阿璟了!”盛德帝也跟他哼了几声,拂袖离去。
站在边上装柱子的苏大公公看完了全部,苏公公:这俩儿就在着大殿上争,也不怕掉价儿!真是丢脸,俩人儿加起来一百多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这都几岁的人了啊!苏公公的内心是崩溃的。
赵翕也不甘示弱,连忙跟了上去。
“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朕的后宫你都好意思进!惊到了众多女眷你负责啊!”盛德帝出言讥讽着跟在苏公公后边的赵大人。
赵翕一边在心里暗暗磨牙,一边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了贤贵妃娘娘的手谕“抱歉啊,陛下,臣可是经过贤贵妃娘娘的批准的。”
盛德帝见他笑的那欠样,恨的心里直抽抽,这回晚了这家伙一步!
还没到常宁宫呢,就看见奔跑着的金宝,盛德帝急忙命苏公公把他叫住“金宝,好好的不在宫里伺候殿下和小皇孙,在外头瞎跑什么啊?”苏公公一个糖炒板栗敲到了金宝光溜溜的脑门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跟你说了几遍了,要跑的时候得看路,冲撞了贵人怎么办!”
金宝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惊到了苏公公,他都没用劲儿啊,这孩子怎么就急了呢“怎么了,你跟公公说说。”
“公公,不好了,殿下和公子吵起来了。”
“什么!”这回出声的是盛德帝,他的宝贝儿子哟,一定是受委屈了。“赵翕,你看你教的好儿子,还知道跟朕的儿子吵架了!”
赵翕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哎呀,陛下,您着什么急啊,小俩口,吵吵感情好,一点小事儿嘛,我们做大人的还是别操心了。”
“不是啊,殿下都动手了…”金宝在一边小小声的补充道。
“…”这下子,赵翕也没话说了。
苏公公狠狠白了一眼这傻不愣登的二小子,可真够不会说话的“陛下,去瞧瞧吧。”
一行人匆匆忙忙朝常宁宫走去,一进宫门,就看到殿外扔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碎掉的花瓶,瓷枕啊什么的,赵大人感叹“这可都是银子啊!”金宝:“臻臻姑姑在灾祸到了前殿之前就叫奴才们把那些东西都换成假的了,这样殿下后悔的时候也不会心疼。”
赵翕,盛德帝,苏公公:皇后身边的人果然是人才啊!
盛德帝身形一闪,躲过了飞出来了一个玉瓷枕,可惜倒霉了紧跟在后头的赵大人,被瓷枕狠狠砸了一下“好了!都干什么呢!闹成这个样子,太子,过来!有矛盾就这样摔东西解决啊!你是女人吗?在朕的眼里,只有女人才会这样!好了,都给朕坐下,好好说说,究竟是什么事,还有,阿清,向赵大人道歉,你砸着他了。”
盛德帝一进门看见这一堆乱象,立刻发了通脾气。
“父皇,他要儿子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的母亲是个入了奴籍的罪女!”谢穆清眼睛气的发红,这都要气死他了,不能承认儿子是他生的,就要让孩子跟着一个罪女吗,他赵怀瑾就不能承认这孩子是他生的吗?
“那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盛德帝以为之前赵怀瑾跟他说的是他跟自己儿子商量好的,谁知道自己儿子不同意,幸好自己还没有向天下公布皇室又多了子孙的消息,不然的话…盛德帝想了一下谢穆清大闹他启辉殿的场景,不禁有些头疼。
谢穆清狠狠的灌了一杯茶,盯着站在赵翕身后装蘑菇的赵怀瑾“阿璟是他生的!”
赵翕的身子摇了摇,完了,这下子小皇孙真的不能叫他爷爷了,直接叫外公得了“陛下,殿下,臣有一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赵大人被天家父子盯的有些小紧张,他轻咳两声,缓缓说道“不如说这是太子妃的孩子,可好?阿瑜的法子大概是不想让小皇孙的身家性命受到威胁,那这样,还不如,直接说是孩子是太子妃生的。”
“赵大人,柳巧颜若是有了身孕,她怎么可能不与柳家通气儿,更何况,那女人不能生育,而且,她在外头祈福呢。”谢穆清嗤笑赵翕的想法的不现实。
“不知殿下是否想除去太子妃这个柳家在皇宫里最大的钉子。”赵翕照样是一抹胸有成竹的笑。
谢穆清猛的抬头“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