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的马达声渐渐远去了。
“好了,邢书记,我们先吃饭吧,还要连夜赶路呢。”残儿招呼说。
“他们不会很快就醒吧?”邢书记指着那些晕倒在地的警察问道。
“妮卡的‘七日飘香散’足以让他们睡上一星期呢。”残儿笑道。
宋老拐沉吟说道:“如果我们昼夜兼程沿川湘道入滇,七日后应该以赶到云南,五个人再加上三只灵兽和行李,看来也只能借用那辆囚车了,大家需要换换装,不然途中会有麻烦。”
在宋老拐的指点下,大家动手将那些人全都抬到客栈房间的床上,然后剥下屠局长和杨所长警察服换了,连同证件和两把六四式手枪都带上。宋老拐还特意扒光了刘书记和杨所长的内衣裤衩,让他俩**着睡在一张床上并盖好了被子,报复这两个奸诈小人。
残儿重新开了坛好酒弄了些菜,请邢书记他们饱餐一顿。
“你们知道寒生和小才华如今在哪儿吗?”残儿问。
“只知道是在雪域高原一处名叫‘蓝月亮谷’的地方,靠近梅里雪山,那附近有一座塔巴林寺。”邢书记说。
“唉,上次他们途径马底驿,一晃已经十年过去了,真的很想念。”残儿幽幽说道。
“这房子你们就不要了?好惜啊。”宋老拐啧啧叹道。
“我娘和妮卡爹爹都已经故去,所以湘西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残儿说。
妮卡已经收拾好了行装,等大家吃完饭便搬上了那辆警方抓捕罪犯的囚车,三只灵兽早已经在厨房里吃得饱饱的随着一同上了车。宋老拐和邢书记穿着警服坐在驾驶室,儿与妮卡夫妻俩以及灵兽都在车厢内,星夜直向西奔川湘道而去。
第二天,沅陵县公安局才意识到出事了,当警员们赶到马底驿客栈时,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县委刘书记与森林公安派出所杨所长**裸的相拥在一起,所有人都昏迷不醒。
沅陵县医院用尽了各种医疗手段,都不能唤醒他们,就如同植物人一样没有任何的知觉。由于县委刘书记和屠局长此次是秘密出行跟下属未曾打招呼,因此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根据现场勘查,发现地上扔着几副手铐,屠局长和杨所长的警服证件以及佩枪都不见了,另外还丢了一辆囚车。此事非同小,沅陵县即上报省里,一直惊动到了公安部,当他们开始部署围堵那辆被盗囚车时,却已经太迟了。
第七日,当这些人陆续苏醒过来时,邢书记他们早已经抵达滇西北的迪庆州了,他们途中换了车,在滇西北将那辆偷来的中巴车推入了金沙江,然后步行两天来到梅里雪山脚下。
暮色中,已经远远的望见了那座白色的塔巴林寺。
虚风回到了京城白云观,这次河东风陵渡之行收获不小,不但搞清了国家文物局失窃案的原委,而且还得到了涉及有良的线索,尤其这个薛道禅十分的疑,必须先要调查清楚此人的底细。
他没有去向刑侦局张局长汇报,哪些事儿能说,哪些需要隐瞒还需要仔细的斟酌。
次日,他换上了道士服,然后来到了西城区后海附近的国家宗教事务局,找到了业务一司的文司长。
虚风先聊了些观内的日常事务,随即口风一转问道:“司里有个新来的干部叫薛道禅吗?”
“哈哈,你也听说这事儿了,不错,是准备借调来工作的,不过还未报到。此人头脑机敏学识渊博,这次在青城山辩经会上认识的,你们观里参加辩经会的选手应该对其印象深刻。此人若是在司里负责宣传方面的工作,那是再好不过的人选。”文司长对其赞不绝口。
“他原来是做什么的?”虚风问。
“是给杂志社写文章的自由撰稿人。”
聊了一会儿,虚风发现文司长只是爱惜人才,对薛道禅其人的底细根本就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现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回到白云观,执事道士前来禀告,有客人在大殿等他。
虚风来到殿内,见正在蒲团上打坐之人原来是首长,旁边还站立着一对母女。
“首长来了,虚风有失远迎,见谅。”虚风赶紧说道。
“哈哈,虚风道长,你说的真是一点不错,外孙女小建的病果然是邪祟上身,这回好了,一位年纪轻轻的了去大师手到病除。来,东东啊,这位就是白云观的观主虚风道长,”首长指着身旁的中年妇女介绍说道,“我女儿东东。”
“道长好。”东东欠欠身道。
“道长爷爷,我能说话了。”小建上次外公带她来白云观求医时见过虚风,这次兴奋的告诉他。
虚风此人性格极为谨慎,记忆力绝佳,他一眼便认出东东就是六年前在王府井大街上同乞丐吵架的那个轿车里的女人,因为那名乞丐长相实在丑陋,那印象深深的刻在脑子里的缘故。
“虚风道长,今天来是想请你再给看看小建的病是否已经全部根除。”首长说。
虚风抓住小建的手腕切下三关,的确查探不到体内有任何邪祟的存在,于是点头道:“没错,她已经彻底痊愈了。”
首长和东东闻言都松了口气。
“首长,不知这位了去大师使用何种法术驱除的邪祟?”虚风好奇的问道。
“‘鬼门十三针’。”
虚风闻言吃了一惊,说:“自从张天师创制此针法,历代朝廷都将其列为禁针,以至于后来慢慢的就失传了,就连青城山常道观现在都已无人会此绝技。此等缘分实属难得,看来民间真的是藏龙卧虎,高人异士隐于野啊。”
“正是,这了去大师过不去二十岁就有如此的医术,真是难得的人才,若是能为国家出力,发扬光大传统中医之精粹,那贡献就大了。”
“此人出自何门何派?”虚风问。
“据说来自衡山,具体的就不清楚了。”首长回答。
“哦,请问这位了去大师的相貌如何?”虚风不动声色的问道。
“嗯,一只眼睛是盲的,上眼皮都耷拉下来了”首长描绘着长相,最后疑惑的说道,“不过很奇怪,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从前在哪儿见过他的。”
“这位了去大师在什么地方,贫道也想与其相识交流切磋一下。”
“是在深圳费叔的庄园里。”东东嘴快说了出来。
“嗯,他在替费叔工作。”首长只能承认道。
“费叔是谁?”虚风随口一问。
“啊,这也是别人介绍的,据说费叔黑白两道都很有影响力,上层关系也不错。”首长含糊其辞搪塞道。
望着首长一家人离去的背影,虚风陷入了沉思。
在风陵寺,儿透露了有良就会“鬼门十三针”,据说是跟一位柳师父学的,难道这位“了去大师”跟有良有什么关系么?儿和有富都没有提到有良是否眼睛有残疾,但是首长方才又说过“似曾相识”这句话,按理说,首长与有良很熟,不会连人都认不出来的。
虚风笑了笑,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六年不见,有良怎么能有如此高的医术?何况连眼睛都瞎了一只,还跑到了深圳特区工作,怎么都不像。但不管怎么说,这位“了去大师”值得重点调查,还包括那位神秘的“费叔”。
虚风再次来到了王府井与长安街口的北京饭店256房间。
“虚风同志,辛苦了,这些日子的调查工作有什么进展?”张局长递过一杯热茶,热情的问道。
“唉,这几起案子扑朔迷离错综复杂,而且又不能询问嫌疑人宋地翁,要理清头绪很不容易啊。”虚风皱着眉头。
“万事开头难嘛,若是普通案子也不会麻烦你这位大名鼎鼎的‘五行追踪客’了,有什么需要协助的么?”张局长说起了场面话。
“张局长,我想要了解一下深圳‘费叔’这个人。”虚风说。
“这个好办,我即刻给深圳市局打个电话。”张局长抓起桌上的话筒,拨通了深圳长途。
“喂,是郭局长吗?我是刑侦局张局长,我们想要了解一个人,具体名字不清楚,人称‘费叔’,好,我等你电话,对,就是这个号码。”张局长撂下电话,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事儿。
不多时间,电话铃声响了,张局长揿下了免提按钮。
“张局长,这位‘费叔’来头不小呢,此人五十多岁,在大鹏湾海边有一个庄园,叫做‘白宫’,从事畜牧业方面的生意。他在京城人脉极广,据说以‘通天’,庄园里经常接待一些国内的知名人士,前不久,连京城退下来的首长都亲自光顾了呢。”电话里传来郭局长的声音。
张局长点点头,这事儿倒知道,前不久他们从深圳回到京城,就是刑侦局的警员将宋地翁从火车站直接带走的。
“虚风,还要了解什么?”张局长问。
“‘费叔’手下员工有没有一个叫做‘了去大师’的年轻人,一只眼睛有残疾。”虚风说。
张局长按原话重复了一遍。
郭局长好像也在问旁人,过了一会儿回答说:“听说有个衡山上下来的年轻人,左眼是盲的,人称‘了去大师’,就是他治好了首长外孙女的病。”
“有此人的照片。”虚风接着询问。
“有,他刚刚办了一张深圳市的居民身份证。”
“请尽快传真到刑侦局。”张局长说。
“马上就办。”
张局长撂下电话,拨通了局里,通知通知秘书收到传真后即刻送至北京饭店256房来。
时间不长,听到敲门声,传真件送到了。
果真是有良虚风望着那张曾经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愕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