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敦煌市公安局刑警队霍队长召集属下开了一个案情分析会,各方面搜集的情况已经汇总过来了,分管刑侦的刘局长也亲自来到了会议室。
霍队长首先发言说:“太清宫老道士凶杀案是我市多年来发生最为离奇的一起案件,此案最大的嫌疑人钱书贵的下落依然不明,此人是京城荣宝斋的门市部经理,古玩字画方面的专家。而老道士则有倒卖文物的前科,这两人深夜在高昌客栈私下碰面会干什么呢?很有能就是倒卖文物。现场勘查结果表明老道士死于钝器击打头部,是现场并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找到文物以及巨额的现金,而住客钱书贵却凭空的蒸发了。目前机场和车站都没有发现其踪迹,行李和身份证件等却都还留在了房间里,他会去哪儿呢?我分析只有两种能性,一是潜逃,二是也被谋杀了,而且后一种的能性最大。”
队长的话引起了一阵议论声。
“队长,这个释了去也是十分的疑,他一到敦煌就去见了老道士,最先发现尸体的又是他,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受了伤,我们也没有找到他所说的断箭,应该作为目前侦查的主攻方向,我们是否先将其拘留突审一下?”有刑警提议道。
“嗯,以考虑。”霍队长点了点头。
“深圳警方迄今也没有明确的情况反馈,是否需要派员过去实地了解一下呢?”也有人说。
“此人的伤势如何?若是问题不大就先带回局里来吧。”刘局长也同意了。
“只是皮肉伤而已,审讯的时候注意点也就行了。”霍队长说道。
“同志们,”刘局长站起来做动员,“人民警察以保护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为己任,这是党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如今出了命案,大家都要各司其职,群策群力,争取早日破案,给敦煌父老乡亲们一个交代,大家有决心吗?”
“有。”刑警们异口同声的答道。
一辆警车驶向莫高窟,停在了小村庄马家院外,两名刑警走进屋子向炕上的有良出示了刑事拘留通知书。
“他的伤还没好呢?”蒙蒙急道。
“局里有医生会好好照顾他的。”刑警答道。
有良对蒙蒙微微一笑:“放心吧,俺不会有事的,谢谢你和马大叔这两天来的费心照顾。”
“把你的随身物品全部都要带上。”刑警命令道。
门口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村民,陆晓机也闻讯赶来,知道事发但也无能为力,兀自在一旁摇头叹息不已。
有良这两天伤口已经愈合,其体内老阴之气浓厚,细菌不宜感染,恢复要比普通人快很多。
“拘留的是你又不是猫。”刑警提醒他不能携带宠物。
“它也是俺的随身物品呀,一路从衡山带来的。”有良坚持着抱媚娘上车,两警察面面相觑,宠物既然也是随身物品,总不能让他丢弃掉。
蒙蒙望着渐渐远去的警车,突然感到有种莫名的伤感与失落。
警车一到市局,有良就被带进了审讯室,刑警们要对其突审,希望能在此案僵持的状态下打开一个缺口。
“俺以打个电话吗?”有良问。
“这要请示一下。”刑警出去向霍队长报告。
“好呀,这样起码以知道他最重要的联系人是谁,记住要同步录音。”霍队长吩咐说。
刑警拽过一个电话单机到审讯室,后面拖着一根长长的电话线。
有良拨通了深圳“白宫”庄园的电话,告诉说自己是了去,要费叔接电话。
“费叔,俺是了去啊。”有良说道。
“了去大师,你现在哪儿?两天前市局来人了解你的情况,被楚大师给顶回去了,哈哈”费叔呵呵笑道。
“俺现在敦煌市公安局审讯室里,已经被拘留了。”
“什么?被关起来了?嗯,我马上联系叫他们即刻放人。”费叔那边“咔嗒”一声撂下了电话。
办公室内,众刑警围在霍队长的桌前,听着电话同步录音,对费叔的话都感觉到十分的笑。
“这个费叔以为他是谁啊,大言不惭,还即刻放人,公安局就好像是他家开的一样,真***笑话。”刑警们纷纷嗤之以鼻。
“问他还想和谁通话都没问题,以不限时间的随便唠。”霍队长嘿嘿笑道,言多必失,总能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没有了。”有良答道。
“没了?”
“没了。”
“那好,现在开始对你做笔录,你要如实的回答所有问题。”刑警坐在对面的桌子后,面色冷峻而严肃。
“姓名?”
“释了去。”
“年龄?”
“十八岁。”
“性别?”
“你看呢?”
“如实回答。”
“男的。”
“常住地址?”
“深圳市沙头角区大鹏湾白宫庄园。”
接下来,有良把两天前对霍队长所说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审讯一直持续到下午,无论刑警如何引诱和逼问,有良都始终坚持自己的那一套说法。
“这小子挺有老猪腰子,队长,看他的伤也不算严重,咱们给他动点真格的怎么样?”刑警气呼呼的请示霍队长。
“嗯,好吧,不过要适而止。”霍队长点头了。
“好嘞。”刑警们摩拳擦掌霍霍欲试,有时候对付难啃的嫌疑人,适当的上点刑还是有帮助的。
此刻刘局长匆匆走了进来,对霍队长说:“省厅来电话了,要我们即刻释放嫌疑人。”
“什么?还没审出个头绪来呢,怎么连省厅都掺和进来了?”霍队长吃了一惊。
“是部里刑侦局要求放人的,省厅也没办法,赶紧执行吧。”
“难道说此人是部里的特情?到敦煌来是带有秘密任务的?”霍队长不解道。
“别瞎猜了,部里都发话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好吧。”霍队长无奈的通知属下放人。
有良走出了县公安局大楼,心想这个费叔的能量真是不小,连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顾及到,看来眼下只有先回去衡山再说了。
两日后的黄昏,有良终于赶回到了衡山藏经阁,见到了古空禅师。
“师父,残卷找到了,破解《敦煌梦魇图》的密匙原来是一首偈语。”有良来不及歇息,把前去敦煌的前后经过叙述了一遍,本来想隐瞒楚大师的事情,但还是和盘托出了,他觉得古空禅师和薛道禅是正直的人,来回编织谎话实在是太累了。
“你受伤了?让老僧瞧瞧。”古空禅师检查了下有良的伤势,已经基本无大碍了。
“嗯,费叔和楚大师这两个人很不简单啊,他们好像是在策划什么大事,”古空禅师沉吟道,“了去,你再说一遍残卷中的偈语。”
“梦中梦魇,画中有画。若要开启,鬼门十三。虚空有道,西域之门,巫禅噬嗑,道陵揖首。”
古空禅师听罢半晌未作声,渐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冥冥中自有定数啊,哈哈,了去,开启《敦煌梦魇图》的密匙理应落在你的身上。”古空禅师手捋长须呵呵笑道。
“师父,俺不明白。”
“张道陵啊张道陵,真不愧是位旷世奇人、道家的祖师爷,‘梦中梦魇’,梦到的正是七百多年后黄巢这只大魇,而且知道此画终将落入他手,因此预先在画中为其设下了陷阱,‘画中有画’正是此意。”
“俺还是不明白。”
“这么说吧,抄写残卷以磷溶液来密置偈语之人虽然已经无从考究是谁,但必定是与张道陵以及这幅画有着密切关联。老僧大胆推测,《敦煌梦魇图》内必定还隐藏着另一幅画,应该与他所创造的‘鬼门十三针’有关,而且这幅画也是同样以磷溶液绘制的。”古空禅师解释说。
“俺有点明白了。”
“虚空的通道就在‘西域之门’内,但是需要巫蝉和噬嗑针来开启。而《敦煌梦魇图》的开启则需要使用‘鬼门十三针’,具体的方法就在那幅隐藏的画里。”
“俺明白了,要想救出薛先生和二丫以及憨叔,得先要用荧光灯显现出那幅隐藏着的画,上面会载明如何使用‘鬼门十三针’来开启《敦煌梦魇图》。”有良终于开窍了。
“为什么非得要用‘鬼门十三针’开启此画呢?”古空禅师反问有良。
“天师道传人。”
“不错,何以需要‘噬嗑针’呢?”
“杀魇。”
古空禅师呵呵笑道:“了去,你终于懂了。张道陵算到了七百年后的黄巢之乱席卷中原,百姓生灵涂炭,因此画了这幅神鬼莫测的《敦煌梦魇图》。预料到此图名气之大,日后必将落入黄巢之手,也知道其将会修炼成千年大魇再次掀起血雨腥风,所以在画中预设了这只千年大魇的死穴,也就是说,张道陵特意为黄巢量身定制了这幅梦魇图。”
“俺完全明白了,但巫蝉玉琀在老白手里,噬嗑针被黄巢夺去,杀魇的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有良嘴里犹豫的说道。
自己身怀“中阴吸尸**”和“噬嗑阴针”的事儿决不能透露出去,他心中暗道。
“所以是该要放出灵田下面之物的时候了。”古空禅师面色异常凝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