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八宝山公墓

费叔乘坐昆明空军的一架运输机降落在京城南苑机场,已经有两辆黑色奔驰和长厢旅行车等候在那里,载上他和猪坚强一路风驰电掣直奔西山别墅而去。

森林中的别墅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车辆鱼贯而入,有警卫上前牵着猪坚强去洗澡喂食,而费叔则急匆匆的来到客厅,拨通了电话语音信箱,并输入了密码。

话筒内传来老白焦灼不安的声音:“我是老白,黄老魇突然出现在**”

撂下电话,费叔陷入了沉思,黄老魇怎么会来到了**呢,难道与“鸡舍计划”有关?他随即警觉了起来。

接着又给丛院长打了电话,“鸡舍计划”的实施除开死了一只“老鸡”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听说医院里住进来个一个反恐劫机的英雄?”费叔轻描淡写的问了句。

“是啊,”丛院长嘿嘿乐了,“国家宗教局的文司长带来的,说是他们局里面的离休老干部,此人自称叫做‘黄巢’,穿着清朝皇帝的戏服,经过我院脑神经专家的鉴定,证实其为一名重度的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费叔淡淡说道。

“妄想型的神经分裂。”

“呃”费叔心中冷笑不已,这帮废物竟然把千年大魇当成了精神病,自食苦果,**恐怕要出事儿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其危及到“鸡舍计划”。

“此人现在的情况怎样?”费叔问。

“患者病情尚属稳定,正在研究治疗方案,毕竟是他拯救了一飞机的乘客,目前在国内国际上的知名度很高,中外媒体也始终紧追不舍,因此院务会议上决定抽调一批经验丰富的医务人员,由我负责组成一个医疗小组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特别护理。”

“嗯,你过来别墅一趟,那只‘死鸡’的事儿需要面谈。”费叔吩咐说。

撂下电话,费叔默默的坐在沙发上思索着,目前在治疗过程中用药物杀死黄老魇当然是最方便的,否则这家伙发起飙来,合楚大师、古空禅师与虚风道长等众人之力恐怕也治不住他。

黄老魇在地下古墓修行千年,其目的是出关后再举义旗重夺天下,当然这只是痴心妄想,也不看看都已经是什么时代了。

初冬的京城,枯叶飘零,街道上灰蒙蒙的一片,萧瑟的寒风令人怀念起蓝月亮谷中如春般的温暖。

寒生心里默默的寻思着,这位楚大师到底是什么来头,看上去比过去的首长还要神通广大,他不知道,隐匿蓝月亮谷与世隔绝的这些年,当今社会金钱早已经与权力相结合,在各个领域无所不能。

他和有良等人搭乘军用运输机飞抵南苑机场后,谢绝了楚大师提供的车辆,乘坐的士来到了八宝山殡仪馆。

这里为京城里规格最高的园林式公墓,党和国家领导人去世以后大都葬于此,整个墓地被苍松翠柏所掩映,庄严而肃穆。

八宝山公墓是在明代护国寺基础上改建的,过去曾是明清两代太监养老送终的地方,因盛产红土、青灰以及耐火土等八种矿产而得名。

寒生、有良以及沈才华和墨墨站在蓝色琉璃瓦歇山顶殡仪馆门口,望着远处高耸冒着黑烟的烟囱,空气中闻得到一股燃烧尸体和衣物的焦糊味儿。

大殿门口熙熙攘攘,各色人等川流不息,其中还有些高鼻黄毛的外国人。

“客家嬷嬷说会在此地留下暗记。”寒生目光望着蓝色琉璃瓦顶的殡仪馆轻声自语道。

还是鬼婴沈才华眼睛尖,跑到馆外面的一块巨型石头前仰脸瞧着,土黄色的石头上竖刻着“北京市八宝山殡仪馆”几个黑色大字。寒生走过去发现在“北”字的上面有人以利器随意刻着简洁的几条线,线条十分的简洁,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鬼婴“噗哧”一声乐了,口中默默念叨着:“巵巶巸卺巺巼巽”那人形图案正是祝由十八式中的第四式“鲍肆之香”的肢舞。西汉东方朔在其《七谏.初放》中言道:“联蕙芷以为佩兮,过鲍肆而失香。”见这“鲍肆之香”是何等的恶劣,当年郭璞创设此招式时,曾连续放了一夜的臭屁,直至天明时分方才大功告成。

“那人在撅腚放屁呢,肯定是‘猪油神功’。”沈才华指着人形线条说道。

“如此说来,这是客家嬷嬷留下的暗记,当今世上也就只有沈才华识得,”寒生也笑了,将暗记留在这块巨石之上倒是醒目之极,“才华,这图有什么含义?”

“嬷嬷在那边。”鬼婴手指着西边荒僻的树林说。

“你怎么知道的?”寒生笑问。

“放屁人的屁股撅向那边。”

“好吧,我们过去瞧瞧。”

四人迈步朝着树林方向走去,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人群里,卫道长在偷偷的监视着他们,楚大师怕茅山二宝和老尼会坏事儿,所以只安排了他独自跟踪,师弟们都乖乖的留在了车里。

薛道禅和古空禅师在昆明与众人分手后直接乘车返回衡山,因电话里得知杜大姐等人正在藏经阁等着他们,眼下黄老魇下落不明,暂时不宜妄动。

西边山下的松林里是一座乱坟岗,山坡上以见到一些年代久远的矿洞,大都十分狭窄勉强能弯腰钻入,洞口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客家嬷嬷炼制“汗青”必然要找一个隐秘之处,八宝山公墓一般闲人很少来此,倒不失为理想的所在,寒生目光扫过去,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但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此刻沈才华的身体如杨柳枝一般的摇摆起来,并不时的撅起了小屁股,闻得“噗噗”几声,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腥臭。

“鲍肆之香”功法是内气经由奇经八脉透过浑身无处不在的汗毛孔,向外界散发出一种类似臭鱼烂虾般的气味儿,难闻至极且穿透力极强。有些病入膏肓的患者或是垂死之人的身上也带有类似的味道,其浓度自然不抵祝由内力逼出的味儿重。只因为他还是个小孩子,其“香”比起已婚的客家嬷嬷则要清淡了许多,若是不太注重个人卫生的老娘们发出此功,周边则是万万站不得人的。

“好恶心。”墨墨赶紧以小手捂住了鼻子。

有良心里寻思着,妮子若是将来嫁给了沈才华,在被窝里两天还不得给熏死了。

寒生知道沈才华是放出一种介质信号,祝由一派传人对气味儿极为敏感,客家嬷嬷若是躲在哪座矿洞里就会感应到“鲍肆之香”。

许久,客家嬷嬷并没有出现,沈才华摇了摇头,目光瞥向了寒生,她不在这里。

这时有良的阴眼中突然看见有道褐色身影闪过,虽然转瞬即逝,但他已经瞧见那是只老黄皮子,于是不由得心中一动。黄鼠狼的毛色为棕黄或橙黄,学名称作“黄鼬”,一般喜欢栖息在柴草垛下或是坟地古墓洞穴中,体内生有臭腺,以释放臊臭之气麻痹敌人或是迷惑一些体弱的妇女,东北民间过去经常发生“黄皮子迷人”的事儿,西医解释不通,唯有靠“跳大神”来驱邪。

这只黄皮子毛色深褐,年岁一定不小了,也似乎有些道行,牠大概是被沈才华发出的气味儿而吸引出来的,看来还真的是臭味相投啊。有良心里寻思着,如果客家嬷嬷曾经在山坡下的某个矿洞里呆过,则完全有能吸引八宝山周边的黄鼠狼前来聚集。

“我们以去中间的那座矿洞里找找。”有良说。

“你有什么发现么?”寒生差异的问道。

“俺看见有只老黄皮子从那洞里跑出来,祝由神功发出的气味儿与其有些相似,如果客家嬷嬷在山洞中练功,能会招来黄鼠狼。”有良说。

寒生点点头,有良这些年来在江湖上老练了不少。

“你看见了黄鼠狼?”他疑问道。

有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有一只阴眼,以看见常人所瞧不着的东西。

“好,我们去看看。”寒生领着他们几个钻进了那座不起眼儿的矿洞。

洞中漆黑一片,闻得到有股臊臭的气味儿,寒生从挎包里摸出手电筒,灯光下见地上散落着黄鼠狼干涸的粪便。

沈才华鼻子嗅嗅,他辨别出空气中含有一丝淡淡的“异香”,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那味道正是“鲍肆之香”。

“嬷嬷在里面。”他兴奋的叫道。

洞内倒是宽敞了许多,弯弯曲曲的甬道斜着伸向了地底,他们摸索着行进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前面出现了墓室,地上散落着腐朽的棺材板以及几块褐色的人骨,原来他们进入了一座古墓。

耳室之中的土台上端坐着一个极为肥胖的秃顶男尸,闭着眼睛浑身**裸的一丝不挂,胸前的赘肉层层叠叠,又白又嫩,看样子足足有三百多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