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孙遗风仓惶的逃离了郭家老宅,但是并未走远,有良这家伙倒还真不能小觑了,竟然找来了两个帮手,一个死尸一个寄生虫,尤其是后来的那只大灵猫,仿佛就是自己的克星,这一战损失了两只猫崽儿,媚娘现在还沉浸在痛苦之中。
他躲在汽车站附近,天亮后看见他们乘坐早班汽车去了西安,于是自己搭乘第二班车也直奔省城。抵达后先找了个僻静的旅社住下,然后拨通了电话。
“我是孙遗风,那两个孩子找来了厉害的帮手,没有办法下手,于是跟着他们到了西安。”
“他们现在何处?”对方说。
“还不知道其落脚点,我是乘坐的第二班车。”孙遗风尴尬的答道。
“尽快查清他们的下落。”对方吩咐道。
“是,老白。”
对方挂断了电话,孙遗风呆呆的望着外面,西安这么大,到哪儿去找呢?
他想了下,决定找个帮手来,于是看看手表然后再次抄起电话拨通了京城,电话的另一端是华夏气功针灸培训学校教研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孙遗风先咳嗽了两声,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对方也咳嗽了两声。
“是李林么?”他轻声问道。
“是我,孙教授。”李林悄声答道。
“我在西安,你即刻赶过来。”他报了旅社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是,我马上出发。”李林应声道,随即到办公室请假。
“唉,孙教授不辞而别,你又要请假,咱们学校早晚要关门大吉了。”杜大姐发牢骚说道。
“手头有点急事儿,一办完我会马上赶回来的。”李林解释道。
杜大姐无奈的拿出请假簿让他登记,嘴里叨咕着:“又要找人代课。”
李林在目的地一栏里写下了西安市,请假理由是亲戚病故参加葬礼,杜大姐询问他什么时候走,叮嘱说尽快赶回来上课。
李林告辞后匆匆离去了。
等他走远了,杜大姐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冷笑,操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淡淡的说道:“柳十三,盯住李林。”
自从在佛崖寺失去了有良的踪迹之后,柳十三便赶回了京城,住在原先的那家旅社里,等待着有良回来,但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正当他心急火燎的时候,接到了华夏气功针灸培训学校杜大姐的电话。
京城火车站,李林匆匆登上前往西安的列车,他没有注意到尾随在身后的那个老瞎子。
次日清晨,列车经过了近二十个小时的行驶缓缓的停靠在了西安火车站,李林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出了检票口,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一面欣赏着古城的景色朝电话中通知的那家旅社而去,老瞎子的三轮车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后面。
旅社位于一条安静的街口,老瞎子换上了原来的破旧衣裳,坐在马路对面的墙角,那只阴眼透过合着的眼皮盯着李林走进了旅社大门,路人都以为这是一个讨饭的盲眼乞丐。
“孙教授,我来了。”李林敲响了一间客房的房门。
门开了,孙遗风目光望着他,口中淡淡的说道:“进来吧。”
李林进屋先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然后问:“这么急,出什么事了么?”
“嗯,”孙遗风缓缓说道,“孙思邈能有下落了。”
“怪不得你不辞而别,原来终于找到了药王墓。”李林顿时兴奋不已。
“老白让我们在西安城内寻找嫌疑人的落脚点,不过他们有了新的帮手。”孙遗风讲述了在河东风陵渡郭家老宅所发生的事情。
“大灵猫?”李林疑惑的问道,“我们家族里不能长得体型那么大。”
“是啊,他们称呼其为‘大灵猫’,但与你绝不是同类,牠的体内充满阴森肃杀之气,我们不是对手,好在并没有同行。”
“我们现在怎么办?”
孙遗风叹道:“寻遍西安也要找到他们的下落,注意先不要惊动他们,一切等候老白的指示。”
“明白了,我先从旅馆招待所开始查起。”
“行动吧。”孙遗风吩咐道。
清晨,邢书记满面春风的拉开门请老佘进到客房内。
屋里正在梳妆打扮的儿扭过头来嫣然一笑,老佘诧异的望着邢书记。
“她是我老婆。”邢书记笑容满面的介绍说。
“哦,我们以出发了,汽车就停在外面。”老佘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催促大家赶紧收拾行装下楼。
这是一辆北京213吉普车,驾驶员是一名年轻的小伙子,邢书记一行则坐在了后面的车厢内。
“这位是我的助手,叫他小金就以了,现在把玉琀给我吧,”老佘要过玉琀撂在手持的一部仪器平台上,解释说道,“这是磁力仪,雌巫蝉的听器以接收到远方雄蝉发出的微弱磁场,仪器将会成千百倍的加以放大,现在接通电源看,有反映了。”
金属平台上,玉琀的蝉头缓慢的转动起来,最后固定在一个方向不动了。
“正南偏东2度,这么说雄蝉在西安南面的某个地方。”老佘兴奋的说道。
“有多远?”邢书记问。
“远近还不知道,我们只要沿着指明的方位去找就以了。”
吉普车驶出了西安城,一直沿着公路南下,路上走走停停,老佘随时修正着方向,两日后已经来到了四川大巴山中,前面就进入巫溪县境了。
虽然山路崎岖,但磁力仪的读数越来越高,老佘的情绪也越发的亢奋了,有良心中暗暗祈祷,但愿那只雄性巫蝉就在药王墓内,这样自己就以找到“噬磕针”了。
宁厂古镇位于巫溪县,此地远古时为巫咸国,后被巴国兼并改名“巫郡”。吉普车沿着后溪河穿行于深山峡谷之中,过剪刀峰便进入了古镇。
镇内狭窄的青石街道,古色古香的木屋临河而建,下面斜立木桩,桩上东倒西歪的支撑着木楼,当地人称之为“吊脚楼”,看似摇摇欲坠实则牢固耐用。后溪河穿楼而过,把古镇一分为二,如同江南水乡一般风光旖旎。
黄昏时,吉普车停在了镇口的一家客栈前,这是古镇唯一的旅社,总共也只得十余个房间,窗户外面便是清澈的后溪河,远山青黛,流水潺潺,甚是清幽。
老佘一行人住进了客栈,在这里磁力仪的读数已经接近峰值,那只雄性巫蝉肯定就在这附近的大巴山中,天色已晚,只有明日再继续追寻了。
在客栈餐厅里,老佘特意叫了一坛当地的土烧酒,点了巫溪老腊肉、葱排炸肠头、大宁河烤鱼以及粉皮野菜卷等特色小菜,连续几天的颠簸是该好好放松了。
“佘组长,我去给馆里挂个长途电话,知会一声。”小金走开了。
“邢书记,这个宁厂镇为上古时的盐都,‘盐巴’这个称谓即是由此而来,想不到雄蝉竟会隐匿在这个地方。”老佘一边饮酒说道。
“会埋藏在什么古墓中吗?”邢书记没有直接提及药王墓。
“大地会吸收屏蔽磁场,若是深埋于古墓之中,雌蝉则很难接收到雄蝉发出的讯号,因此它不在地底下,而是能在山上。”老佘解释道。
有良一听心里划了个问号,难道雄蝉与药王墓无关?
“山上?”邢书记闻言也有点泄气,闷头喝起酒来。
“此地据西安路途遥远,尽管这对巫蝉已经历尽沧桑数千年,却仍然相互吸引着,我们不知道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导致了它们分开,若是能够研究出来,肯定是相当曲折精彩的。”老佘眼镜后面的双眸散发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是啊,巫蝉化成石头还能够这样长久的思念,是妮子呢,竟然如此之快的就变了心,比起小小的知了难道就不脸红么?有良心中郁闷,两杯酒落肚眼圈一红竟自伤感起来。
“你怎么了?”二丫发觉有良情绪异样,关切的问。
“俺想俺娘了。”有良遮掩道。
“唉,我也想爷爷了。”二丫叹息着。
夜里,有良仍与二丫在一间屋里,各自躺在床上小声的说着话,隔壁的邢书记与儿正在鏖战,自西安出来以后每晚都是如此。
“这个小木楼也不知会不会给他俩摇塌了?”二丫听着楼架吱吱嘎嘎的声响担心的说。
有良若有所思:“如果雄蝉不在地下,那么药王墓又会在哪儿呢?”
“药王墓也以在山上啊,先祖孙思邈活了168岁,肯定见多识广,与平常人不一样。”二丫说。
“你讲的也有道理,但是老佘不是说土壤能吸收屏蔽雄蝉的磁力波么,照他的意思,雄蝉肯定不在土里”
“我知道了,”二丫突然灵机一动道,“能摆在山上某户人的家里,或者是挂在哪个人身上。”
“嗯,还是你聪明。”有良也认她的想法,但其心里始终放不下的仍然是药王墓,只有找到“噬磕针”才能医好自己的双手,释放出体内的“中阴吸尸**”。
两人聊着聊着便睡着了,隔壁床铺的吱嘎摇晃也终于停歇下来,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到经过门前的轻微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