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有良阴眼凝视着楚大师,心中疑窦丛生。
“你有尾巴了。”楚大师淡淡说道。
有良惊讶的朝着窗外望去,斜对面**门口人员车辆川流不息,在行道树下,隐约见到一个身影不时的探头眺望着酒店,那人正是老白。
“这个佘天庭竟然从古墓跟到了这儿,昨晚还给俺下了毒。”有良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他一定是投靠了黄老魇,跟着你来探听我们的底细,但是没有必要下毒啊,能是想从你和二丫的身上找什么东西吧。”楚大师也如是说。
是自己身上除了伤他舌头的那根电警棍外并没有别的呀?莫非是有良心里打了个激灵儿,老白是在找“噬嗑阴针”?他怎么会知道还有一枚阴针呢。
“你在想什么?”楚大师疑惑的望着有良。
“俺想出去抓住他问个明白。”有良脑筋一转赶紧说道。
“去吧,别在人多的地方下手,需要我帮忙吗?”
“老白俺能对付。”有良自信道。
有良低着头匆匆朝**走去,他算计着老白一定会尾随跟上他的,此刻大概楚大师也在酒店29楼上面瞧着呢。
有良径直走进了医院大门,然后奔d栋楼旁边的那片很少有人的小树林而去,悄悄潜伏在林中的一丛花灌木后。
果然不多时,石子小路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有良透过茂密的枝叶缝隙望去,见老白蹑手蹑脚的过来了,脑袋左顾右盼的正在寻找自己。
有良见附近没人,悄悄伸出右手“嗤”的贴着地皮射出一记梦遗指。
老白正诧异有良哪儿去了,忽觉脚踝一麻随即左小腿膝关节以下瞬间僵直并失去了知觉,身子一歪便萎顿于地,不由得心中大骇,心中明白已经着了道。
“老白,你为何在水杯里下毒又一路跟踪俺?”有良走出灌木丛冷冷的问道。
“有良,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二丫反噬才偷偷跟来的。”老白扶了扶新配的眼镜狡辩道。
“那你干嘛要下毒?”
“下什么毒,在哪儿?我不知道啊。”老白双手一摊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这个无赖,有良心中来气,方才的梦遗指并未伤其要害,看来要给他点苦头吃才行,想到这儿,双手一搓准备发出梦遗掌。
“千万别动手,”老白看出有良的意图,赶紧把袖口一撸说道,“现在我们都是自己人了,你瞧这个”
有良惊讶的发现老白右臂上有一个七彩环状的烙印,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主人的标识啊,我现在替主人做事,和杜十娘以及你师父柳十三他们都是自己人了,所以赶紧给我解除腿上的禁制吧。”
“你还没告诉俺实话哩,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冤枉啊,你们走了以后,主人不放心,怕你有了女人耽误事儿,所以就派我到裕陵前面的小客栈,再次通知杜十娘九月初九午时破墓出关的事儿。由于想到二丫会被噬嗑阳针的老阳之气反噬,所以一直在费力的寻找你们。”
“噬嗑阳针”?有良心中一动,以前他从来都只说“噬嗑针”的,由此推断老白真的知道了阴针之事。
有良正寻思之间,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咦,了去大师,你在这儿做什么?”
有良急视之,丛院长正拉着一位女军医的手站在不远处吃惊的望着他,有良认出那女人正是身上带有浓烈妖气的瞿副政委。
“原来是丛院长啊,我们嘛,在这儿聊点事儿。”有良说道。
瞿副政委是名军医,一眼瞥见跌坐在地上的老白,职业习惯令其二话不说迅即跑上前来:“你怎么了,是犯病了么?”
老白愁眉苦脸的指着左脚说:“脚僵了。”
瞿副政委伸手摸了下不由得大吃一惊:“小腿的温度如此之低,若不赶紧抢救恐怕就得截肢了,老丛,快去叫急救室的人来。”
丛院长迟疑的望着有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快去呀。”瞿副政委怒道。
丛院长似乎很怕她,于是瞥了一眼有良急匆匆的去了,不多时带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来,不由分说的抬起老白就直奔急救室而去。
“你先去,我随后就到。”瞿副政委对丛院长摆摆手。
丛院长对着有良苦笑了下,乖乖的走了。
“这怪病是如何发作的?”她问有良。
“俺也不知道。”有良说了句,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瞿副政委拦住了他,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缓缓开口说道,“此人其他部位都正常,而唯独一条小腿温度降至零下,触摸寒如冰坨,这在医理上是绝对解释不通的。”
“俺又不是医生,不明白怎么回事儿。”有良搪塞道。
“你叫‘了去大师’?”
“是。”
“你和丛院长很熟么?”
“只是认识而已,俺还有事儿先走了。”有良转身离开,心想楚大师还在房间等候着消息呢。
“站住,”瞿副政委低声喝止道,多年的政工经验养成的政治敏感性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独眼年轻人来历极为疑,“你跟我去趟保卫处。”
有良转过身来,阴眼紧紧的盯着她,嘴里轻轻吐出了三个字:“薛道禅。”
瞿副政委瞬间如雷击般的怔住了,目光左右迅速的瞄了下,压低声音悄悄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有良淡淡道:“薛道禅的朋友。”
女军医默默的望着他,两颊飞上淡淡的红晕,低头娇羞的问道:“是他让你来找我的么?”
有良见状大为吃惊,瞿副政委怎么一下子变了模样,就像前天晚上二丫的神态似的,难道她与薛道禅是恋人?
“薛先生有难,被困在地下古墓里了。”有良告诉她。
瞿副政委一听急了:“他人现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你去也救不了他。”有良淡淡道。
瞿副政委眼眶一红,哀求说:“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有良嘿嘿道:“那得先告诉俺,你身上的妖气浓郁,究竟是何物修炼而成?”
瞿副政委吃惊的看着他,嘴里小声嗫嚅道:“你,你能瞧得出来?”
“当然。”有良神情淡定自如。
“我是衡山藏经阁下的一只蟋蟀,数百年来一直得到薛郎的指点与帮助,所以修行才会如此顺利。”
“这么说,你也认识古空禅师了?”
“是的,我小时候就时常听他念经获益匪浅。”
有良闻言心中暗自吃惊,这只蟋蟀已经修行了几百年,小时候就一直在听古空禅师念经,那他岂不也有几百岁了?
“俺是古空禅师的关门弟子,法名释了去。”有良说道。
“了去大师,我名叫小月,自幼暗恋巫蝉,每逢月圆之夜都会去灵田打坐与其神交,如今薛郎有难,小月岂能袖手旁观?所以一定要去救他,即便是死了也要和他在一块儿。”小月幽幽说道,语气中满是苍凉与哀婉。
唉,一只昆虫都能如此多情,实在令尘世之人汗颜啊,有良不由得心生感叹,于是说道:“好吧,你去白云观找虚风观主,古空禅师也会去那儿会合,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救薛道禅。”
“多谢了去大师指点。”小月给有良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了。
此刻,有良回忆起往事,他虽然对妮子情有独钟,但人家沈才华毕竟与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况且妮子喜欢的是鬼婴,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如今想起来很是不妥。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二丫才是自己此生所需要的人。
小路上传来匆匆脚步声,丛院长气喘吁吁的到了近前。
“咦,瞿副政委人呢?”
“她刚刚走了。”有良答道。
“了去大师,方才那人是怎么回事儿?”丛院长诧异的问道。
“一个老朋友,送他去急救室了?”
“嗯,”丛院长说,“幸亏送去的及时,正在截肢呢,命是保住了,得赶紧设法通知其家属。”
“截肢?”有良不禁愕然,看来冻住老白的一条腿就能够禁制住他,否则其早就化为白花蛇逃掉了。
“是啊,不然寒气蔓延上来就麻烦了,这病也真够奇怪的,我从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丛院长啧啧称奇。
“他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亲属,”有良淡淡说了句,随即问丛院长,“最近还有没有发生丢血的事儿了?”
“目前一切正常,看来就只有那一条水蛭妖。”丛院长满意的答道。
“俺先走了,楚大师还在酒店里等着呢。”有良告辞后走出**回到了酒店里。
“什么,截肢了?”楚大师听完哈哈大笑,“干得漂亮,这下算是给他个教训。”
有良隐瞒了小月的事儿,没必要节外生枝。
“走,我领你们去接费叔。”楚大师说道。
“费叔来了?”
“嗯,飞机快要到京城了。”楚大师说罢打电话通知备车。
楚大师带着有良、豹哥和小林子乘上两辆黑色奔驰轿车,身后跟随着一辆长厢旅行车,直接奔丰台区的南苑机场驶去。
他们一行直接驶进了停机坪,没过多久,一架安24型军用运输机徐徐停靠机坪。
舱门开启,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费叔牵着“猪坚强”微笑着走下了舷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