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不能去?莫非是因为魏海家比较远?可这村子总共才多大?
我追问道:“老人家,我们找他有急事儿,他要是离的不远,劳烦您现在就带我们去一趟行吗?”
老人家面露为难之色,有指了指外面,一直摆手,我们也看不懂他究竟要表达什么,但肯定是不打算答应我们了。
许开熠这时从兜里掏出纸笔,对老人道:“……麻烦你帮我们把路线图画出来,我们自己去。”老人似乎有些为难,最终没有画路线图,而是起身,带我们到了门口,指着右手的巷子,比划了一条路线,三个拐角后,他一垂手,表示到了。
这个表达方式简单易懂,我们立刻看明白了,谢过老人,便顺着巷子往上走。
回头时,那老人依旧举着煤油灯站在门口,神色颇为担忧的看着我们,似乎是担心我们出事儿。
其实按照老人比划的路线来看,魏海家明显就在离此不远的地方,他为什么一直推辞呢?又为什么露出这种神情?莫非魏海家有什么问题?
按照老人给的路线,我们在巷子里,拐了三个弯口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老旧的小宅子,原本的木门已经坏了,搭配了一扇颜色明显不协调的花木门,看起来很怪异。
这里就是魏海的家?连封火墙都倒了一半,也没有修葺,可真是够穷的。
里面没见着有灯光,这个点儿不是睡觉的时候,看着黑乎乎的破宅子,我心里觉得不对劲,啪啪啪敲了几下门,根本没人响应,果然是不在家。
这木门压根儿没上锁,拍两下就自己个儿开了,灯光打进去,里面又旧又破,与此同时,一股怪味儿,顺着打开的木门传了出来。
这味道我太熟悉了,这半年,这种味道我闻过许多次,是尸臭!
在场的除了小齐外,其余人不是医生就是搞研究的,对尸体和尸臭都不陌生,因此一闻见这味儿,脸色就齐齐变了。
靳乐立刻打着小手电往里走,边走边道:“尸臭,根据味道判断,是一周以内的新尸。”他对这味道非常敏感,虽然对这宅子不熟,却凭借着气味儿,准确的找路,直接绕到了宅内最边上的一间屋子。
这屋子里空空荡荡,黑漆漆一片,我们一道门口,灯光往里一打,便只看见正中央,停着一口棺材。
这棺材是口新棺,连漆都没上,而且木材像是松木一类的,这种木材不解释、不防潮、特别容易烂,并非做棺木的好选择,过去只有一些穷人才这么干,俗称的‘薄棺’指的就是这一类木料不怎么好、材质不怎么厚的棺材。
浓重的尸臭味儿,便是从这一口薄棺里传出来的。
新棺、新尸,里面躺的会是谁?
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魏海的父亲,很可能他父亲已经遇难,找到尸体后,匆匆打了这一口薄棺。但紧接着我又觉得不对,如果是他父亲,那么现在是夏季,尸体腐烂的快,按照这味儿,早该提前埋了才是,为何现在棺材还停在偏房里,连棺材板都没有盖严实?
停尸、在下葬前给棺材盖留一条缝,是在很多地区都流行的葬俗,为了防止人出现假死的现象,也为了在下葬前让亲人见最后一面;当然,有些地方则是人一死,就立刻上钉封棺,以免活人见到亲人死后凄惨的遗容。
虽然各地风俗不一,但风俗也要视情况而定,有些家境不好的,停尸三天也就葬了,夏季太热,也葬的快,以现在的天气和魏海的家境,棺中的腐臭尸体,怎么着也早该下葬了才是。
别看小齐平日里挺威武的,但毕竟没接触过尸体,因此这会儿捂着口鼻,站到了远处,根本不愿意进屋。我到是已经免疫了,捂着口鼻,便跟着众人上前。
由于棺材只有一条缝,因此根本看不见棺材里的人,许开熠一上前,便道:“把棺材盖打开。”
我觉得不妥,道:“这是魏海家,这棺材里十有八九,装的就是他爹,咱们几个生人,接人家的棺材板,有些不妥。”
许开熠抬眼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你真觉得这里面是他爹?”
我心里打了个突,道:“什么意思?”
许开熠道;“这宅子里没人,按照你所说的,魏海是个孝子,既然是孝子,又怎么会让自己父亲的尸身在这里发臭?既然是孝子,又怎么会在停尸期间,无影无踪?”不等我回话,他便沉声道;“开棺。”
无奈,我们几人只得合力推棺材盖,这棺材盖不沉,很容易就推开了,空隙一大,那尸臭更浓烈,我被熏得几乎要吐,眼睛都睁不开了。
缓了片刻,才睁眼往里看,这一看,就再也没忍住,直接冲到门外就吐了起来。
饶是靳乐等人职业特殊,这会儿也都受不了,纷纷后退,全都冲出了门外。
“老板……你们怎么了?”小齐捂着口鼻闷声闷气的问,边问边拍我的背。
我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所以也没吐出什么来,但脑子里却全是棺材里的画面。
里面是具已经发胀的尸体,已经发胀,又胀又烂,根本看不出生前的面貌,棺材里有很多黏糊糊油腻腻的尸水、尸油,油水和烂肉间,爬动着又肥又粗的黄色尸虫,密密麻麻的尸虫在棺材里蠕动着,那情景别提多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