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重复刚才的动作,因为我知道,结果可能差不多,如果我再在原地待一会儿,恐怕就会被魏哥给逮住了。
这地方太邪性了。
眼前的诈尸,明显不同于普通的诈尸。
普通诈尸,更多是受到生物电的影响,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尸体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但现在,我明显被困在一个类似于‘鬼打墙’的地方了。
诈了尸的尸体,又不是鬼,怎么可能弄出鬼打墙呢?难道说,这地方,还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不知怎么的,我竟然一下子想到了那个被我推倒的食儿女菩萨。
难道是她?
此刻,我也没工夫多做推测,眼见着那些童尸手脚已然伸展开,动作也越来越灵活,不得已,我只能往回跑,一路朝着右侧,也就是有很多大缸的那个里间跑去。
几乎就在我跑到头时,童尸们都伸展开了,朝我爬了过来,魏哥的尸体也摇摇晃晃的来捉我,那颗人头,更是在我身边乱飞。
我冲入里间后,立刻推着一座大缸往门口堵。
这陶缸,一个重着一个,套了好多个,又大又沉,推起来十分费劲儿。但这会儿,在求生欲的刺激下,我的力气增长了不少,咬着牙,就将这大缸推到了门框处。
门框上中的位置,顿时被堵了个严实,只有下面,因为缸有些许收底,因此左右各留了一点儿没有堵住,但空隙很小,最多能伸进来魏哥的一只手。
虽然将童尸和魏哥挡在了外面,但魏哥的人头却还在我周围乱飞。
这会儿我有功夫收拾他了,站在原地不动,双眼紧盯着他的飞行轨迹,在他要朝我的脸冲过来时,我猛地伸出双手,将人头给抓住了。
魏哥的人头在我手里挣扎着,我抱住他,脱下外套,将他的人头给包裹住,又将其中一个单独的大缸倒扣过来,把魏哥的头给盖住了。
做完这一切,我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魏哥死了。
死在了这个鬼地方。
甚至还诈尸了。
而我现在,也被困在了这个鬼打墙一样的地方。
我该怎么出去?
吐口水?
骂脏话?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试一试这些民间传说中的招数了,先是吐了吐口水,又跺了一下脚,骂了几句脏话。
原本,外面的童尸和魏哥,正在试图推开大缸,但当我做完这一切时,外面的动静却突然停止了。这下子让我有些意外,心说难不成这招真的有用?要知道,我刚才也只是试一试,实际上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外头没动静了,但我又不敢直接把缸移开,当即便趴在地上,顺着那个空隙往外看。
由于外头的童尸还没有烧完,因而还有光亮,看的比较清楚。
我把脸凑在那儿一看,发现外面那些童尸,赫然倒在地上不动了,而魏哥的尸体,也不知跑到了何处。
难道鬼打墙破了?
我看了片刻,决定出去瞧瞧,于是奋力移开了大缸,从里间走了出去。
可视范围一变大,我便立刻瞅见,对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那人侧身对着我,也看不清样貌,此刻手里正拿了一把弯刀模样的东西,朝着对面砍过去。
而他对面,赫然是……魏哥的尸身!
我倒抽一口凉气,也顾不得去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人了,立刻大喊:“住手!”我这么一喊,对方的动作顿时停了一下,紧接着侧头看着我。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我愣了一下。
对方的眼瞳是灰色的,头发微卷,高鼻深目,也不知是新疆人,还是外国人。
他弯刀一顿,被魏哥逮住机会,双手一把掐住了那年轻人的腰,紧接着直接将那人给举了起来,看动作,似乎要将那年轻人给扔出去。
那年轻人一急,又要举刀去砍,看情况,是要砍断魏哥的双手。
我大惊之下,一边让他住手,一边冲过去,将魏哥猛地一撞。
如此一来,魏哥被我撞倒在地,双手也松开了那个年轻人,躲过了被剁手的命运。那年轻人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和魏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静静的看着我们。
我撞到魏哥的尸身后,立刻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骑在他身上,将人给压住了。
直到此时,我才看见,这满地乱爬的童尸,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分尸了。
难道都是这个人做的?
刚才我在里间,为什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听到?
我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人。
“你是谁?”我问了一句,心头疑窦重重。在这地方,一个孤身的年轻人?这太奇怪了。但转念一想,我现在岂非也是一个孤身的年轻人?
我问完,对方握着弯刀,怔怔的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难道他不懂汉语?
他是新疆人还是外国人?
维语我一窍不通,但简单的英语还是能整几句的,于是我道:“Whoareyou?”对方不知有没有听懂,他张了张嘴,似乎要开口,但他发出来的,却是一阵啊啊啊的声音,似乎不能开口,又似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这下子我明白了,这人嗓子有问题,是个哑巴。
他似乎试图跟我交流,但啊了几下,发现自己无法说话之后,有些泄气,紧接着,便握着弯刀,朝着大门口的位置走去,步伐相当镇定,对周围的童尸视而不见。
紧接着,他打开了大门,就在我以为,门外会是一片黑暗时,却发现,门一打开,外面的阳光就透了进来。
鬼打墙破了!
我深深,也顾不得其它了,立刻从腰间的快挂里,拿出了细绳,将魏哥的尸身给捆了起来。
紧接着,又迅速跑回里间,将魏哥的头给取了出来,将那人头系在腰间的快挂上,我咬牙扛起魏哥的尸体,快步跑出了这鬼地方。
但是一出来,我就懵了一下。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进入古城的时候,天本来就是黑的,只不过因为有繁密的星空,所以没有黑的那么彻底,视物也较为清晰而已。
沙漠中的夜晚,在群星闪耀的时候,其实更像是傍晚,周围的一切,都如同笼上了一层银纱。
但此刻,外面却是太阳高照,古城残败的建筑物,更加清晰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和魏哥,在这个祭祀大堂,并没有待多长的时间。
虽然发生了太多恐怖的事,但我可以确定,整个过程,绝对不超过半个小时。
可现在,这外面的天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