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雨,对于生活在平原、江南的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尤其是对于长江中下游地区的人,汛期到了,可能一下一个月都很正常!
但是,对于青藏高原来说,那就是灾难了。
这地方就算是夏天,下雨其实也就跟老太婆嚎哭一样,猫尿少,干嚎多。说白了吧,根本落不下几滴水,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基本没什么排水设施,再加上都是广袤的无人区,而且全都是平原草地,特积蓄雨水,半个月的雨下来,草地就开始泛滥了,会变成沼泽地的,无人区都能成了死亡禁区,进去就出不来,野兽都躲窝里不出来,所以狼才没了猎物,到处找牧民的不痛快!
这是牧区的生存法则。
而那棱格勒河,也受到了这半个月的雨水的影响,基本上达到了汛期标准,下游河道宽还看不出来,但是到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中上游位置,这种情况就非常明显了。这里河道不宽,而且没有岸堤,全是天然河道,河水一足,河道就自动冲刷加宽,在两岸冲击出了大片淤泥堆积的河滩。
那些大脚印,就在河滩上。
一个接着一个,密密麻麻的,看样子,曾经至少都有数百头怪物曾经集体从这里走过。每一个脚印都特别深,足足陷下去三四十公分,这几天雨水停了,河水水势减弱,河道越来越窄,压根儿没有河水冲上浅滩,那些脚印基本已经干了,形状鲜明。
林青在这个地方下了马,走到河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脚印,然后又按了按河边的泥土,然后抬头跟我们说:“脚掌大小五十码左右,脚掌较宽,是人类的1.5倍,脚趾五根,无脚蹼,类人化很高,脚印和灵长类动物差不多,这种东西智慧应该不低,体重在六百磅左右!”
六百磅,相当于三百公斤了!
有点恐怖了……
亚洲黑熊的体重才三百磅左右,这个体重,已经相当于东北虎的成年雄虎了,那是体型最大的猫科动物,灵长类动物里我实在想不出哪个能有这个吨位。
吨位越大,意味着越可怕,这一条无论在人类还是动物的身上都适用,习武之人应当深有体会,每一个人习武之前,想必老师都应该说过——永远不要和胖子单挑。没说过的,那说明老师不合格。
综合来说,这应该是一种我们完全没见过的群居物种。
想到此处,我不禁看了扎西一眼,心说这个蛮牛真可怕,能打死一个体重三百公斤的庞然大物,他也是我们这支队伍里唯一一个见过那种怪物的人了,可惜是个傻子,只会“嘿嘿嘿”,不会说话,没法提供给我们什么有用的信息,弄的我们现在不得不集中精力搜集那些怪物的数据。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嘛!
那些东西就徘徊在那陵格勒峡谷,这条峡谷跟直肠一样,一通到底,我们迟早得碰上,多搜集点信息对我们来说有好处,就像现在,至少我们明白——那玩意,我们单挑赢不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些东西也像是在迁徙一样?”
这时候,伊诗婷忽然有些迟疑的指着岸上的那些脚印说道:“你们看,这些脚印间距极大,同一个怪物留下的脚印之间的距离是一样的,走路可留不下的这样的脚印!而且那么多的怪物一起经过这片浅滩,留下的脚印却并不凌乱,基本保持平行,这说明了什么?它们离开的时候是跑着离开的!”
她这一说,我才注意到了这一点。
两人并肩跑,和并肩走留下来的脚印不一样,不信去试试,并肩跑留下的脚印整齐,几乎一致,跑的越快越一致,因为奔跑的时候是用尽全力的,尽可能会撑开两条腿之间的间距,这样才能跑得快,所以,除非是身高差别特别大,否则留下的脚印基本平行,因为相同身高的人腿长是差不多的!但是走的话,因为是随性的,有人步子大,有人步子小,所以并肩走留下的脚印很乱!
观察这些脚印,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那些东西好像是被从那陵格勒峡谷里撵出来的一样!
这个推测让我们几个人心里愈发的没底了,那些东西是被撵出来的,也就是说,峡谷里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们!
“不想了,前进!”
白无敌一挥手,率先打马朝着峡谷走去,大概是高手有底气吧,遇到这些他仍旧很淡定。
那陵格勒峡谷谷口开阔,并不适合扎营,所以,我们选择继续深入,一头钻进了那陵格勒峡谷。
传说中的死亡之谷,谷口位置其实并不渗人,相反,这里的景色不错,树木郁郁葱葱,可以看到很多稀有植被,只不过就是萧条了一些,山里好像没什么动物,连虫子都见不着一只,名副其实的生命禁区。
而且,这里已经开始有点冷了。
倒不是阴气重,而是一种特别诡异的寒气,就像是昆仑山上的冰雪已经倾倒在了这里一样,让这里的气温低下。
我们沿着顺着流经峡谷的那棱格勒河一路前进,一直在深入,又走出了七八里地的模样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扎营地方,这地方靠着峭壁,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峭壁上总不可能下来什么东西,除此之外,四周都是密林了。
理想么?
说句实话,这个扎营地点不算理想!
但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我们也不敢再走了,越往里面越凶险,这完全是一种直觉,反正走在这里,我是打心眼儿里觉得这鸟地方透发着一股子邪乎劲儿,再走下去怕是没消停日子,这黑灯瞎火的,就连白无敌都怂了,说就这地方吧,不挑了,凑合一夜再说!
我们没在营地点火,现在还不知道那些怪物是趋光还是惧光,不点火为妥,点了火,我们就是这峡谷里的萤火虫、闪闪发光的大灯泡,和诚心撅腚找干没区别!
黑灯瞎火的,我们摸黑吃了点东西,然后喝了些河水,那棱格勒河的河水还是干净的,我们水壶里的水是等着救命的,不能动!
然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鉴于那些怪物速度很快,怕袭击的时候一个人反应不过来,所以我们放哨的是两人一组,这样有个什么事情,相互能有个搭着,主要是一个被干了,另一个还能示警,不至于被那些怪物掐了放哨的,然后偷摸钻进我们帐篷,趁我们睡觉都给我们日翻。
很不幸,我和扎西这傻子一组,用张金牙的话说就是,这傻大个和我有缘……
因为我的岗是在凌晨三点到五点,所以搭了帐篷以后,我和扎西直接钻里头就睡着了,骑马是真累啊,我一合眼就着,最后是被我前面放哨的胖子一巴掌抽醒的,然后我和扎西才被拎了出去。
说实话,和扎西一起放哨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漫漫长夜,虽说俩大老爷们没法干什么愉快的事情吧,但唠唠嗑总行吧?结果,和这货待一块,我说啥他都在“嘿嘿嘿”,最后给我整灭火了,靠在一边不吱声了。
大概是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吧,一阵急促的尿意给我憋无奈了,我不得不又一次尝试和扎西沟通,推了推抱着马刀就跟门神似得坐在河边把关的扎西,低声说道:“哎,你自个儿谨慎一点,我去撒个尿,两分钟就回来。”
扎西没说话,我不知道他听没听懂,这泡尿给我憋得够呛,我也就不管他了,当下就起身准备找个小树林嗨一把去。
结果,就在这时候,扎西竟然一把拉住了我,直接给我拽了回去。
他力气大,拉的我一屁股就坐在他身边了,那叫个蛋疼菊紧,好悬没尿裤裆里,当时我就急眼了:“你咋回事啊?老子去撒个尿都不行了?”
扎西还是没说话。
不“嘿嘿嘿”了?
这尼玛有点反常啊!
我心里一嘀咕,借着天空上并不明亮的月亮照下来的月关仔细看扎西,这才发现,他正一脸凶恶的盯着那棱格勒河对面的一片小树林,嘴里发出了“呼呼”的低吼,就像是野兽在咆哮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