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陈煜仔细看了一会儿,看他神色之间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禁收敛起了笑容,心里嘀咕该不会又是蕾蕾出了问题了吧?上一次解决那二口女的时候蕾蕾被勾走过魂,虽然被我找回来了,但眼下一听陈煜说又出问题了,我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蕾蕾身上,因为这掉过魂的人三魂七魄不稳,是最容易撞邪的!
我看了眼外面,这个时候我家门前这片已经有人活动了,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于是一把拉起陈煜就往里面走!
李叔他们大概也被敲门的声音惊动了,这个时候已经起来了,林青都开始准备早餐了,我拉着陈煜在沙发上坐下,这才沉声道:“现在可以说了,是不是蕾蕾又出事儿了?”
“不是蕾蕾,现在都是假期了,她和她爸妈早就跑到南边去过年了,我们没在一起。”
陈煜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在老家还有一个妹妹么?”
我点了点头,陈煜是我在念书的时候最好的朋友了,他家里的情况没少和我说,我当然知道他有个小妹,似乎今年才十八岁,好像过完年才高考。陈煜对他这个小妹是疼到了骨子里面,那会儿在宿舍里面老是和我说他和他小妹的事情,和我一起当单身狗的那段日子里他没事儿就会对着自己妹妹的照片傻笑,那张照片我也看过,还别说,他小妹长得确实是挺清秀一个姑娘,放在大学里面绝对是那种校花、系花级别的,那时候我就老嘲笑他和他妹妹不是亲生的,要不然他妹子为啥长那么俊,而他却长得跟个熊瞎子似得?
一听陈煜提起他妹妹,我就顿时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么,出事儿的是你妹妹?”
“是,我妹妹失踪了,就在昨晚!”
陈煜低头有些艰难的说道:“其实不光只有我妹妹出问题了,我们整个村子都出问题了!”
说到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看到这个了没?这不是我自己要剃的,我他妈睡了一觉起来就变成这样了!妈的,早就告诉他们有些东西还是别碰的好,一个个不听,现在好了,出事儿了……”
从他的话里,我感觉他应该是知道一些隐情的,于是我就皱眉说道:“事儿已经出了,你懊恼也没用了,现在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一点儿都不要隐瞒,要不然会影响我的判断!!”
这时候,李叔和周敬也凑了过来了,陈煜轻轻叹了口气,咬牙和我缓缓说起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儿。
陈煜也不是太原人,是吕梁山区那边一个家陈家沟的地方的人。
他们这个村子呢,也是属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那伙儿,只不过他们这吃法不一样,一不进山打猎,二不垦荒种地,他们吃的这碗饭来自于自然资源。
吕梁山那边是黄土高原地貌最典型的地方,算是山西经济比较落后的一块了,什么都缺,就不缺沙子和土!
陈煜他们这个村子陈家沟呢,吃的就是沙子这碗饭,这事儿他以前也跟我说过,说他们村子人不多,大概只有个三十来户人家,也就不到二百口人,因为老家那边不适合种地,所以村子里的人就合伙儿开了一个沙场,沙场的位置就在流经他们村子旁边的汾河水系支脉附近。
这沙场,就是他们全村人的生命线,也算是颗摇钱树了,夏天汛期到了的时候水一下来,冲刷的河床里面全都是清一色的水洗砂,等汛期结束了掏开河床上面的黄土皮,下面全都是夏天屯处下来的旱沙,一年四季都能产沙子,然后把这些沙子拉出去卖给工地也能挣不少钱,反正这两天山西吕梁那边正是大开发的时候,形形色色的工地不少,只要沙子拉出去就不愁没个销路,陈家沟跟着这沙场也算是发家致富了,每家人一年到头少说也能分个五六万块钱,这对于吕梁那边的农村来说可不少了,绝对算是富裕村子了,别村儿的农民要是遇着年景不好的时候忙活一年能挣到**千一万的就求爷爷告奶奶了!
这一次的问题呢,就出在了陈家沟的生命线沙场上!!
去年夏天呢,吕梁山那头大旱,没下过几次雨,山上压根儿就没发几次水,拉过沙子的人都知道,这沙子其实就是发大水把山上的石头冲刷下来一路碰撞天然磨细碎圆润的,这山上要是不发水,河床里面就压根儿没沙子,所以去年夏天陈家沟压根儿没产出去多少水洗砂,山上冲下来的沙子一夏天早挖光了,等到了冬天河床干了的时候大家把河床里面的黄土皮一剔开,然后直接傻眼儿了,下面什么都没有,除了黄土还是黄土,根本没囤积下沙子!
夏天没产量,挣不着钱,冬天还产不出沙子,大家伙儿一起跟着喝西北风啊?
于是这陈家沟的老村长召集了村民一合计,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件竭泽而渔的事儿——继续挖,看看能不能挖出往年囤积下来的沙子!
这主意绝对算不上聪明,能产沙子的沙场全都是水位不深的河,因为沙子只往浅滩冲,这要是把河床挖的太深,明年山上的水冲下来下来以后可就留不住挟裹的沙子了,而且河床太深,你怎么进去挖?河里的水急,漫过腰就能给人冲走了,还怎么下河里干活儿?
但是没招,全村那么多的嘴等着吃饭呢,只能挖!
还别说,这一挖真给他们瞎猫蒙着死耗子了,一村子人挖了一冬天,多多少少产出了一些沙子,一直到年关的时候,那河床底下他娘的竟然产出了物件儿!
那是一尊黄金打造的小凤凰,二十公分高,得有好几斤重!
这下子可了不得了,挖沙子他娘的挖出了金子,整个陈家沟都沸腾了,这个村子一直都挺团结的,挖出了这东西大家竟然没红了眼去抢,跑去找老村长去了,那老村长也是个老学究,一看这金凤,顿时乐了,说这回可是捡到宝了,这应该是一件儿古物,看金凤的做工在古代绝对是皇家的工艺啊,底座还是一块玉,肯定得值老钱了,要是卖了村子里的人都能好几年不用干活儿了!
陈煜和我认识,以前那活儿就听我跟他嘀咕过这古董物件儿的诡异,再加上他自个儿就经历过的二口女的事情,深知脏东西的厉害,所以当时就劝村民不是自家的东西还是别碰了,结果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他老子拖回家里好悬没给他打死,说让他别乱放屁,还说——老天爷既然让他们陈家沟挖出了那东西,都送到他们眼皮子下面了,那摆明了就是送给他们的,咋个就不能拿?村民忙活了一年没挣着什么钱,早就急的眼红的跟他娘的兔子似得就差咬人了,这时候他让村民们别拿,不是找死是什么?
后来,陈煜没法干涉这事儿了,老村长把那玩意卖给了一个收“荒货”的古董商人,倒手就搞了三百多万,陈家沟的人一家分了十多万,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老村长也是吃水不忘打井人了,合计了一下就召集了村民说马上要过年了,大家都发财了也不能忘了送宝贝给他们的沙场,不如大家今年就一起过年吧,在沙场弄个大点的火笼,好好拜一拜沙场,毕竟沙场养活了他们挺多年,做人得感恩不是?
村民也同意了,于是除夕夜就在沙场里面热闹了,等热闹完了才各回各家睡觉去了……
结果,一觉睡起来,全村子的人都特么被剃了光头,还有挺多未婚少女失踪了,这一晚上的功夫发生了啥谁也不知道!!
听陈煜说完以后,我已经大概猜到他们怎么摊上事的了——他娘的,简直就是打着灯笼进茅坑,找屎(找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