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叶孤帆做了很多推测和排除,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蚂蚁的身上来。
洪彩儿说,自己前生的寿命,也就一度春秋,叶孤帆还以为是骗人的。如果真的是蚂蚁,估计寿命也就这么长了。但是一年的时间里,一个卑微的蚂蚁,是怎样修炼成精的呢?
这是叶孤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一个谜团。
洪彩儿却微微一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虹异?彩虹的虹,异常的异。”
“虹异?”叶孤帆摇摇头,道:“孤陋寡闻,没听说过。”
“虹异,就是天上彩虹的变异。变异的彩虹,会有强大的妖气,这种妖气落在了大槐国里。所以我们大槐国中,蝼蚁就有了灵智。感念虹异的恩德,所以我姓洪名彩儿。”洪彩儿抬头看着天空,道:“如果没有虹异,我们是不可能修炼成精的。可是修炼成精又如何?唉……”
原来如此!
叶孤帆也抬头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彩虹,收回目光,道:“然后呢?然后你是怎么遇上万书高的?”
对于掌教真人的这一段秘史,叶孤帆很感兴趣,看来今晚,可以从洪彩儿口中,了解到全部。
“然后……”洪彩儿的脸色一红,似乎想起了幸福往事,低声道:
“万郎是茅山弟子,去我们那里执行任务,误打误撞,进了大槐国。我……和他一见钟情,在父王的主持下,我们定下三生之约。万郎风流倜傥,更兼威武豪迈,在大槐国七年,收复失地,开疆辟土,大败蟾国储将军……”
叶孤帆听得一愣一愣的,挥手道:“等等等等,你的万郎,在大槐乡呆了七年,还到处打仗?”
“是啊。”洪彩儿点头说道。
“那么,蟾国储将军,又是什么人?”叶孤帆又问。
“蟾国,就是蟾蜍国啊,那个储将军,就是一个大癞蛤蟆……”洪彩儿说道。
“啊……是这样的啊!”叶孤帆差点忍不住要狂笑。
堂堂茅山掌教,跟一个癞蛤蟆大战七年,这这叫人说什么好?!
还风流倜傥威武豪迈?掌教真人跟这些赞誉之词沾边吗?真的是臭猪头还有馋菩萨,掌教真人猥琐成那样,居然还有妖精喜欢!
“蟾国世代欺负我们,辛亏万郎神勇,历经七年浴血奋战,终于将储将军赶到了极北苦寒之地,再也不敢露面。”洪彩儿叹了一口气,道:“然而好景不长,没有多久,茅山的一个法师,叫做吴展展的,找到了大槐国,惊得万郎南柯梦醒……”
原来吴师叔也知道这件事?
叶孤帆微微点头,心里暗自思忖,掌教真人疯疯癫癫的,一定和当初的大槐国有关,和眼前的洪彩儿母子三人有关。
“吴展展驱散了大槐乡的幻象,惊醒了万郎的美梦,并且带走了他。”洪彩儿无限哀伤,道:“一别许多年,也不知、也不知万郎现在可好。”
“那个……我再问一下,万书高被吴展展带走以后,你们母子三人,又在哪里?”叶孤帆摸着下巴,道:“难道,你们一直呆在大槐国,等着你的万郎去找你?”
洪彩儿摇摇头,道:“不是,当时的事情很复杂,一言难尽,我们也有很多妖精朋友,还有一对可怜的鬼夫妻。吴展展的意思,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不留活口。但是后来,地藏王慈悲,及时现身相救。并且,地藏王和吴展展达成了协议,让我们了却鬼夫妻的心愿以后,经过地府再世投胎……”
叶孤帆微微点头,嫉恶如仇逢妖必捉,是吴师叔的性格。
“结果,鬼夫妻的心愿,终于了结。大家一起去地府归案。可是我的心愿又怎么办?”洪彩儿沉默了一下,道:“我也有怨气,也有感情,包括我的两个孩子。所以我们不愿意投胎,我们要等待万郎。地藏王慈悲为怀,放我们出了冥界,重回人间,以期了断夙愿。”
“原来是地藏王放你们出来的……”叶孤帆沉吟了一下,道:“地藏王没有告诉你们,你的万郎在哪里?”
“没有,地藏王一道赦令放了我们,并没有见我们。”洪彩儿摇摇头,道:“但是我知道,万郎应该在茅山,他是茅山弟子啊。只不过我听说,茅山禁制森严,孤魂野鬼,不得靠近。”
“何止是茅山弟子啊,他现在,是茅山掌教。”叶孤帆苦笑了一下,心里在盘算,怎么对待这母子三个才好。
洪彩儿大喜,道:“你果然认识他!请问,掌教就是茅山最大的职务吗?”
“是的……不过,掌教也不能乱来。”叶孤帆想了想,道:“你们打算,现在去茅山找他?”
“我们去茅山,可以找到他吗?”洪彩儿忽喜忽忧,又道:“也不知道,万郎是否还记得我们母子?”
“应该记得吧,七年的时间啊。”叶孤帆说道。
记不得就怪了,每天说梦话,都叫着富贵碧玉的名字,能不记得?
“对我们大槐国来说是七年,但是对于人间来说,只有半日。万郎,还能记得我这个半日夫妻吗?”洪彩儿看着叶孤帆,忽然眼神一亮,道:“你认识万郎,你和他什么关系?”
“呵呵,实不相瞒,我和你的万郎……在一起呆了十五年。也可以说,是他把我带大的。”叶孤帆讪笑,道:“我也是茅山弟子,我叫叶孤帆。”
现在已经知道了洪彩儿的身份,叶孤帆不敢再隐瞒,怕万书高以后知道了,给自己小鞋穿。
“什么,你们一直在一起?”洪彩儿大喜,激动之下拉住了叶孤帆的手,道:“这么说来,你是万郎的徒弟?”
叶孤帆抽回手,摇摇头:“不是的,论辈分,我还是你万郎的小师叔。是我师父当年,把我托付给你的万郎的。”
“哦哦,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洪彩儿激动万分,脸色红红的,问道:“万郎、万郎平时……有没有、偶然说起我们母子?”
“没有,没有偶尔说起你们。”叶孤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