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上天之后,一阵叮当乱响,然后组合成一把短剑,冲着那一蓬杂草后面射去。
“呀……”一声惨叫,拖着老长的尾音。
难道真的是妖?鬼道长一愣,急忙冲过去查看。
其实这无骨人究竟是精怪还是妖魔,鬼道长都不敢确定,事先也推算过,但是算出来的结果却模棱两可,不能准确地将无骨人进行分类。
刚才用铜钱剑,也只是鬼道长的试探。
却没想到,这些东西果真带有妖气,可以激发茅山的十字锥。
鬼道长冲过去,拨草寻蛇来查看。
可是扒拉开杂草,鬼道长只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迹,却不见无骨人的影子。自己撒出去的铜钱,散落一地。
血迹一直向南延伸,没入了几步之外的小山洞里。
山洞的洞口不大,跟一个桶口差不多,鬼道长觉得,这样的洞口,成年人是钻不进去的。
但是刚才的无骨人,看身形都是成年人,而且比普通人还要壮实一些,他们是怎么钻进洞口里的呢?
鬼道长站在洞口前,正在思索,忽然听见洞中传来呼呼声响。
几乎想都没想,鬼道长脚下一滑,早已经遁在了百步之外。
嗖嗖!
几乎在同一时间,刚才的洞口里,有连续的淡淡寒光射了出来。
但是这些寒光很奇怪,射到空中之后,立刻就化作白色的雾气。只不过片刻之间,这些雾气越积越多,竟然朦朦胧胧地,飘了一层,恍如清晨时的薄雾。
与此同时,鬼道长发现,现在不是一个洞口在射出寒光了。
先前看不见洞口,现在,鬼道长发现自己的身边,隐藏着无数个洞口,每一个洞口,都在嗖嗖地射出寒光,几乎让自己避无可避!
这些洞口有大有小,大的只有南瓜大小,小的却只有拳头大小。总之,这些洞口,都是常人无法钻进去的。
“道长,起雾之后就要刮风了,你小心啊!”远处,黑无常的声音遥遥地传来,还带着几分关心。
鬼道长何尝不知道厉害?继续遁走,向西撤退。
果然,黑无常的话音刚落,山顶上刮起了悠悠的冷风。
这些风很奇怪,细细的,一缕一缕的,不是那种狂风大作的模样。
但是这些风,却也像刀子一样,鬼道长稍微试探了一下,就感觉到了那种钻心的寒冷。
好几缕冷风围着鬼道长,鬼道长不敢接战,寻隙遁走,一口气回到了半山腰上,与黑白无常会和。
身后,传来无骨人的哈哈大笑,似乎对鬼道长的狼狈撤离嘲而讽之。
黑白无常接住,急忙问道:“道长,您老没事吧?”
“你看我有事吗?”鬼道长哼了一声,放下坛子,说道:“也就是几道阴风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黑无常打量着鬼道长,急忙拍马屁,笑道:“道长修为高深,道法通天,自然是没事。要是换成我们上去,此刻恐怕凶多吉少了,嘿嘿……”
“嗯,这马屁拍的不错,清新脱俗,还多了一些细节在里面。”鬼道长冷笑,说道:“你们一定在心里笑话我,说鬼道长也不过如此,遇见冷风白雾,同样落荒而逃,对不对?”
“不敢,不敢。”黑无常咧嘴一笑。
鬼道长抬头看着山巅,只见山顶上白雾缭绕,比刚才又浓厚了一些。
黑无常也看着山顶,问道:“道长刚才亲自视察了一番,有没有什么破敌之计?”
“隔墙有耳,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那个破落城隍的家里,慢慢商量吧。”鬼道长抱起坛子,说道。
黑无常急忙点头,和白无常一起,卷起阴风头前带路,向着山下的城隍庙而去。
城隍庙几乎就在山脚,三间破房子,东倒西歪,也没多少香火。
红衣城隍得知鬼道长和黑白无常驾到,急忙走出门外,笑脸相迎。
鬼道长走进城隍庙里,摇头笑道:“庙不错,就是开错了地方。一般的城隍庙,都开在城里的闹市区啊,你的城隍庙开在大山里,难怪没有香火。”
“道长有所不知,我这个城隍庙开在这里,其实就是为了监视山上那些妖人的。这里人烟稀少,自然是没有香火,四壁清寒,怠慢道长和两位阴帅了。”红衣城隍告罪,邀请大家到阴宅入座,又让童子上茶。
这里的阴宅,设置在城隍庙的下面,条件尚可,桌椅家具齐全。
鬼道长的坛子不离身,他把坛口冲下扣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坛底上,倒也是一个自带的凳子。
童子上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勉强可以吃下去。
红衣城隍敬酒一圈,这才问道:“道长,您是不是亲自上山看过了?有没有和那些无骨人交手?”
黑无常嘿嘿一笑,说道:“道长驾到,那些妖人都吓得躲进山洞里去了,怎么敢和道长交手?”
“你小子笑话我是吧?”鬼道长冷笑,说道:“我先前只是去探探情况,也没打算动手。就算真的动手,我也不会输给那些东西。我告诉你们,刚才去看了一下,我已经知道了这些妖人的根底。”
黑无常正经起来,拱手说道:“那些妖人,究竟是什么底细,还请道长告知。冥界中,大家也研究了很久,始终搞不懂这些怪物是从哪里来的,就连地藏王菩萨的谛听神兽,也分不出这玩意的归属。”
这是困扰冥界的难题,秦广王等冥王,也不知道这些无骨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人?鬼?妖?
都有些像,但都不是。
红衣城隍也一脸期待,等着鬼道长解密。
鬼道长却不着急,又干了一杯酒,这才说道:“那些无骨人,是个异种,他们原本不属于人间道,也不属于幽冥道。”
“啊?难道是魔道过来的?”黑白无常一起张大了嘴巴。
红衣城隍也很吃惊,浑身一震。
黑无常说的魔道,就是阿修罗道。只有阿修罗道里的生灵,才是非鬼非妖的属性,被称之为魔。
“没错,他们来自阿修罗道,只是来到人间道之后,又经过了变异,变成了现在无骨人的模样。”鬼道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