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长浪荡江湖一辈子,又有神机妙算,忽悠神技不容置疑。
他说自己的恩人叫做穆三,年轻时候在金陵城打拼,自己就是在金陵城,遇到了恩人。
乡下人厚道,七弯八绕地,被鬼道长套上了近乎。
而且,自称是穆三后人的,有好几家,都盛情邀请。
鬼道长找了一个年纪大点的“穆三后人”,给了几根小金条,惹得全村里都眼红。
因为那个时候的农村,还是非常贫困的。没有地方可以打工,都是死守着家里的几亩地,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刚刚填饱肚皮而已。
套上了近乎,鬼道长就开始打听穆盆地的历史,在穆盆地住了七八天,将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游玩了一遍,弄清楚了所有的事。
但是鬼道长就是没去丁家,因为担心引起那些老鬼们的怀疑。
当时的丁家,二苗的爷爷丁友泰正当壮年,二苗的老子丁志明还是个半大孩子。
鬼道长见过丁家父子,也暗地里看过他们的面相,但是却不动声色。
七八天之后,鬼道长这才离去。
穆盆地很多人都记得这件事,说有个叫林白云的老华侨,当年来穆盆地寻访恩人,是多么阔绰,云云……
确定了穆盆地的风水局之后,鬼道长飘然而去,带着老鬼宋有福,直奔茅山。
宋有福有些害怕,没人的时候问道:“道长,你带我去茅山干什么?那里都是捉鬼法师,别让他们捉了我啊。”
“怎么会?老道我的修为,在目前来说,人间已无对手。茅山派,谁能捉了你?”鬼道长一笑。
“那去茅山干什么?”宋有福还是不放心。
鬼道长一笑,道:“我算到那里有个鬼王,打算对我茅山派不利。我的两个师弟不睦,不能齐心合力,估计弄不过他。所以我先下手为强,灭了这个老鬼,也算是除去一个后患。”
这个后患不除,会影响到仇三贫今后的运势,使之不能安心授徒。故而,鬼道长要暗中保驾护航,铲平未来道路上的一些障碍。
“还有老鬼敢在茅山放肆?”宋有福吃惊。
“唉,同门不同心,难免外魔来欺啊。”鬼道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鬼道长多年没有回来,但是凭借着平时的了解打听和天机盘的推算,他对茅山虚云观的现状,也算是了如指掌。
现在的茅山长辈,都全部不在人世了。
仇三贫和龙双火,一直摩擦不断,从来没有和气的时候。
虽然他俩也不会闹出什么大笑话来,但是同门暗斗,使茅山声望下降,实力下降,是不争的事实。
鬼道长如果出面,自然可以调停他们二人,但是这样的作法,又和自己算定的天机相冲突。所以,鬼道长只能听之任之,先把茅山的一大后患解决再说。
初冬时候的某一天,鬼道长到了茅山东麓的薛埠集。
薛埠集是一个小镇,但是比较繁华,游客也不少。
鬼道长依旧化名林白云,故技重施,说来到这里寻访恩人。
恩人不出意外,也早就死去。但是鬼道长“很幸运”地找到了恩人之后,当地的一个村长,叫做苏家贵,在苏家贵的家里住了下来。
苏家贵得了鬼道长的几两黄金,把鬼道长当成祖宗供着,鞍前马后,唯恐伺候不周。
“家贵啊,你工作繁忙,就别管我的事了。我每天出去逛一逛,去你爷爷的坟前坐一坐,就当是来这里旅行了。”鬼道长把苏家贵哄的团团转,每日里出门闲逛,东西南北地乱跑。
有时候,鬼道长也去茅山,但是好几次走到虚云观门前,却又转了回来。
当年,东洋人入侵,鬼道长也曾凭借一身道法,艰苦抵抗,杀灭侵略者数百。但是终于不能逆转形势,重伤之后,隐居港府。回想起来,鬼道长总觉得保护茅山不力,愧对三茅师祖。
所以,站在虚云观前,鬼道长终究没有进去。
就这样,鬼道长在薛埠集呆了十几天,每日里就是闲逛,也不动手。
老鬼宋有福急了,私下里问道:“道长,你不是说要对付一个老鬼吗,为什么迟迟不见动手?”
“你可知道,这个老鬼是谁?”道长一笑,反问宋有福。
宋有福摇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也跟着我到处闲逛,可曾听说过,这里有什么怪事?”道长又问。
宋有福想了想,道:“只听说这里有个百岁老人,好几次死而复活,有些古怪。”
鬼道长点头,笑道:“就是他了,一百二十岁的苏老太爷。这家伙,还是苏家贵的太爷爷辈,属于远房的本家。”
苏老太爷也算是当地的名人,出名的原因,不仅仅是他年纪高大,更是因为,他曾经好多次,死而复生。
有一次,苏老太爷都被装进棺材了,却又活了;有一次,被推进殡仪馆的火化间,他也活了。
这样的事,每隔一两年都会发生一次。
最近的一次,苏老太爷又玩断气,浑身冰凉。
他的儿子和孙子都不在人世了,重孙子当家作主,拿太爷爷做实验,决定就这样停尸在家中,看老太爷能否活过来。
结果到了第五天,老太爷果然活了,自己爬了起来。
而且,据说茅山的三贫道长也来看了,同样称奇。
这件事发生在几个月前,鬼道长在这段时间里,还经常听当地人说起。
鬼道长也在苏家的门前,亲眼见到过这苏老太爷。他在门前晒太阳,精神还不错。
“啊,他是活人,怎么又是老鬼?”宋有福吃惊地问道。
“何止是老鬼啊,他是一个千年老鬼!”鬼道长冷笑,道:
“若是没有上千年的道行,又怎么骗得过我三贫师弟?其实苏老太爷,四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是这个老鬼,借用了苏老太爷的身体,用自身的修为,维持着苏老太爷的金身不腐。遮人耳目,准备伺机而动。”
“原来是这样?可是道长都知道这老鬼是谁了,为什么不干掉他?”宋有福听得半懂不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