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个我也想不通,而且我和王俊辉在苗寨待的半个月里,也没看到苗王和那个叫秧鹿的苗王子。
他们又是去了什么地方了呢?
只是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北方,马上就要到扎纸匠上官阳家的门口,再想这些事情就有些晚了。
上官阳家的院墙很高,门口立着一对白色的大理石小狮子。
走到门口,我就在铁门敲了几下,不一会儿里面就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
这个人我认识,正是和上官阳相依为命的孙女,上官琴。
不过这个上官琴并不是上官阳的亲生女儿,而是他十多年前从孤儿院抱养的一个,据说他看到上官琴第一眼后,就觉得她是一个扎纸奇才,便收养了她。把自己一身扎纸的本事倾囊相授。
我记得和爷爷来这边进货的时候。有不少货都是上官琴做的,我爷爷也是很买账。
上官琴在看到我后,也是愣了半天,然后就道了一句:“初一哥哥,好久不见了啊。自从去年听说你把寿衣店关了,改算命去了,我们就再没联系过吧?”
我挠挠头道:“事情都过去了,对了,你爷爷呢,最近还好吧?”
上官琴道:“还好啊,怎么你们也找我爷爷?”
也找?难不成之前已经有人找过上官阳了,我赶紧问上官琴详情,她一边请我们进门,一边说:“来的几个人我也不认识,不过看起来本事都不小的样子,话说回来,初一哥哥。你可比去年在这县城的时候看着厉害多了,开始专心修炼相师的本事了?”
这小丫头懂的不少啊。
接着上官琴看着我和王俊辉手里抱着的兔子和小狐狸道:“你们养的这些东西也是稀奇的很啊,还有你们书包里的玩意儿,能卖不少钱吧?”
提到钱,我就想起之前和上官琴合作的时候,我俩没少在纸人的价格上讨价还价。
我俩都是对钱极为敏感的人。
说话的时候,上官琴就把我们领到了一个屋子里。里面有很多的竹条,纸张和颜料,应该是他们扎纸的工坊。
而在这工坊里有一个带着老花镜,系着围裙的老者,坐在一个马扎上,正在专心地扎着一个纸人,我能看到一个框架,不过从那纸人的动作来看,应该是一个童男。
进了工坊上官琴就说:“爷爷,你看谁来了?”
上官阳也不看我,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框架一边就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反正不是来做生意的人,给他们倒杯茶,让他们去里屋等着吧,我要先忙完手头的活儿。”
上官琴“哦”了一声就要请我们去里屋,我道:“不用了,好久没看上官爷爷扎纸人了,正好今天再欣赏一下。”
我这么一说,上官阳就扶了扶自己的老花眼,然后对着我笑了笑道:“你这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你那个爷爷,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我想了一下就说:“丽江古城案!”
“咔嚓!”
我说完那几个字,上官阳手中的那个木框一下就给断掉了,好像还在他的手指上划出了一个口子。
上官琴“哎呀”一声,然后跑回屋去拿东西给上官阳包扎。
上官阳会有这样的反应,那就说明那个案子对他的触动很大。
所以在上官阳再开口说话之前,我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就听上官阳慢慢说:“这么多年了,看来我还是必须去面对了,说吧,是你爷爷让你来找我的吗?”
我摇头道:“不是,是仙乐苗寨的人,他们给了我这三张照片。”
说完我就把那三张照片拿出来,然后递给了上官阳,看到这三张照片,上官阳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那微笑背后却隐藏着一股莫大的悲伤。
多半是因为秧骨的死吧。
接着上官阳没有继续扎纸人,而是让我们跟着他一起去了会客厅,上官琴给我们倒了几杯茶后,上官阳就问我们:“给我们讲讲仙乐苗寨那个大巫师都给你们说了什么,还有拖你们办案的过程。”
我不好怠慢,直接把整个事情原原本本地给他讲了一遍。
听我讲完上官阳就笑道:“让你们在苗寨住十五天,正好错过上一批来找我的人,这样的安排绝对不是仙乐苗寨巫师所能计算到的事情,我觉得这件事儿背后有李义仁的影子。”
错过上一批人?什么人?我急忙问上官阳,他摇头说:“既然命理安排你不该遇见他们,何必又要问他们是谁呢,我大概知道你们这次来的意思了,是让我跟着你们一起把几十年前那没有彻底完结的丽江古城案给了解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因为那个大巫师只说让我来找他,然后说那句不着边际的话。
上官阳继续道:“这样吧,如果要动身去西南,我这边还需要安排一下,你们在我这里先住下,三天后我们南下。”
我和王俊辉也是同时点了点头。
上官阳说他要安排的事儿,其实就是扎纸人,完成接下来的所有的的订单。
三天时间里,不少人上门取货,上官阳大大小小总共卖出去一百二十一个纸人。
而来这里买纸人的人,除了县城一些丧葬店的,更多的还是所谓的圈里人,他们请纸人多数是为了帮人去灾送鬼。
三天后,等着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了,我们就准备南下,而这次南下上官阳的孙女上官琴也是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用上官阳的话说,是时候带着上官琴去见见世面了。
那丽江古城案,上官阳没有和我们细说,具体什么事情,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被动地听他的安排,他要带什么人,我们自然也是管不着的。
在出发去丽江的路上,我忍不住好奇,就又问起了什么是丽江古城的案的事儿。
上官阳这才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想要听那个案子,那你们就要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我点头说:“讲吧,我们洗耳恭听。”
接着上官阳就给我们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大概是明朝的时候,在丽江古城西边的山区中,有一个鬼洼洛的村子,村子不大也没有几户人,很偏僻,村里有一户姓白的人家,以种地为生。
这一户白姓的人家,男主人叫白绸,妻子叫什么,不详,只知道在给白绸生了一个儿子后就死掉了,而后白绸一直未娶,主要是家里穷,他也再娶不起媳妇了。
白绸的儿子白咕,名字是白绸自己起的,名字的寓意很简单,因为白咕出生的时候,白绸听着自己儿子的肚子里“咕咕”的叫了几声,便以声为名,先那么叫着。
可后来白咕的母亲不久因病去世,白绸也就没有心思再给白咕改名。
大概在白咕五岁的时候,白绸带着白咕去放牛,兴致大发的白绸便把白咕放到了牛背上,还哼起了当地的山歌。
可不知道咋的,那牛就惊了,牛托着白咕就跑进了山里,说来也奇怪,那牛颠腾的厉害,可就是没有把白咕从其后背上甩下来。
白咕就好像长在了牛背上一样。
白绸当时吓坏了,可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已经惊了的牛,只能远远跟在后面看着,同时大声喊,让那白咕不要害怕。
只是白咕却没有哭,反而是在牛背上“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很享受似的。
白绸又追了一会儿,那头牛就跑进了深山里没有了影子。
白绸在深山找了十多天都没找到,后来村子里的人就告诉他,别找了,说不定已经被山神给吃了。
白绸见寻找无果,后来他就放弃了,可过了一个多月后,鬼洼洛村里每天到了后半夜后,就能听到街上有狂牛乱奔和小孩嬉笑的声音。
只是大部分人出来看的时候,却发现街道上空空如也,什么都看不到。
可到了次日清晨,他们又会在村子里的土路上发现新的牛蹄子印儿。
所以白绸就觉得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再到了一天夜里,白绸不睡觉,就蹲在街口,他要亲眼看看自己的孩子回来。
而村里的人都很害怕,说,就算是真回来了,那也不是人了,不能让那个孩子再进村儿,不然会出大事儿。
所以村里有一个人就跑到丽江附近的一个寺庙,请了一个高僧回来。
高僧到了鬼洼洛,看到正在村口等儿子的白绸,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直接告诉白绸说,他的儿子已经死了。
听了这话,白绸就好像发疯了一样,把高僧臭骂了一顿,那高僧也不生气,等着白绸骂完了,他就对白绸说:“你想见你儿子的话,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