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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捂着胸口,样子很痛苦,有气无力的说到:“嗯,没错……当时俺就在发掘现场执勤哩,俺还下去参加过搜救任务;连他们哩脚印儿都没有发现……”
“你看看这几个人,是不是你们所里的?……”,我就这么一说,虎子出于本能反应,睁开眼朝墙里面看了一眼……
“对对对,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虎子刚喊叫完,又开始呕吐起来。
老赵一听这话,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不少,开始盯着尸体观察。
我知道,老赵一定是想找到他们的死因。以前在长沙的时候,在岳麓山上见到只受伤的动物,他都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哥们就是好奇心很重——比我的好奇心强多了。
“看出什么了?”我问道。
“没有。先不说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我现在想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被砌进墙里面的!你看他们都是手拉着手,肯定不会是死后被砌进去的;反过来说,这些人一定是被砌进墙里面以后才死掉了!会是什么人干的?另外,我们之前竟然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要不是你发现了蛛丝马迹……哎对了老郭,你是怎么发现线索的呀?”老赵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很不习惯被人用这种充满了怀疑、疑惑的眼神盯着我!被他这么一看,我浑身上下很不自然。
“巧合,纯碎是巧合。我就是觉得墙上有人形轮廓!你要是站在那个角度,也会发现的”,老赵只是若有所思的听着,听完以后也并没有说什么——他越是这样,我心理越是觉得发毛:这哥们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什么了?我的天,这可是一顶奇臭无比的屎盆子!
老赵忽然一把抓住其中一个死者的手,应该是两个死者的两只手——那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老郭来搭把手,我想看看……他们的手里到底有什么……”,老赵一个人根本就抠不开那两只死手。
我和老赵也是废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才抠开了扣在一起的两只手:一枚精致小巧的鬼灯应声掉在了地上!
鬼灯?随身灯!
老赵捡起地上的小灯盏,擦掉上面的一层污浊秽物,原来是一枚青铜灯盏。灯盏的做工看上去很粗糙,形状也很不规则,应该是用很古老的手工工艺做成的。
老赵只是反复打量灯盏的周身,虎子在一旁说到:“别老盯着没用的地方看,快看看那底下,说不定有啥哩!”
老赵把青铜灯盏翻过来,果然看见灯盏底下有蹊跷:在青铜灯盏的底部,刻着一条小蛇……仅此而已!
如法炮制,我们又从死者的手里找到了两枚青铜灯盏,每一枚灯盏的底部都刻着同样一条小蛇。
老赵壮着胆子,把一具死尸从墙里面搬了出来;就在死尸被放在地上的同时,就听见墙里面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碎声音……
“里面一定有蛇!”,老赵不假思索的说到。
“你是咋知道咧?”虎子问老赵。
“你还没看明白吗,这就是用蛇做成蛊阵。如果我没猜错,这附近一定还潜伏着一条蛇王。那条蛇王在暗中控制着蛊阵里的一切……我听蔡土夫子说,蛊阵里的老蛇王有一个奇怪的癖好,就是收藏人的尸体;好像是,它把人活活吞进去之后,人的身体外面就会裹上一层具有防腐作用的粘液,然后它会把死尸再吐出来,尸体就会像新鲜的木乃伊一样被长年累月的保存……老郭你闻你手上,是不是有一股檀香味?”,老赵对我说道。
我手上果然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那就是老蛇王**的味道。看来咱们真的被困在鬼围子里面了。只要找不出那条老蛇王,就没办法破坏鬼围子里面的蛊阵,咱们也就只有活活等死的份儿了!”
“照你这么说,咱们即便找到那条老蛇,又能怎么样?你不说那是蛇王吗?”
老赵没有回答,虎子也在急切的等着老赵说话。可是老赵始终保持了沉默。
虎子抓起探针,嚷嚷着豁了命也要冲出去……眼看着虎子一个人越走越远,老赵终于喊了一声:“回来吧,从那儿根本就出不去”,虎子只好垂头丧气的又回来了:“你说我们该咋办?总得想个办法吧?”虎子对老赵说到。
老赵皱着眉,一脸的苦相说明,他也没有好的办法。
“我不是说了吗,人被困在鬼围子里面以后,不是被吓死,就是被累死,还有就是被鬼给闹死!如果行事太鲁莽,难保不会把自己给折腾死!不要嫌我说话难听,事实就是这样的!”,老赵的语气已经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人只有在感到无助与无奈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极度的不耐烦!
“大哥,那你说我们该咋办咧?老潘活着的时候不是说过吗,别看你年轻,其实你才是真正老道的盗墓贼呢,大哥你一定有办法,你快想想办法呀?”,虎子的每一句话都很中听,就是“盗墓贼”这仨字我有点受不了。
“你先说说,该怎么出去呀?”,我故意问老赵。我知道,老赵只是个新手,甚至连新手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个打酱油的。我这么问,是为了给老赵留点面子。老话不是说:说话要留三分面,日后彼此好相见!
虽然我跟老赵是多年的同窗好友,但是再好的朋友,彼此也得照顾对方的自尊和感受!这就是朋友之间最大的讲究。否则,跟谁都做不成朋友。
老赵很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哥们真没有办法!刚才这小兄弟说你……是盗墓贼?老郭你不会真入了这一行吧?”
“我觉得咱俩其实都差不多,都是路过的!对了,你为什么能断定,虎子朝那里走不出去?不试试怎么知道那里没有路?”,我问老赵。
“你俩去试试吧,我在这里等你们……”,老赵很决绝的说到。
我还朕信这个邪了。我拉着虎子:“走,咱哥俩过去给你赵哥探探路……”
……
我还真是服了:我和虎子只走了不到百步,怪过一道弯之后就看见前面的通道越来越窄,最窄的地方连脚都伸不进去。没办法,只好和虎子铩羽而归。
没想到,老赵见到我虎子回来之后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老郭你和那个姓潘的,是不是来这里盗墓的?”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真不明白,老赵怎么会这么直白的揭我的底牌:即便是你猜着了,也不要当着虎子的面,不留情面的说出来吧?不过呢,幸亏是老赵,要是换成别人,我肯定已经翻脸了。
“咱先说,怎么出去?在考古笔记中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遇死地、险境、绝势,唯有反其道,逆势而行!看样子,咱们现在真的身临死地、险境、绝势了,要我看,最可行的办法就是逆势而行——咱们偏偏不走寻常路——穿墙凿洞,破常规反其道而行之!不同意的就不要做声了……”
老赵和虎子同时说到:“听你的……”
“具体,怎么做?”,老赵说到。
“大哥不是说了吗:穿墙凿洞呀!在墙里面挖一条地道,直接钻出去不久行了?是啵大哥?”,我觉得虎子越来越称我的心了。
“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开挖,这里的土质最疏松,活儿应该不是很大”。我先抄起工兵锹,在挖出死尸的地方,开始朝墙里面挖起来。
这地方的土质的确很疏松。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劲,就已经朝墙里面掘进了两三米。
我们仨轮流休息作业,朝着向上倾斜45°左右的坡势,渐次向上掘进。大约挖掘了十几米的样子,就听见老赵说了一声:“咦?什么味道?好腥气呀……”
我和虎子在后面也忽然闻见从前面飘过来一阵腥气……
“大哥,会不会又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呀?”,这回虎子终于没有再说什么鬼呀怪的,至少听着顺耳了许多。
“这是动物的体味,不用紧张!”,前面的老赵说到:“蛇!是蛇。刚才我铲断了一条蛇……”
虎子擦了一把汗,说到:“俺还以为又是碰到啥不吉利的东西了,可吓死俺了……”。虎子之前可不是这么胆小的,好像这一阵子越来越胆小了……
我把老赵换下来,在最前面掘土,老赵和虎子在我后面把新土用手刨到身后平整的散开,以免堵死了身后的地道——不光断了撤退的后路,到时候连气都不通,非得活活被闷死在地道里头!
我猛然发现:我每一锹挖下去,在土层的断面上都能看见很多擀面杖粗细的圆洞……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往前走,土层断面上的小圆洞就越多……我回过头,惊讶的发现在我们身后的顶部与两壁上面,竟然也同样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粗细不等的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