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太大了,几个站在高处的特种兵同时向这边张望,手里的冲锋枪同样是金黄se的。
苏伦很冷静,第一时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望远镜,对准金字塔方向。
少顷,她垂下望远镜,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既没听到,也没看到。”
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因为鼓声和召唤声同时响在耳边,越发具有震人心魄的神秘力量。一阵天旋地转袭来,我身子一软,坐在沙地上。
苏伦迅速蹲下,双手摁在我的头顶百会穴上,低声叫着:“别冲动,冷静些、冷静些,深呼吸……”她的手心里仿佛有两股清凉之极的力量,缓缓从我的头顶注入,迅速穿经走脉,渗透到我身体四肢中去。xiong膛里翻滚的血气,慢慢得到了压制,我尽量保持着自身的清醒,盘膝打坐,用最正宗的武当派道家修行术,迫使自己的思想凝神守一,排除杂念。
几次呼吸吐纳后,鼓声和召唤声都不见了,心、耳、脑一片明静清澈,杂念全部排空。
“呼——”苏伦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哥哥说得没错,你的血液里有一种古怪的潜质,最容易受那鳄鱼大神的***,就像当年的盗墓之王一样。”
我猜得出,手术刀兄妹心里还有很多秘密瞒着我,但凭心而论,谁心里又没有几个甚至十几个永远秘而不宣的秘密呢?大家虽然是同路人,人家却没有必要向我公开一切。
苏伦额头渗出了汗珠,正取出一方白se的手帕轻轻抹拭着,姿态撩人。
“刚刚,你用的可是印度瑜珈里最高深的气血导引功夫?”我试探着问。那种功夫,跟中国武术里的绝顶内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伦笑着:“是,家师对于天下武学,无不悉心研究。我刚才所用只是瑜珈导引的粗浅入门功夫,让风哥贻笑大方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从来不敢轻视任何一位武林同道,更不敢小看老人、女子、小孩、僧尼,往往一代武学奇才就出在这四种人身上。更何况,苏伦有位傲视天下的老师呢?刚才若不是她在旁边相助,我只怕会走火入魔而死。
我再次把目光投向金字塔,陡然下了决心:“苏伦,我想去金字塔那边看看,或许……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苏伦把望远镜递给我,犹豫不决地问:“其实,从望远镜里观察的效果,不也能说明一切吗?”
我接过望远镜,靠在眼睛上,才发现这是一只具备红外夜视功能的特殊工具,不禁佩服她的细心。我第一次听到鼓声时是在夜间,有了这种望远镜,就算是漆黑的夜幕下,也能清晰发现金字塔上的活动物体。
镜头里,金字塔一片宁静,夕阳却是在一寸一寸降落下去,光芒逐渐黯淡。
我突然笑起来:“苏伦,月球的背面有什么?”
她一愣,随即大笑。
这个问题,其实是哲学界经常拿出来打比方的命题之一。月球背面,永远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当我们眼中看到一个圆形边框的月球时,随着它的自转和公转,天文望远镜里得到的它的图像会不停地改变。
所以,我们不清楚哪里才是它的背面,哪里又是它的正面?要知道月球背面有什么,最好的办法,是亲自上去看一看。
“埃及人有句古语:要知道梨子的味道,要亲自尝尝才知道。”她喃喃地回答。
埃及人的文化与中国人古老的华夏文明有许多共同之处,比如在某些狩猎、生产的工具上相同,在某些哲学、生活的谚语上相同……
想起在大学时,有几个来自美国的留学生,总喜欢异想天开地运用“地球版块漂移”理论,固执地要把世界四大文明古国捏合在一起,他们的种种谬论常常会令历史系的教授笑掉假牙。
比如,他们中间最荒谬的一个论调是说:“四大文明古国,古埃及、古巴比伦、古中国、古印度最早是聚合在一起的,像是原始社会的一个大的种族群落,有着共同的文化体系和宗教信仰。后来,由于地球上的毁灭性灾难,或许是陨石撞击之类的巨大变故,才令这一大的种族根据地域发生了分裂……”
“风哥,我尊重你的意见!”
苏伦打断了我的沉思,起身走回营地,不到半分钟内,悍马的引擎声轰鸣起来。随即,这种美****方专用的超级越野车便冲出营地,停在我身旁。驾驶座上,娇小的苏伦英姿飒shuang,像古代神话里的无敌龙战士,而座下这辆彪悍的越野吉普车,便是龙战士驯养操控的怒龙。
“Go——”我跃上副驾驶座位,引擎的噪声猛然提高了几十个分贝,像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
风迎面扑过来,带着沙粒被阳光炙烤后的余温,扑打在脸上,隐隐作痛。在这种狭窄的简易公路上,苏伦轻易地把悍马加速到了二百公里以上,同时把操控台上的CD机打开,车子四周加装的大功率隐蔽音箱里,立刻发出杰克逊声嘶力竭的歌声。
杰克逊的音乐与其说是“歌”,不如直接称之为“吼叫”更贴切。
风声那么响,加上引擎轰鸣、歌声嘶吼,我的耳朵几乎要进入“全聋”状态。幸好,路程只有短短的五百米,咬咬牙挺过去就好了。回头向后看,只见一条翻翻滚滚的尘沙土龙飞快地卷动着,将营地那边的动静全部遮住。
我并不奇怪谷野为什么没跳出来阻止苏伦的行动,这么短的距离,他在望远镜里尽可以把我们的一切动作尽收眼底。这样也好,我的目标是土裂汗金字塔的背面,也就是营地里的人观察不到的位置,恰好可以避开谷野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