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这脏东西老阴之气甚浓,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宋地翁表情甚为严肃,沉吟着说道。
首长苦笑了一下,回答道:“也许吧。”脑海中闪过可儿高潮迭起时,梨花带雨千娇百媚的模样,但紧接着又出现了带着眼镜呆板的唐秘书身影,唉……他不由得长叹一声。
宋地翁皱着眉头,吩咐费道长先挂上窗帘,挡住东方直射进来的晨曦,然后缓缓的说道:“首长,地翁搞了六七十年的考古工作,发掘的古墓不计其数,身边之人也曾有被‘鬼上身’过的经历。盖因人死葬下后,若是墓穴土质导电性差,屏蔽条件好,死者的生物磁场便被封闭于其中,可以一直永久的留在那儿。若干年后,一旦有人接触到了,那穴中的生物磁场便会强行占据此人的大脑,其原来的脑部磁场会暂时处于被覆盖的状态,人暂时失去原有的意识,其行为被强占的脑电波所控制,这就是‘鬼上身’,民间说是‘鬼魂附体’。”
首长未置可否。
“除了死人的魂魄附体外,有些动物死后也会附上人体,平时很温顺的动物突然发怒,攻击自己的主人,就是这个道理。人附体,生物磁场,也就是魂魄,借着宿主的嘴巴来表达自己的意思,通过宿主的肢体表达自己的行为,这样的生物磁场上身后,便会表现出举止怪异和极端的不理智,这就是西医所谓的‘神经分裂症’。一般说来,人与人的魂魄磁场频率最接近,所以,人也最容易附到人类的身体上,其它动物的磁场附到人体上也是有的,但终究是少数。”宋地翁尽可能通俗的讲给首长听,因为驱鬼时还需要他的配合。
首长明白宋地翁的意思,于是说道:“地翁,你就说怎么做才能够驱除掉吧。”
宋地翁点点头,道:“首长,一般来说,月圆之夜的子时,阴气最盛,地翁推测,您一定是这个时刻,去了有脏东西的地方,如坟地、老宅子之类的……”
“老宅。”首长回答道。
“唔,那么这鬼,据其老阴之气判断,应是一只老年女鬼,恐怕其年代已经久远了……”宋地翁试探的问道。
“两百多年。”首长说道。
宋地翁点点头,接着问道:“这么说,她是一只清代的女鬼了,您是否知道,她是否有什么冤屈或者心结解不开,以至于数百年来耿耿于怀?若能开释其怨气,令她自行离去是最好的。”
首长自忖,自己与郭可儿交媾之事实在是难以启齿,人鬼通奸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成了党内老干部们茶余饭后的笑柄?所以,此事绝不可泄露。
“不知道。”首长断然说道。
宋地翁察言观色,知道首长必有难言之隐,但自己又不便相询,于是开口说道:“首长,白天阳气太盛,那鬼不敢出来,只有等到夜里,阴气上升之时,地翁方可设法擒住她。”
首长点点头,道:“要尽快。”
“是,首长。您先休息,千万不要出门,地翁先去做些准备,今夜子时动手。”宋地翁应道。
宋地翁与费子云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房门。
“娄先生,请您守好房门,除了本翁以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明白么?”宋地翁表情异常严肃的说道。
“这……”娄蚁望了厢房一眼,踌躇着。
“娄蚁,听从宋会长的安排。”屋子里传来了首长的声音。
“是。”娄蚁点头应道。
这时候,郭镇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蛋花生姜水,从厨房里乐颠颠的跑出来,要送去给首长驱驱风寒。
“拿来,”宋地翁接过水碗递给了娄蚁,说道,“首长目前不能饮用这等辛辣之物,娄先生,你喝了吧。”
娄蚁接过大碗,也不怕烫,仰脖一饮而尽,浑身顿时暖和了起来。
郭镇长讪搭搭的转身离去了,回到房内摇醒了熟睡中的秦如花,悄声说道:“如花,咱家来了个京城里的大官,你赶紧给你爹挂个电话。”
“真的?”秦如花睡眼惺忪的问道。
“那还有假?宋会长对他可恭敬了。”郭镇长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秦如花一骨碌儿爬出了被窝,露着雪练似的白屁股去抓电话机。
“穿上裤衩嘛。”郭镇长皱着眉头道。
一个多时辰以后,秦书记从县城里急匆匆的赶来了。
“首长出了点状况,暂时不方便见人,晚上地翁会专门为你引荐的。”宋地翁断然拒绝了秦书记想见首长汇报工作的请求。
“有财啊,那我们赶紧去搞点山珍野味回来,晚上为远道而来的首长接风洗尘。”秦书记吩咐郭镇长道。
太阳终于落山,夜幕缓缓降临了,首长走出了西厢房。
秦书记笑容可掬的迎上前来,宋地翁为其做了引荐。
“秦书记,听说你在宋会长的工作方面给予了很大的支持,辛苦了。”首长伸出手来。
秦书记赶紧双手握住,口中谦虚的说道:“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他心下却直犯嘀咕,这位首长的体温怎么这么低啊,而且面色青灰,怕是染病了吧。
“首长,您的身体……”秦书记关切的问道。
宋地翁使了个眼色,阻止了他继续再说下去,之后拉他过一边,悄声说道:“首长身体受到阴邪侵入附体,今晚本翁要为他驱鬼。”
“驱鬼?”秦书记愕然道
“嘘……先吃饭吧。”宋地翁吩咐道。
晚饭时,首长沉默寡言,饭吃的不多,酒也没喝,草草了事。
亥时末,虽然不是月圆之日,但夜空仍旧是清亮亮的,大地笼罩着一片淡淡的月华,驱鬼开始了。
“师父,让我来,大罗宫的道家法术对付女鬼还不是小菜一碟么。”费道长脸上挂着微笑,自信的说道。
宋地翁抬头瞥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叮嘱道:“子云啊,切记,千万不可伤了首长。”
“徒儿明白,师父,你就放心吧,当年徒儿曾经收服过好几只南北朝的女鬼呢。”费道长睁圆了那只完好的眼睛,信心十足道。
子时初,夜深人静,小镇上的人们都已经熟睡了。
首长闭目坐在老槐树下,月光淡淡的洒在了他的周身,圈外站着秦书记和有财夫妇,有富则与娄蚁在四周警戒着,万籁俱寂。
费道长点燃了三柱清香,反手自颈后抽出暗褐色的桃木柄点穴橛,凌空画出一道符,然后念起了“金光神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诵之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伺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月光下,首长的身子突然僵直了,神情专注的睁开了眼睛,目光朦胧,仿佛也在聆听似的。
费道长见神咒已经起了作用,心中暗喜,若是自己能够解了首长的危困,日后必定大有前途。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底鬼神惊,若有凶神恶煞鬼来临,地头凶神恶煞走不停。天清清,地灵灵,弟子奉三茅师祖之号,何神不讨,何鬼不惊,急奉祖师茅山令,扫除鬼邪万妖精,急奉太上老君令,驱魔斩妖不留情,吾奉三茅祖师急急如律令敕……”费道长诵起了大罗宫防鬼咒。
此刻,首长突然嘿嘿一笑,然后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随即“啐”的朝地上吐了口痰。
有富“噗嗤”笑出了声,随即紧忙闭上了嘴。
费道长大喝一声,点燃了几张黄色的茅山符,纸灰扬扬洒洒飘散在了空中,然后脸色一板,口中念念有词道:“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十万人降下,与子云同心协力,收摄村中巷陌家中宅内行客魍魉之鬼,伏尸刑杀之鬼,次收门户井灶之鬼,五虚六耗凶吹恶逆之鬼,殃败土长之鬼,独歌自舞嬉笑之鬼,蛊毒野道之鬼,山精崖石百魅之鬼,八部行病之鬼,唤人魂魄之鬼,各有名字之鬼,无名脱籍之鬼,夜行凶逆之鬼,山林社稷恶逆淫祠之鬼,刀兵无头无手之鬼,下痢臃肿之鬼,缢死落水之鬼,六夷蛮戎之鬼,病卒绝户之鬼,白秃癞之鬼,疮脓臭秽之鬼,市死斩头绞刑之鬼,口舌妄语之鬼,藏形隐形之鬼……”费道长实不知道首长究竟何鬼上身,因此只有撒大网满世界的捞上一遍,念的是气喘嘘嘘,满头大汗。
宋地翁在一旁看了直皱眉头。
费道长缓过一口气来,马不停蹄的继续诵道:“天下一生之中,自有千亿之鬼,去神更远,去鬼而近,天下凶凶,不可得知此。今记其真名,使人知之,一知鬼名,邪不敢前;二呼其鬼名,鬼怪即绝,上天鬼、下地鬼并煞;三呼鬼名,万鬼听令,说,尔鬼何名?”
“奴家郭可儿……”首长抿嘴哧哧笑道,音质尖细古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