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贫道已经捉了‘灵姐’,自然还要抓‘灵哥’了,成就它们秦晋之好,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呢。”瞎眼老头诡异的笑了。
沈才华眨了眨眼睛,问道:“它们会生小孩儿么?”
“拿来,”老头突然手臂暴涨,攫去了才华手里剩余的熏兔,然后回答道,“当然,它俩的孩子才是贫道真正想要的东西。”
“灵姐在哪儿?”沈才华歪着脑袋打量着老人。
瞎眼老头一面啃着兔子,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腹部说道:“喏,在贫道肚子里呢。”
沈才华愣了,思忖半晌,遂小心翼翼的走近两步,盯着老头的肚子,轻声发问道:“灵姐,灵姐姐,你听到么?”
“嘻嘻……找我干嘛?”瞎眼老头的腹部果真发出声音来,音质清越,像个小姑娘。
沈才华大喜,忙道:“灵姐姐,你能预测到丢失的小孩么?”
“嘻嘻,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灵姐回答道。
“我是……”沈才华刚要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叫朱小小,我叫嘟嘟。”机警的嘟嘟赶紧抢过话头,江湖险恶,绝不可轻易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聪明伶俐的小才华立刻明白了嘟嘟的意思,于是接口过来说道:“我是朱小小,想寻找一个失踪了六年的女婴,灵姐姐,你能帮我么?”
“现在拐卖婴儿的事多的是呢,嗯,她叫什么?”灵姐问道。
“墨墨。”沈才华告诉灵姐道。
瞎眼老头只顾享用美餐,不住的啧啧咂嘴:“好吃极了,朱小小,你这位会飞的朋友从哪儿弄来的?”
“湖口县城南门熟食摊床上。”嘟嘟回答。
“哦,原来是偷来的呀,也好,也好。”老头满嘴油腻腻的嘟囔道。
就在这时,江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月光下,一个身材清癯、身穿黑衣的老者冲出了屋子,似乎在追赶着什么,一路朝这边跑来。
“好,枫子鬼终于逃出来了,贫道守株待兔没有白等。”瞎眼老头嘿嘿冷笑着站起身来。
月色如水,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地上蹦蹦跳跳的过来了,待到近前,可以清楚看见那两寸多长的小人穿着鲜艳的红衣,脚上是一双绿鞋,没有手臂,但却跑得飞快。
沈才华和嘟嘟瞪大了眼睛,惊奇的望着。
小人身后追赶着的黑衣老者“嗖”的一下子窜起老高,衣袂飒飒的凌空扑下,一只筋骨嶙峋的大手如闪电般的攫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瞎眼算命老头骤然间出手了。
沈才华眼瞅着一只小草篮悄无声息的贴地旋转着飞了出去,抢在黑衣老者的龙爪掌按在小人身上之前,蒙头扣住了它并继续旋转着带了回来,最后落在了老樟树下。
黑衣老者大惊,站稳脚跟后目光盯在了瞎眼老头的身上。
“道友,为何拦我之物?”黑衣老者语气淡定,脸上仍旧挂着微笑。
“山川精怪,乃大自然所赐,怎么就成了阁下的东西?”瞎眼老头冷漠的回答道。
“这……”黑衣老者点了点头,说道,“贫道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山西介休大罗宫住持费子云,请问道友是……”
瞎眼老头嘿嘿一笑,道:“贫道不过是个瞎算命的,云游到此间,贱名不值一提。”
“既然真人不露相,那休怪贫道不客气了。”费道长话未落音,一记震卦青龙探爪直奔瞎眼老头的下阴部抓去。
“太极走正,形意走反,八卦走偏,费道长,你这游身八卦掌走的也太偏了点吧?”瞎眼老头仿佛能视物般,一语道破费道长的武功路数,同时双臂一振回抱,身上的衣襟鼓起,如气囊般。
费道长手掌如中败革,“嘭”的声响,感觉有一堵气墙挡在了前面,竟将自己所发出的内力悉数反弹了回来,不觉脸色大变,心道,不好,此人功力竟然如此浑厚,自己绝非是他的对手。
“哈哈,”费道长撤回手掌,表情郑重的说道,“道友,你可能还不知道,这‘灵哥’乃是一项国家研究项目的重要标本,涉及到国防机密,抢夺它就等于是现行反革命,成为国家的敌人,如你马上还给贫道,贫道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
瞎眼算命老头鄙夷的说道:“屁话,国家机密?唬鬼么?”
趁着两个老头打嘴架的空档,沈才华悄悄地匍匐在了地上,轻轻的掀起了小草篮子,看见了扣在里面垂头丧气的“灵哥”。
“灵哥,灵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沈才华悄声的对小人说道。
小人张开了嘴巴,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它遗憾的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瞎眼老头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枫子鬼只有钻进人的肚子里才能够讲话。”
远处的警察们看到这边有情况,便纷纷的跑了过来,有的手中还握着手枪。
“费道长,恕不奉陪了。”瞎眼老头弯腰抓起小草篮子,带着灵哥身子一纵,几个起落便迅速的消失在了漆黑的树林里。
费道长急得直跺脚,无奈技不如人,只得眼睁睁看着马上就要到手的猎物被这神秘人劫走了。
“才华,嘟嘟先,先去盯着那个瞎眼老头,你……你在这儿先,先吃点兔……兔子。”嘟嘟将熏兔扔给了沈才华,拍打着翅膀飞上了夜空,朝着树林上空追踪而去。
“喂,你这孩子,一定是那家伙的同谋,走,跟贫道回到屋子里面去说清楚。”费道长一把揪住了沈才华,拎着他的脖领子往屋子那边走去。
屋子里热辣之气扑面而来,专家们个个赤裸着,浑身热汗淋漓,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浓烈的污浊臊臭味儿,如同猪圈一般。
于老仍在大口大口的饮着热辣椒水,脸色紫红,口中呼呼的喘着粗气,嘴唇尽管已经辣起了一串串的小水泡,口里还在不停地叨咕着:“当年国民党反动派就是这样给我们革命志士灌辣椒水的,没什么,我能坚持住的。”
县长光着屁股坐在板凳上,汗流浃背,手里也端着一碗辣椒水在喝,发间蒸腾着热气,而那位政府秘书则半跪在地上,一只手用力的拽着县长的某部位,另一只手则捏着生姜和大蒜头,一丝不苟的在为其涂抹着,县长的嗓子眼儿里不时的发出“哦哦……喔……”的叫声。
其余的专家们也都是手持大蒜头不停地揩涂擦拭着,叫声各异。
沈才华吃惊的望着他们,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费,费道长,你怎么没事儿呢?”中年学者痛苦的问刚进门的费子云。
费道长脸上浮起了微笑,道:“贫道功力深厚,自然不怕这些鬼把戏。”
“你去追‘灵哥’,抓到了么?”那人继续问道。
费道长脸色有些尴尬,叹了口气,道:“给跑掉了。”
“县长,您的家伙行啦!”政府秘书突然兴奋的大声叫道。
众人急视之,发现县长的某部位已经全然恢复了……
成功了,专家们大受鼓舞,遂更加用力的擦拭了,肚子里咕噜噜的直响,屁声连连,裹挟着一丝鱼腥气。
沈才华噤了噤鼻子,感觉味道实在是难闻,遂仰脸对费道长说道:“好臭,我们还是出去吧。”
费道长也感到屋内酸臭难耐,于是拎着沈才华的后衣领来到了后院。
深夜的扬子江边,一轮明月高悬,凉风习习,春寒料峭。
“说吧,孩子,那个瞎眼老头是你的什么人?”费道长平静的问道。
“我不认得。”沈才华如实回答道。
“撒谎,你要是不说,贫道可就不客气了。”费道长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沈才华紧闭着小嘴,一声不吭。
“哼,还挺犟的……”费道长手掌搭在了孩子的臀部上,两指尖弯曲,手腕一翻,掐在了小才华的大腿里侧,然后逐渐的用力。这是乡下悍妇制服小孩子的惯用伎俩,大腿内侧神经丰富,掐之最为痛楚。
沈才华牙齿咬着下唇,强忍着疼痛,鼻头沁出了汗珠。
“还嘴硬么?那老家伙究竟是谁?他要‘灵哥’干什么?”费道长手上继续用力,脸上不住的狞笑着。
“哇……”的一声,沈才华最终忍受不住了,遂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