虿,古书上记载像蝎子一样的毒虫。国语有录:蜹蚁蜂虿,皆能害人。
历史上最出名的要属虿盆之刑。相传是商纣王与妲己发明,两人在摘星楼前挖一个方圆数百步,深达五丈的大坑,将蛇蝎蜂虿一并倒入,再把宫女赤身扔进去,供他们饮酒作乐,简直灭绝人性,丧尽天良。
但是虿这种毒虫,史书也没有详细的外貌描写,逐渐变成一种模糊词,难道这次要开眼
大雷擦着脸颊豆大冷汗,拽出两根雷管,低沉道:“这他吗刚逃出虎口,又入狼窝。宇子柳姑娘,盯着点土包,保不齐飞出扒脸的怪物,再有下次,老子非带上机关枪。”
三人架着白枭靠到石窖边缘,贴着冰凉石壁,望着蜷缩涌动的土包,感觉胃部翻江倒海,再加上呛人的腥辣味,大雷当场吐出白水。
柳茹嫣从背包取出牛皮纸包裹的白色粉末,像樟脑球还有股七里香的味道,再仔细嗅嗅,大雷捂着刚吐完的厚嘴唇笑道:“柳姑娘这是啥啊,咋有股大果子的味道,还挺油腻的,能吃吗”
“你要吃”柳茹嫣扭头反问,将粉末围成半圈,我们站在圈内。
大雷接过粉末,沾在手指头,柳茹嫣淡道:“这是尸油粉。”
“呕”大雷蹲在地面,吐的差点背过气。
“尸油粉”我不可思议的盯着柳茹嫣。
常年进墓,经常遇到尸鳖之类的腐虫,尸鳖寄生尸体内侧,可存活百年,应该喜欢尸体的味道才对,撒上尸油粉,不是适得其反吗
这尸油并不是人类的,是老柳树从天池鲛挤出的油水。
我示意柳茹嫣快说,五鼠到底去过多少神秘的地方,我只听说过南海鲛人,怎么还有天池鲛天山
是长白山天池,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五鼠去天池水下墓葬,在哪遇到几只像人鱼的水怪,经过厮杀,天池鲛被爷爷砍下半天尾巴。鲁学究说鲛可活千年,眼泪能化珍珠,大型古墓用他们的油当长明灯,天山鲛还不一样,那里常年寒冷,阴气重,用油做成物件,可以驱虫。
“我靠宇子,项三爷真是深藏不漏的高人,你说你上什么学,从小和你爷爷跑山进墓,你现在就是史学界的泰山北斗”大雷抬头望着我,用力捶打后背。
我点起尸油粉抹在大雷嘴唇,“呕”
高举手电,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土包内侧能不能流出浑水,这浑水是什么,当真能回补白枭的阳气
“莎莎莎”
龟裂的土包仿佛沙漠爬出的尸体,集体抖动,脱落出一层一层的土块,土块落地摔成碎末,黄白相间,恶心的要命。
不过几分钟,土包上端逐渐撕开无数的缝隙,从缝隙慢慢渗出褐红色的液体。
三人面面相觑,我拿出水瓶冲到最近的土包,缝隙“咕隆隆”的溢出液体,粘稠的都能拔出浆丝,看的我也泛出白水。
肯定是狐魂所说的浑水,这东西不比茅坑的味道强哪去,好在不是我喝,柳茹嫣掐住白枭下颚,我对着张开的嘴倒出液体,完犊子的大雷没忍住,扶着石壁又吐上了。
不出二十秒,白枭晃着脑袋,瞳孔渐渐收缩,呼吸均匀之后,惊道:“完了柳姐,我中邪了”
“中个屁邪我看你想动作片了吧”大雷傻呵呵笑了一下。
我把经过叙述,白枭大口喘气,是浑水救了自己,大雷打趣道:“满足吧你,在这还能喝上番茄汁,多好。”
白枭总算平安无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虿坑,四人晃动手电,加快速度寻找突破口。
土包“嘶嘶”的从内部发出怪异叫声,我把心悬在嗓子眼,大雷说的异形场景再次浮现脑海。
这不就是一个封闭空间嘛,把活人当祭品,鬼知道左慈弄的什么,别真飞出拔脸的怪物,罩在脸部,最后从胸骨窜出小异形。
褐红色液体越涌越多,现场活生生血管爆裂,可腥辣味道逐渐较弱,取而代之是一股股甘甜香气。
四人完全不知所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香气让我充满饥饿感,甚至幻想来根哈尔滨红肠和一瓶扎啤。
“隆隆隆”
石壁内部忽然发出此起彼伏的躁动,如同浪潮前后簇拥,步步紧逼。
“次奥左慈妖道要活埋我们大坑要塌方”
大雷话音过后我们依靠石壁,以不动应万变。
隆隆声响并不是从虿坑四周传来,单纯从木梯后侧一块固定区域发出,随着声音不间断的重叠,总感觉最后一层窗户纸要被捅破。
接下来的场景也让我狂吐不止。土包溢出的液体戛然而止,表皮包裹的土块“噼里啪啦”的坠地。
一圈圈土包扭晃出血呼啦的肠子,杵在原地七扭八摇。借着扫过的电光,肠子表层沟壑纵横,简直与黄土高原表层异曲同工。
肠子忽高忽低,像有节奏的呼吸,时不时泛出白垢,白垢顺着肠子下滴,黏糊糊淌出新液体。
“呕”
四人要崩溃了,更让我们咂舌的是:肠子前后翘动,一扭一涌,竟然原地移动,拖出来圆乎乎冒汁的身体,尼玛活生生一圈一圈的大脑皮层,在那群魔乱舞。
肠子对我们不感兴趣,像有智商的物种,咕噜到木梯附近,我捂着嘴唇,脑海闪过两个字:太岁。
太岁又称肉灵芝,是秦始皇苦苦寻找的长生不老药,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还有神农本草经有详细记载。
太岁是自然界中非植物非动物非菌类的第四种生命,赤者如珊瑚,白者如凝脂,黑者如泽漆,黄者如紫金。
记得前几年哈尔滨方正县,一位男子挖出重大二十八斤的千年太岁,肉质细腻,雪白如脂,嚯引起全国轰动,据说太岁缸中泡出的水,都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我说白枭怎么立刻回补阳气,再一想,玛德那味道我也是无语了,反正我是受不了。
“是太岁土包内部竟然都是太岁”
大雷听我喊出太岁两个字,迷糊道:“费了犯太岁没好”
老人讲,太岁这东西喜欢藏在老宅房梁下端,不能轻易挖掘,就有了“不能太岁头上动土”的说法。
白枭惊讶回答:“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浑身充满精力,原来是左慈太岁养殖场,呵呵,福大命大,我也能喝上太岁口服液。”
“次奥”大雷踏出尸油粉围成的半圈,我急道:“干什么去回来”
“等等我再去灌几瓶太岁口服液,嘿嘿,就算一股屎味,我也想尝尝鲜。”
我差点从耳根冒出青烟,伸手拉住大雷,柳茹嫣按住大雷肩膀,侧耳淡道:“声音不对有什么东西要从木梯后侧冲出来”
“轰”
“嘶嘶莎莎”
大雷一个屁蹲坐在地面,舌桥不下,指着远处木梯。
“嘶嘶”从木梯一米半的位置轰然爆出土洞,铺天盖地的虫子,像飞蝗,虫挤虫的涌出,我的鸡皮疙瘩都掉没了。
“虾虾虾爬子”大雷看了看手中雷管,本能说出对虫子外形的定义。
没错,这应该是虿虫,身体赤黑,三角头部扁平两侧鼓突眼睛,身体正中长出螃蟹状的粗钳子,六条肢足,腹部连同尾巴与虾爬子一模一样,只不过周围充满横刺,尾巴翘出像蝎子的黑针,看上去略显粗糙。
一只两只也就算了,虿虫如洪流倾斜,从土洞疯狂乱爬,十几秒,除了尸油粉附近,满地都是黑煞煞的虿虫。
虿虫生性凶猛,不仅两两厮杀,还成群结队的进行团战。
我们都不敢大口喘气,这要是被虿虫袭击,非留下一堆白骨。
可奇怪的场面继续上演,太岁露出身体下端的一个器官,我只能以肛门进行定义,之后,褐红色液体咕嘟咕嘟溢出,原来白枭喝的就算它们的排泄物。
大雷捂着厚嘴唇,估计再也不想喝太岁口服液了。
液体夹杂白垢,恶心的将尸油粉淹没,弄的脚面粘稠发热,太岁集体滚动,群群虿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太岁用身体下端碾过虿虫,所过之处,留下漆黑的血水。
这里名义是虿坑,其实,是太岁进食的场所
太岁从液体流出褐红色液体,液体能不断转化味道,起初是腥辣,慢慢变成油香,吸引大批虿虫从土洞爬出,之后再被液体麻醉,好在液体对人没有害处,否则我们和虿虫一样,经历的都是梦魇。
我冷静分析之后,盯着虿虫爬出的土洞,看了看其他三人,用意溢于言表。
土洞是唯一离开虿坑的通道,甭管另一端通到哪,离开这是当务之急,保不齐太岁们没吃饱,想尝尝人肉。
四人蹑手蹑脚来到土洞下端,将尸油粉涂抹头顶和四肢,以防遭受虿虫攻击,大雷率先冲进土洞,手电扫视,洞内狭小向上,充斥着腐化味道。
就这样,白枭跟上,柳茹嫣第三,我负责断后,四人用身体做支撑,在土洞内侧,爬向下一个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