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细小的枝桠被拦腰折断,下落过程中,影子云用背后的剑匣缓解冲击力,右手死死扣住石壁,铁蒺藜划过之处,留下四厘米的深痕。
影子云尽量用身体护住大雷,两人一直保持石壁附近,降落中,影子云余光瞥见左侧一棵相对粗壮的崖柏。
“大雷双手抱紧我的腰”
影子云气沉丹田,目光紧紧盯着崖柏,双手同时出击,几乎一秒,影子云做出引体向上,身体如同挂钟左右摇摆,要知道他一个人承受好几倍的重量。
大雷惊魂未定,拼命喘气道:“影子哥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大雷影子云怎么样”我们在上端拼高声呼喊。
大雷心有余悸的回应:“差点差点吓尿了”
影子云突然皱起眉梢,因为树枝后侧发出“咔咔咔”响动,慌乱中,大雷试图摆脱影子云,这样能减轻体重。
影子云拖着大雷猛然向后侧摇晃,树枝几乎同时断裂,“啪”影子云左手用匕首嵌入石缝。
大雷已经滑到影子云脚踝,不经意扫一眼峭壁下端,风口卷起树枝铺天盖地的袭来。
大雷爆出一股蛮力,“嗖嗖嗖”再次爬上去,影子云咬着牙根,表情异常痛苦。
“影子哥你”大雷话没说完,影子云低道:“把你的右手从我腰带那拿开”
原来大雷不小心抓了下影子云要害,大雷立刻翩转身体,左脚踏住石壁突出物,惭愧道:“嘿嘿,意外意外”
影子云迅速接住柳茹嫣甩过来的绳索,再次搭建固定点,好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营救,大雷满脸沙尘喊道:“宇子你们不要动,我们没事,福大命大,躲过龙卷风再说”
此刻龙卷风旋转到峭壁最下端,大量的沙尘与枝桠浮在半空,由于受到山体阻挡,一阵阵肆虐的龙卷风如浪潮拍打石壁,风向顺着石壁上移,不断冲击我们摇曳在风中的身体。
若不是提前锁定受力点,五人真有可能吹落坠崖,逆风持续三分钟,吹的我们不敢睁眼睛,脸就像几把刀子同时割着皮肤,只能把力道放在双手,将头护住。
风,逐渐停歇,影子云抬头望向黑龙沟,黑压压的云层这十几分钟内已经漂移到山角,最担心的一刻还是来了。
峭壁石洞内可能生活大量崖鼠,如果云层覆盖峭壁,遮挡阳光,崖鼠很容易出洞觅食,情况就要恶化。
风渐渐安静,影子云和大雷再次与我们汇合,蔫叔立刻掏出医用纱布给两人进行包扎,影子云摘下右手的铁蒺藜,我看他的手指已经流血,大雷“拍”给自己一个耳光,眼角湿润道:“啥也别说了,影子哥你这恩,大雷得报,是我拖累了大家。”
“大雷说什么呢我是五指,只要握在一起,就是拳头。”我拦住大雷扬起的手掌。
影子云抬头笑了笑,低道:“我没事,你我也算亲密接触一次,什么报恩不报恩,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啥啥亲密接触”我怔然几秒,大雷哈哈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蔫叔默默包扎之后,长舒口气,“崖鼠能感受血腥,这样好了,大家攀爬时候多注意安全,千万别意外割伤,免得引起崖鼠兴趣。”
艰难的穿过峭壁平坦区,头顶已经覆盖浓密的乌云,相反没有一丝凉风,一线天与黑龙沟组成的天气,就像魔方随时变换。
大家挥汗如雨,汗珠顺着额头滑落鬓角,我抬头望两眼,山顶处植被也很茂盛,大量的松柏形成一条天然林带,这至少不是坏消息,能提供大量受力点。
空气沉闷,变成蒸笼,到了松柏林带,蔫叔把水分给大家,窒息的气流让人昏昏欲睡,影子云抹着汗水,冷静道:“休息五分钟,接着爬。”
这是万全之策,蔫叔盯着云层,叹道:“看来这雨是躲不过了。”
“下就下吧,热死了。”大雷咕咚咚喝了着清水,扭头盯着柳茹嫣背包,花狐貂探出小脑袋,忽闪眼睛东瞧瞧西看看,吱吱发出两声,“柳姑娘,小貂咋了,是不是要上厕所”
“噗”我把水喷出去,“大雷啊大雷,我要是柳姑娘,我就一脚再给你踹下去。”
柳茹嫣用柔指不断抚摸花狐貂,“这是焦虑的表现。”说完,把小貂放出去。
花狐貂“嗖嗖”快速穿梭林带,不断在峭壁徘徊,竖起耳朵贴在石壁,只后又是一阵“吱吱吱”的声响。
柳茹嫣蹙眉流露担忧,“没猜错,小貂感受能到它们的存在。”
“它们崖鼠”大雷扑棱睁圆眼睛,雨点落在头顶。
“哗哗哗”
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一线天上下被层层水汽覆盖,雨倾盆宣泄,风随之到来,气温骤然变得凉爽,五人扬起额头微微擦拭脸颊。
短短一分钟,大雨已经下冒烟了,从山脚下氤氲起湿漉漉的水汽,大范围冷空气又从黑龙沟飘出,形成对流风,把水汽慢慢吹散。
避免夜长梦多,五人冒雨前行,双手抓住绳索脚下防止打滑,前后穿梭林带。
乌云只见多不见少,接踵而至又是一阵急雨,大雷突然在前面停住脚步,指着自己额头,惊慌道:“宇子宇子,你快看看,是不是我的头皮刚才摔破了”
我抬头查看,吓出冷汗,一股红色液体从大雷脑门流出,大雷突然指着我,“宇子你”
我摸着额头,看看手掌,不对啊,大家彼此查看,谁的头顶都流出血水。
再看雨水,并不是浑浊颜色,而是暗红,确切说是血雨。
血雨是一种奇特自然现象,集中在一定区域降落像血一样深红色的雨水。
究其原因,可能是强对流把附近红色尘土卷进去,或者混杂受伤的鸟类及动物尸体,流血把雨水染成红色。
最恐怖的记录在美国,一八六九年,美国加州农场,突然下起血雨,更甚者,雨中夹杂大量肉块,铺天盖地的覆盖田地、树木和房屋,人们认为是美洲红头鹫的尸体,但红头鹫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答案。
中国野史中也有对于血雨的描述,但多数被记录官抹掉,因为这种现象被认为恶鬼嗜血,是死去的百姓不满朝纲,从阴间泼出去的鲜血,听起来怪慎人的。
林带内霎时间弥漫血腥的怪味,大雷龇牙咧嘴道:“呸呸呸太他吗恶心了,天上还能下血”
我脑海轰然一声,糟了天降血雨,崖鼠崖鼠该不会出洞觅食
花狐貂从林带探出身体,“吱吱吱”的用爪子指向峭壁,柳茹嫣轻吹口哨,花狐貂钻入背包。
影子云横起匕首,冷静两个字,“加速”
话音过后,五人火速攀爬松柏,血雨粘稠,落在松树枝形成一层粘手的液体,风吹掉的松针杂乱覆盖液体,一不小心按上去,扎的满手刺。
忍着疼痛前行,速度减缓,花狐貂不断发出“吱吱”声,影子云举起左手,让我们猎枪上膛,该发生的总要发生,躲是躲不掉。
我和蔫叔找到附近一棵相对粗壮的崖柏,大雷和柳茹嫣分别站在左右,四个人四个方向,这不是地面,脚下随时可能冒出崖鼠。
影子云双手带上铁蒺藜,左手握紧匕首,钩在石壁表面,“轰隆隆”如闷雷,感觉整个一线天都在摇晃,大雷甩着满脸汗,“这多少崖鼠啊”
整个峭壁流动红色血水,上中下石壁一同发出破石的炸裂,七八只崖鼠探出脑袋,眼睛充满血丝,两个门牙如同锥子锋利,想想黑龙沟死掉的尸体,不禁头皮发颤。
崖鼠展开薄膜从左右倾斜,大雷蔫叔扣动扳机,分不清血与水,一线天瞬间变成人间炼狱。
“砰砰砰”三声闷响就在我们身后,我以为大雷擦枪走火,那想到崖柏深入石壁的根部,突然钻出三只体型硕大的崖鼠。
大雷回头瞬间目瞪口呆,柳茹嫣攥着金刚剑,两道寒光,崖鼠身体栽倒而下,“砰”另一只倒在我枪口。
血雨加上崖鼠同伴散发出的血腥,更加激起它们亢奋的神经,影子云用菱形飞镖抵挡头顶疯狂的崖鼠,同时用铁蒺藜向上攀爬,把绳索固定石缝,另一端甩给我们。
大雷紧握绳索,其余四人全神贯注阻止崖鼠偷袭,让我万万没想到,崖鼠竟然啃食受伤的同伴,为了争夺食物,它们简直是地狱放出来的恶鬼。
大雷随后爬到影子云附近,用火力掩护,影子云继续向上,好在崖鼠相互攻击,如果集中兵力偷袭我们,恐怕只有一死,无论人与动物,一旦贪婪扩大,就会丧失心智。
采用这种轮流前进的方式,我们距离顶部还有一百多米,只是又要面对没有植被的石块区
附近有二十多只崖鼠一直尾随,它们也知道猎枪的恐怖,等待最后时机发起偷袭,柳茹嫣微蹙细眉,左手带上铁蒺藜仔细查看石块区。
“绳索给我,我尽量上去寻找固定点,影子云留下来保护大家安危。”影子云点点头,如果他冲上去,我们就显得被动。
崖鼠一个个昂起门牙,薄膜连着爪子发出“吱吱啾”的吼叫,它们也知道机终于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