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登堂入室笑意盈盈的沈一绝,我做不到赶走他,老不正经的事还有峨眉那边儿都得麻烦他,只是我仍旧怕他,那种从心底里的怕这次终于明白是为什么——
师承一派,我的底牌麻针他都能解,我除了避让,没别的法!
只是,我看窗的动作叫他给发现了,以为我要逃,微微眯眸,但也微微一笑,愉悦的哼一声:“别想逃啊,这下面都是高手,你逃不掉。”
好嘛,说的时候,我正好到窗户边儿,也寻思要不要下去,这里二楼应该不似他那个高阁楼,却这话让我一怔,然后到窗户边儿一瞅,也真看见一堆人。
熟悉的眼罩手铐,在大太阳底下,看到我还挥手。
“老板娘早上好!”
好他个大脑壳。
我这磨磨牙,退回来之前,再瞥一眼旁边屋子的窗,没看见重庆,这心烦的暗暗啐句“重庆是大混蛋”后,直接关了窗道——
“重庆呢。”
沈一绝的脸,瞬间黑了黑。
我想到什么,瞬间心收紧,好在转瞬后,他又恢复笑意:“我觉得呢,浮生你既然将来要跟我在一起,就不要提起别的男人,上次……是意外,那一别后,嘉琳出些事,我就回去了。”
他说到上次,顿了一顿,没说青城。但我记起来了,记起来我们上次在青城派山门口,他被拦着,重庆拉着我就进去,简直是太没面子。
“听说你要回发丘,我陪你去。”
沈一绝聪明,转移了话题,但是这句听说?
听谁说?
重庆?
心想着,却咯噔的一下,想到更严肃重要的问题,不是重庆,是——
“周周呢!”
“可算想起来了,他——家里给说了一门亲,方才就去相亲了。”
沈一绝故弄玄虚吓唬我,让我心悬着又落下,然后松口气的时候,一口气还没出完又噎着,甚至目光都怔住——
“好了,不废话了,赶紧走吧,我陪你去你或许还能继承大统,我若不去,万一你那便宜大爷把东西都分了,可就吃亏了,我不喜欢我的人吃亏……”
沈一绝说的时候,主动牵上我的手,我没撒开但是一把将他扯回来,“你什么意思!什么继承大统!”
沈一绝被我拉回来,蛮高兴的眉眼看起来倒有些温润公子哥的派头,唇红齿白的眯眸笑,“嗯啊,早上刚得到的好消息,邱白泽在竹萧馆里意外身亡,现在你大哥在牢房,邱三早前死因还没个水落石出,那整个发丘就只剩下一个你,还有你那没多少实权的便宜大爷。咱们啊,趁着消息还火热,也许你大爷还不知道这件事,趁着你大爷还不知道,你快去把该拿的权利,拿到手。”
一口一个你大爷,不知道的以为是在骂人,但我却在这大爷的大爷的里面,绕过来了——
“邱二,死了?”
“是啊,那个变态,终于死了,死在那种地方,便宜他了。”沈一绝说的时候眼里划过一抹寒光,我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是我明显感觉眼前的人和物瞬间成了那万花筒,头晕,目眩。
怎么早不死晚不死,昨夜忽然就!
虽然我很是厌恶他,尤其之前大哥还说过的他跟我父亲的死有关系,但没想到的是,沈一绝也知道——
“邱二他作恶多端,你父亲的死,是他一手策划,生怕将来你被找回来认亲,至于你那便宜大爷,他这些年倒是真在找你,但回去后到底什么样还不一定,上次他不是还要你的印么?总之,先回去看看……”
沈一绝说完,微微俯身靠过来,几乎要贴着我的鼻尖:“走不走啊?虽然我很乐意被你这么抓,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的正事要紧。”
他呵气如兰,我嗅觉敏锐的回过神,怔神是因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死,我不觉得痛快,只觉得不安!
“嗯,走,立刻!马上!”一扭头,我就走在沈一绝的前面,但沈一绝又把我拉回去:“去哪?竹馆?还是发丘?”
我几乎是在他怀里的,推他一把:“自然是发丘!”
我相信邱二的死因自有人会查,我现在只想回去,我总觉得……发丘要出事!
出门时,看一眼隔壁。
隔壁房门开着,重庆不知道在哪,但是我也管不了了。
车就在楼下,我和沈一绝坐上车离开时,也没看到重庆的车,走的时候,整个头脑还都是懵的。
很多问题,想不通,但要我问沈一绝,只怕他也不清楚,毕竟事情才刚发生,只是重庆不在这里,周周也不在,周周是相亲了,重庆会去哪?邱二多少算是一人物了,他的死,到底和蒙古金鹰有没有关系?
否则为什么别的时候没事,就是这个时候——
“浮生,邱二这件事有很多怪异之处,他的身份还有传闻中的影卫都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只怕是有人要动发丘。”
瞧,连沈一绝都发现了。
我看他一眼:“继续说。”
我希望听到点儿有用的东西,但是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但你放心,不管发丘如何,我都会跟你站在同一条线上,如今,我花费了数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嘉琳,她现在是一品斋的二当家。我呢,从现在开始,到一年之期前,会一直一直陪你,等一年满期以后,我就把你娶回家。”
我真是……撤不回手,又不能打断他的话,因为我怕他会扎我的哑穴,所以,等他说完了才道——
“你能不能查查,邱二是什么时候的事。”
“暂时消息是昨夜。”
沈一绝说的时候,手并未松开,我只假装那不是我的手,然后怔了一下,忽然记起来什么,另一只手快速拿出手机来,我可以给重庆打电话啊!
却是开机后,信息一条一条的涌进来,周周的、付心薄的、温如玉的……都是关于邱二的死,说发丘门有变化,让我赶紧回去捡漏的差不多意思,但是,唯独没有重庆的。
这让我心里很慌张,忽然有个可怕的假设,会不会,那一场局不是为温如玉,是为了我?还没细细思索,忽然手机铃响了,是周周——
“老大!你终于开机了,我在回去的路上,发丘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你先去发丘,我回头去找你!哎不说了,我到相亲地方了……”
周周说完,挂了,我这握着手机,出神。
要不是颠簸着的感觉还有这阳光刺得眼睛疼,我会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一睁开眼可能周周和重庆都在,然后我们在熟悉的小院子里继续练拳,习武,然后跟那沈家不待见我们的叔叔以茶代酒,但是偏偏命运这个爱作弄人的家伙,就在这一刻开始把我们所有人的牌,重新洗了一遍。
才挂电话,前门主老爷子的电话就打进来,看着上面备注的便宜爷爷四个字,我想也不想的按下接听,顺带把手终于从沈一绝手里抽回来。
“小四啊,你在哪……”老人家声音苍老的厉害,像个老人了,我寻思是因为邱二的事所以难受了?但是又觉得不像,直到他下面说的话,让我心脏猛然一揪——
“你大哥……没了……”
我一下愣住了,手机差点没握住,直到电话里再喊我的时候,我才回过神——
“喂喂?在听吗,浮生!”
“我……在,我大哥他怎么了!”
我着急说着,脑子里记起来他说等我回来的一幕,慌了神,“不是邱二死了么,你是不是说错了?”
“没有,刚才送饭的来报说他在寒冰牢里……没了。你在哪?”前老爷子说的时候,我的眼前一下很模糊,完全没准备的事实忽然砸过来,让我喘不过气,因为那毕竟是我的亲人,我的大哥!也是他让我得以回去,是他喊我四妹,找嬷嬷教我很多东西,可以说没有他我根本回不了发丘……
&nbs你现在所看的《墓从今夜行》第165章发丘生变故只有小半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