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玩什么不好,竟然拿人家死者遗体来玩?”张天赐瞪眼,骂道:“玩玩也就罢了,你还沟通饿虎,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现如今还不知悔改,简直罪无可恕!”
戏子鬼害怕,跪倒在地:“大真人,小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天赐哼了一声,问道:“小庐山面积不大,地势也不算险恶,藏不住猛虎。你召唤来的畜生,来自哪里?”
“这是庐山之虎,平时住在庐山,只有我行动的时候,才会带着它出来闲逛。小的生前,做过驯虎艺人,也是梨园弟子。因此,死后于虎为伴,已经三百多年了。”戏子说道。
原来如此。
张天赐点点头,说道:“你在这里作恶,已经有很多年了。这只老虎不是你一开始的合作伙伴吧?”
老虎的寿命,不过三四十年,不可能跟着戏子鬼一辈子的。
“启禀大真人,我一共用过七八只老虎。”戏子鬼说道。
张天赐嗯了一声,说道:“这只虎也造下罪业,是不能留了,我今天敲去他的牙齿,砍断它的爪尖,让它在深山里反省,然后自生自灭吧。”
说罢,张天赐手持镇狱刀,缓缓走向老虎。
老虎畏惧,目露哀求之色,但是却不敢逃窜。
“大真人且慢。”戏子鬼忽然站起来,说道。
“干什么?别动,老实站在这里。”素素喝道。
张天赐回过头来,问道:“你要说什么?”
“大真人有所不知,虎狼原本就是吃人的恶兽,每一只虎狼来到世间,都肩负着吃人的使命,有吃人的定量任务。我让这些老虎们,吃掉这些还没腐化的遗体,实际上,是让它们完成任务,又不伤害人命……”戏子说道。
“还有这种任务?”张天赐一呆。
“大真人如果不信,日后可以去冥界打听情况。”戏子鬼说道。
张天赐想了想,说道:“阴阳同道却不同法,即使是你说的这样,你和老虎在阳间的作为,也是阳人所不容的。如果说,有人死在老虎的手里,是注定的命运,那么老虎死在我的手里,亦是如此。此事不必再说,我也不用去问。”
说罢,张天赐的镇狱刀梦迪横着拍出,正砸在老虎的嘴巴上,发出当地一声响。
老虎满口流血,哀嚎不已,却不敢逃脱。
连续砸了七八下,老虎口中牙齿已经被全部砸掉,落了一地,血水也淌了一地。
“爪尖先给你留下,以后隐居深山,等待寿终。若是以后再敢为恶,必定将你剥皮抽筋铜汁***挫骨扬灰!”张天赐喝道。
老虎口中呜呜哀嚎,磕了两个头,转身逃窜,向着庐山方向而去。
戏子鬼替老虎谢恩,道:“大真人慈悲,小的感激不已。”
“嘿嘿,收拾了这个畜生,现在该找你算账了。”张天赐冷笑,手指地上的女尸,道:“你先把这人的遗体,送回棺材里,将棺材和坟头复原,然后我有话问你。”
戏子鬼看了看女尸,点点头,钻入了女尸的体内。
素素也瞪眼,说道:“好好干活,如果敷衍交待,有你好看的。”
戏子鬼在女尸的体内,连连点头,开始干活。
等到女尸入棺,戏子鬼又来盖棺,
张天赐看明白了,戏子鬼不附体的情况下,力气不大。但是附体女尸以后,却力大无穷。
所以这家伙盗尸,先钻进棺材里,附体以后,从棺材里开始行动。这也就是坟头从内破的原因。
故而,戏子鬼操控女尸出来容易,但是要想把女尸送回去,再把坟头复原,却非常不容易。
张天赐等着烦,只好上前帮忙。
看到表哥在干活,表妹也不好闲着,一起盖棺培土。
收拾好了坟头,戏子鬼累的鬼影飘摇。主要是在张天赐和素素的监视下干活,他的心理压力也大。
张天赐拍了拍手,收鬼幡收了戏子鬼,和素素一起转头,前往自己的帐篷处。
没走几步,龚自贵迎头而来,汇报道:“大真人,湖中的群鬼们,在开会。”
“开会?鬼王选举大会吗?”张天赐问道。
龚自贵摇头:“呃……不是,群鬼们开会,说天师大真人出现在秋浦城,可能会对它们不利,所以老鬼们在研究,要不要搬家。”
“哦哦,那他们的研究结果,怎么样了?”张天赐明白了,是自己昨夜里和素素自吹自擂的话,引起了群鬼们的重视。
“目前还没有结果,意见不合,吵成了一团。”龚自贵看了看方湖的方向,说道:“有一帮老鬼要搬家,有一帮老鬼要和你决战,还有的老鬼说,你不一定会来这里,应该先观望。”
张天赐想了想,问道:“你看那情况,他们一时半会儿,会搬走吗?”
“我觉得不会,没有经过交手,他们不会搬走的。所以,大真人如果交手,就要一网打尽,否则第二天再抓他们,就怕难了。”龚自贵说道。
“好,我自有分寸,你回去继续监视。”张天赐挥手说道。
龚自贵抱拳,转身飘走。
张天赐带着素素,来到山头上,向着方湖的方向眺望,果然又是一片白雾,充盈了整个山谷。
“群鬼意见不同,想搬走,恐怕并不容易。因为搬家的话,对它们来说,风险也很大。如果被我们察觉,半渡而击,这些老鬼将束手就擒。相反,留在这个方湖大本营里,他们的道行得到加持,抵抗力更强。”
素素分析着形势,说道:“所以我觉得,他们搬家的提议只是说说,不会付诸行动,表哥也不必急着动手。”
张天赐点点头:“有道理,先不管他,审问一下戏子鬼。”
说着,张天赐抖开收鬼幡,放出了那个戏子鬼。
“说,叫什么名字?”张天赐问道。
“唉……金榜题名空富贵,洞房花烛假夫妻。谁是袖手旁观客,我乃逢场作戏人。”戏子鬼面带苦笑,低头说道:
“大真人,我做戏一辈子,有时候当帝王,有时候做丞相,有时候当乞丐,有时候还反串烟花女子……说实话,我自己已经忘记原来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