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洗脸时脚下传来一阵水流波动。
显然脚下有人来了。
是黄泽修。黄泽修从水下冲出来的瞬间直接变作了一抹黄,作黄鼠狼形态,直接溜到了池琛肩膀上!巨尤讨号。
他速度飞快,显然是被逼急了。白爪子上都是黄泥。脸上也是,大概是修炼的原因,黄毛不少变作了白毛。可加上黄泥,看起来像是小杂毛狗,还是流浪的杂毛小狗。
沾了黄泥的白爪子,一抹脸上的黄泥巴,却是越抹越脏。索性就放弃了似得,我见那小黄鼠狼在池琛肩膀上,脏兮兮的嘴巴一张一合道----
“池老大,救我,我要疯了……”
池琛面色寒三分,那边儿被骂作“泼妇”的桃之夭夭从水下出来。俩姐妹,出水芙蓉并蒂莲似得,美得妖娆。
她们抬手抹了脸上的泥巴。看见池琛后立刻不嬉闹了,反而乖乖的道:“池局,下面去哪?”
桃之夭夭说话间都不曾看黄泽修。
那乖巧,哪里是黄皮子口中的“泼妇”,多听话,显然。这见风使舵的本领也是高超。狐狸精呢肯定比我还聪明,跟着池琛混,不讨巧可不行。池琛面上也有泥。
我洗好了,手贱,过去……也给他擦掉了!
抬起手的时候我有些怕被拒绝。那边儿陆九重还给八月擦着,一点点的,可温柔。
好在池琛没有拒绝。他一面不动声色的任由我擦着,一面仿若无事的冷声吩咐着桃之夭夭:“你们回去,守住洞口别让任何人进来。”
“得令!”桃之夭夭应了一声,立刻又钻水下去了。这边儿黄泽修松口气,沾了黄泥的小白爪子抬起来,擦擦额头莫须有的汗。
池琛却不给他擦汗的机会,直接把黄泽修一抓,朝着井上扔去----
“上去探路,死了算自己的。”
飞到井中央的黄泽修道句“我草”,“老子这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吗!”说话间。小身板儿紧紧地攀附在井壁上。叫我心生佩服!不愧是黄皮子来的。能直接四个蹄子抓住光滑的井壁。
井壁这光滑程度,我反正是爬不上去。这井中央也没有任何绳索。
池琛的手突然摸上了我的腰,往下移去!
我身子一僵,错愕看他。
虽然他手是在水下,可这会儿……
池琛眸子眯了眯,一巴掌打我头上,“下作的东西。”说完,从我腰间抽出来刀。削铁如泥的那把。
看见匕首的瞬间,黄泽修立刻往上爬。
半句话不多说。
就仨字----
“这就去!”
然后,那四个蹄子,踏着井壁就跑上去了……速度飞快,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要不是我们四个的探照灯,这里估计一片漆黑。
池琛将匕首在手里转着……一阵阵的反光,折射在井壁上。
此刻,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但什么丢脸模样他没见过?上头,传来黄泽修的声音。“这里还是墓道,很宽敞,还铺了石板,像是个通道。我跑了一圈。没看见什么!也没有机关。”
黄泽修说完,我看见池琛深邃的眸中嫌少划过抹亮色。
我眼中也是亮的,尤其是黄泽修说的这话,让我想到了一本古书。
都很久的事儿了,一直当作神话来看。
这厢儿,池琛面无表情的搂着我的腰,那边儿陆九重搂着八月。一个拿着剑戳在井壁中往上去,一个拿着匕首。这就上去了?不然。
我发现,池琛和陆九重似乎较劲儿似得,看谁爬得快。
中途,我和八月对视一眼,看得出八月眼底一些失落。
然后,她又迅速笑弯起来眼睛。陆九重和池琛较劲,大概八月想多了,其实陆九重心里有她。
池琛比陆九重快那时毋庸置疑的。
咱们还离的好远时,池琛借着魃的优势手抽出匕首后,直接朝上一跃,就跳出了井----
陆九重还在下头爬呐。
脑中浮现了“作弊”二字,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探照灯下,井周围黑漆漆的墓洞直两处。一处封死了门一处是通道。
看着那门,我更加笃定了我的想法。
“看来,《汉旧仪》中说的是对的。”
我看着池琛,池琛侧目看过来,“转型文化狗了?”池琛是一会儿不刺激我一会儿难受似得,我也习惯了,当作没听见,看池琛这表情显然我说对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宠乾给的盗墓手记里,记载的就是对《汉旧仪》的肯定。
史料《汉旧仪》中,有段关于秦始皇陵地宫建造时的介绍。说公元前210年,丞相李斯向秦始皇报告,称其带了72万人修筑骊山陵墓,已经挖得很深了,好像到了地底一样。
而秦始皇听后下令“再旁行三百丈乃至”。
这“旁行三百丈”一说,不少人都觉得是瞎扯,是秦始皇故作谜团,七十二万人造出的大地宫,又怎会轻易拱手让人?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信了。
民间有不少传说,说秦陵地宫在骊山,说骊山和秦陵之间还有一条地下通道。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地下通道里就过“阴兵”,人欢马叫,非常热闹……我走江湖的时候,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秦始皇陵了。这种“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的猫抓心感觉,最是美妙,就像是……我当初对池琛。
只是,这边儿的考古学家也曾作过很多考察,资料上却一直找不到这个传说中的地下通道。
是不好找。
因为真正的秦始皇陵。
在我们面前的通道前面儿!
何以得知?从门就看出来了。
陆九重和八月还没来。我目光放在那个关闭的门上。
池琛已经过去了。
我跟着走过去。
然后笑了。
咱们这算是……成了!
面前的门,是横向镶嵌在两壁夹槽中的那种,这里,就是秦始皇陵的入口无误!
《史记》有记----
“大事毕,已藏,闭中羡,下外羡门,尽闭工匠藏,无复出者。”
简单翻译便是,“棺椁及随葬品全部安置放在中门以内,工匠正在中门以内忙活,突然间,闭了“中羡门”,下了“外羡门”。工匠门都出不来,全都成了陪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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