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碗中酸汤犹如沸腾了一样,不断向上冒着水泡。
“这”
大兵眼皮狂跳,方才他可是差点一口干了这碗要命的毒药,此时脸色很难看:“这东西喝下去人不得死求了?”
毋庸置疑,这碗汤有问题。
我继续盯着,由来都是那些怪物用鬼神难测的手段来对付人,可眼下这却是人的手段,一些古老的秘术,我倒是很感兴趣,目前还没有见识过。
须臾后,碗中沸腾的酸汤渐渐平复,瞬间酸汤变得粘稠起来,犹如大米搁多了的大米粥,里面明显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有虫子?”
大兵脸色更加难看了。
“是蛊!”
大黑狗强调道:“吃点虫子吃不死人,甚至还是高蛋白的东西,能补充营养呢,可这东西要是吃下去,有害无益,甚至能要掉你的性命,让你死的惨不忍睹!”
我对这东西很好奇,遂拿起筷子从碗中挑出几只,这是种和米虫差不多大小的虫子,白白胖胖,乍一看其实和虫子没区别,但我目力惊人,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这虫子是有嘴巴的,很小很小,口中生有獠牙,牙齿几乎透明,除非用放大镜,否则正常人的视力难以看到,它们很凶残,被挑出来后上半截儿身子立起,嘴巴开合,看样子恨不得扑上来狠狠咬上我两口。
不过很快,它们的身体就变得透明了,几乎不可见。
显然,这是隐蔽的高手,只有在吞食血液的时候会露出行踪,若是平时几乎难以看见。
无法想象,这些虫子一旦进入胃里会怎么折腾,这一大碗里面不知有多少,只怕得成千上万了,嘴巴是小,但牙齿锋利,一起扑上去,铁胃都得被啃得千疮百孔。
我面色已经阴沉下来,苗人这是想害死我们。
“酒花蛊。”
大黑狗大概是看出我在想什么,道:“这种蛊虫看似凶残,实际上生命力并不强悍,一旦进入胃里,根本承受不住胃酸腐蚀,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死去。”
我露出异色,询问道:“那这种蛊有什么用处?”
“如其名,酒花蛊,当然是让你像喝醉一样,浑身麻痹,昏昏欲睡。”
大黑狗道:“虽说它们会很快死去,但还是有机会咬你两口的,它们的口中会释放一种能让人麻痹的毒素,并不致命,但扩散速度极快,会让你睡得像死猪一样。”
大黑狗说起这酒花蛊的来历。
据说,在南疆曾经有一个好色的邪恶蛊师,这人有一个毛病,便是床笫之事有些力不从心,简单直白来说就是时间不够长,为此每逢事后不免失明,渐渐更是染上了事后失眠之症,遂苦心孤诣的研究出了这酒花蛊,服用后神经会在一定时间内麻痹,可增强其能力,事后又正好一觉睡到天明,可谓也是个“奇才”了,不过没得好下场,晚年胃部很脆弱,这是被酒花蛊啃噬的,苗人又素爱饮酒,一次意外喝多后喷血暴毙。
这酒花蛊之后便传了出来,成了很多苗人蛊师害人的东西。
“看来,他们是想活捉我们。”
姬子听后,做出了这样的推论。
“现在怎么办?”
大兵怒气上头,红着眼睛说道:“咱们一心担心他们被巨屃所害,跑到这里坐镇庇佑他们,现在却要反咬我们一口,典型的农夫与蛇,心肠歹毒,坏透了。我们若是被活捉,只怕下场还不如被毒毙,要我说,不如杀出去,宰了这帮白眼狼!”
这家伙现在杀气渐重。
我叹了口气,蹙眉道:“观其言行,他们不是心肠歹毒,大长老曾经劝我们离去,估计是受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况且,我们真正的大敌不是这些普通人,他们背后有别的东西在作怪,杀了这些普通人又有什么用,只会平添血与乱,这都是孽债,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把这些酒花蛊一会儿倒掉,把空碗给他们送过去,然后我们熄灯睡觉,坐等它们上门,看看背后的正主儿是谁!”
这些事情我不敢交给大兵去做,他戾气太重,万一露出马脚就不好了,思前想后,我干脆交给了小豆子。
不得不说,我选对了人,这孩子简直就是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把碗送回去以后,回来的路上脚步虚浮,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有些经过的苗人看到她这副样子,都摇头叹息,认定这是喝下了酒花蛊。
在这些苗人眼里,孩子,总归是不会骗人的。
却不知我身边这个就是个妖孽,残酷的环境什么都没教给她,只让她懂得人应该如何活下去。
夜里,熄了灯以后,我们几人佯装已经睡着,躺在床上呼噜声震天,实际上我耳朵煽动,一直在听着整个苗寨的动静。
这个寨子里的苗人应该都知道真实情况!!
夜里竟然无人入眠,听力完全打开后,我能听到整个苗寨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在说话,他们在窃窃私语,可惜说的都是苗语,我即便听到他们说话,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后来,我更是听到了大长老的声音,他在用苗语飞快跟人解释着什么,声音颤抖,显然他心里并不平静,随后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说的总算是汉语了,但只有一个字杀!
我露出冷笑,不动声色的躺在床上。
又过不久,屋外传来脚步声,声音很轻,显然对方在蹑手蹑脚的靠近。
这是两个苗人,他们凑在窗户外看了一阵子以后就偷偷摸摸的离开了,离开后我听到他们在用苗语激烈的探讨着,有人叹息,语气中充满了不情愿。
一切都如我所猜测。
歹毒的并不是苗人,他们世代都在这里过着平安宁静的生活,犯不上卷入这些血腥与混乱之中。
“还真是够谨慎的,居然还要派人来探探路,看看情况,这下你们总应该可以动手了吧?”
我躺在创伤,心里在嘀咕盘算着。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屋外稀稀落落又传来脚步声。
嘎吱!
紧接着,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