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百慕大魔鬼三角洲是人类的海上禁区,自古至今,无人能窥其究竟,连自诩高科技水平全球第一的美利坚合众国海军也无能为力。
“去搜索饿鬼的人都没回来,你说,就这么大的湖面,他们去了哪里?不是被饿鬼吞噬了,又怎么解释?”卡米扬反问。
“有很多种解释,智者会选择最科学的那种,迷信者则会选择最诡异的那种。信仰不同,得出的结论就不同。”林轩回答。
“可是,无论选择哪种解释,那些人都没回来,对不对?你能给我个解释吗?科学的、不科学的、迷信的、不迷信的、唯心主义的、唯物主义的……”能在梵天会中坐稳中层位子,卡米扬绝非是单纯的赳赳武夫,而是有思想、有执行力、有独立判断能力的高手。如果遇到的不是林轩,他也不会铩羽受制。
关于鬼湖的传说极多,林轩静静地回忆那些故事,试图找出一种来完美解释卡米扬的问题。
蓦地,两道光柱由北向南,劈碎了黑暗的夜空。
林轩向北望,那辆疾驰的车子跨越了一道陡坎后,车灯光柱向下落,将茫茫湖面齐刷刷地斩成三块。
从车子的发动机声音判断,他分辨出那是堂娜等人的车子。
“是他们?堂娜等不及了,这么早就要下水吗?”林轩有些纳闷。
车子来势极猛,向着湖边直插过来,距离水面二十米才刹车,车轮死死抱住,与鹅卵石地面呼啸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吱嘎”声。等到车子完全停住,前轮已经踩入湖中,被湖水舔舐到四分之一的高度。
“一定是出事了!”林轩有了不祥的预感。
车门开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堂娜头发散乱,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无力地伏在方向盘上,冷静了十几秒钟,才抬起头,踉跄下车。
“堂娜,怎么回事?”林轩问。
“他们……不见了,只给我留下纸条说,要下湖去完成任务。”堂娜抬起头,脸上的肌肉冷硬如铁,眼神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绝望。
她的皮衣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绒衣,那衣服的胸口上绣着一只振翼翱翔的苍鹰,图案古朴,霸气毕露。
“详细说。”林轩点头。
堂娜向前跨出一步,脚下打滑,身子向前一栽。
林轩急忙张开手臂,用胸膛接住堂娜。
两人有短促的拥抱,堂娜挺直身子,慢慢后退,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惶然之色立刻消退。
“慢慢说,来得及。”林轩安慰她。
“谢谢。”堂娜点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
“下湖?嘿嘿,早早晚晚,都会做了饿鬼的点心咯!”卡米扬幸灾乐祸地冷笑。
堂娜不理他,只向着林轩说话:“我回到诊所,外面的车子少了一辆,屋里黑着灯。我进门后开灯才发现,桌上只有这张纸条。”
她抬起左手,把一张一寸宽的便签纸递给林轩。
林轩低头看,上面写着一行俄语,意思是“我们下湖去探路”。
这行字没什么奇怪的,怪的是,俄语后面,竟然留着一个血红的印章。
“这印章似乎跟你们无关。”林轩很机警,立刻洞察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堂娜点头,很肯定地回答:“对,我们从不使用这种印章。在我知道的俄罗斯**秘密组织中,也没人使用。”
那印章为三重同心圆的形状,最大的圆圈直径约半寸,最小的圆圈直径约三分之一寸。圆圈并非实线,而是断断续续的虚线。最小的同心圆内,还有一个顶头顶脚的等边三角形,三角形中间则嵌套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六面体图案。
林轩沉思了一阵,记忆中从未有过此类印章。
堂娜再次补充:“我检查过这符号的材质,既非古式印泥,又非电子印章之类的高科技材料,真是古怪极了。”
纸条与印章来自不同的人,而印章肯定是在堂娜的同伴们离去后又盖上去的。所以,堂娜才判定自己的同伴们有危险。可是,如果堂娜的人来鬼湖,就应该有迹可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们的战斗力怎么样?”林轩问。
堂娜没敢冒然回答,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开口:“他们跟了我多年,水底探险经验丰富,对于危险的嗅觉也很灵敏,懂得知难而退。”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沿着鬼湖绕一圈,以确定他们有没有到这里来。上车吧!”林轩说。
他想放弃卡米扬,先帮堂娜找到同伴。
这一次,卡米扬则主动跟随,不愿离开,并且第一个拉开越野车的后门,敏捷地坐进去。
“他是谁?”堂娜不解。
“一个敌人。”林轩只能如此解释,因为他不可能把梵天会的人当朋友。
堂娜扫了卡米扬一眼,便回到驾驶座上。
“卡米扬,别耍花样,也别考验我的耐性,老老实实跟着我们。”林轩警告卡米扬。
卡米扬阴沉着脸点点头,不想多讲话。
堂娜启动车子,向右转,绕向鬼湖的西岸。
“你考虑他们会遭遇什么?传说中的拉昂措饿鬼吗?”林轩半开玩笑。
堂娜长叹,忽然举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怀疑他们这里出了毛病,因为由尼泊尔进入藏地之前,我严厉警告过他们,一切行动听指挥,绝对不要私自行动。进过藏的人,都知道纪律的重要性。在这里不看重团队协作的话,几乎是寸步难行。我相信他们,没有我发话,他们一步都不会走出诊所,而是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喝酒睡觉。现在,他们开车离开,只能说已经把我的禁令抛诸脑后了——可是,在一个成熟的探险团队里,这种几个人同时破坏规矩的情况不可能发生!”
林轩非常同意堂娜的话,成功探险的基础就是一丝不苟、严格执行的纪律,彼此间的配合必须如瑞士钟表的齿轮一样严密才行。
“也许是那个神秘的印章在作怪,不——一定是那印章!”堂娜忧心忡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