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弟兄们,安息吧!

“呜……”抽了抽鼻子,女孩停止了哭泣,轻轻地呼唤了一声,将一只白手绢递到怪人面前。
“阿伟……”
“怎么了?”怪人从鼻孔里冷冷的哼出了一声。
“你……擦擦眼泪……”女孩抿了抿嘴,眼神怯弱的看着怪人。
“我?”
当手指触及到眼眶时,怪人才发现自己真的落泪了,虽然只有那么一滴而已。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不过这种感觉,的确是久违了。
把手绢叠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口袋里,怪人缓了缓情绪,努力的在那僵硬的面庞上挂起了一丝温暖的笑容,开口道:“我们认识快四年了吧?”
“嗯!”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使劲的点起了头,脸上绽放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怪人看着女孩的笑靥,苦涩地说道:“我们牵手跑了四年,却没想到最后跑回了起点,还受了一身的伤。”
女孩咬着红唇,默然不语。
“你走吧,我绝不会怪你,我也没有那资格”。
“伟……”
“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已经彻底没希望了,再也不能带给你任何快乐与幸福,带给你的只是整日的身体困倦和心灵负担。如今,我就是一个被仇恨包裹的傀儡而已,早已就没有了心。就连唯一剩下的这张皮,也已经面目全非了。”
闭上了眼睛,怪人继续的自言自语道:“我已经没几年可活了,而且还浪费了你三年的青春,希望你不要再被那些少得可怜的美丽回忆所牵绊,重新的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吧……”
女孩已经泣不成声了。
“你还是那么善良,还是那么爱哭鼻子。”怪人微笑的解下了自己的那只缠满绷带的手,专注却又郑重的捧着女孩的小巴。像是回到了以前初恋时的流光岁月。
女孩没有挣扎,但却睁开自己那双泪眼婆娑的大眼睛,哽咽的叫道:“不!我爱你,我说了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怪人开心地点了点头,说道:“足矣!这个手绢我将保留到我成为一抔黄土的那一天,腐朽也罢,痛苦也罢,堕落也罢,它会是我心中唯一的圣地”。
女孩泪如雨下,紧咬着贝齿,接着再次挤到了怪人的怀里,嘴里嚷着:“我要爱,至死不渝”。女孩的话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怪人,她要守护,照顾他一直到死去的那一天为止,或者更多……
“不值得,你已经付出太多了,我欠你的今生已经无法偿还了,你还是忘了我吧!”
若是以前,女孩肯定是哈哈大笑地跳到他的怀里,捏着他的耳朵,亲昵地说:“阿伟,你好滑头哦!”。但现在,女孩只是瞪大眼睛盯着怪人看,一脸的倔强。
怪人看着那张板着的小脸,心一软,就要不顾一切地把眼前的女孩拥入怀里时,可天意弄人。
“爱你一万年……”过了许久,女孩才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口,真想不出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孩会说出这么一句俗气的话来,可怪人心里知道,那正是女孩一直想对自己说的。俗吗?不,至少他从不觉得它俗。
走到怪人身边,缕好他的袍子,然后掏出一张纸巾出来,踮起脚尖,然后小心翼翼帮他擦拭起了嘴角,当女孩看到从怪人的唇间不断涌出的血液时,立即捂住小嘴,随即哽咽地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疼不疼,我去买点药来。”。
怪人眼睛湿润了,却将头高高地仰起,努力眨着眼睛,他不想在女孩面前第二次落泪,他想证明他是一个坚强的男人。
可怪人那高扬的尖下巴,却深深刺痛了女孩那颗敏感而脆弱的心。只见她轻抚了着怪人衣服下摆的一片衣角,衣角在女孩洁白的手指间轻舞,女孩眼中漾起一圈笑意,抬头再看怪人,看到的依然是那个高傲冰冷的尖下巴。
女孩眼神一黯,手指慢慢缩了回去。
就在这时,她忽然从手心处察觉到了一丝温暖的感觉,接着,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
“我们去吃饭吧!”怪人将那件斗篷掷在了地上,又恢复了那张拥有着俊朗外加孩子气的脸。
女孩一阵惊讶,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眸子里满是激动:“好,好……我们去吃饭。”
“忽然有个想法……”搂住了女孩的肩膀,怪人温柔得吐着气息。
“嗯?”女孩被他弄得很是痒痒,情不自禁的缩了缩。
“我们今晚爬到屋顶去数星星怎么样?”
天台上,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将早已经熟睡的女孩拥在了怀里。飞头降那强大的副作用已经慢出现,而他,也已经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流逝,似乎死神正在不远方朝着他微笑。
怪人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抬头仰望着那一片幽深的苍穹,今晚无星亦无月,一如他此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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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两名特警牺牲原因的特殊性,所以注定他们死后不可能被风光大葬,甚至还要被保密一段时间才能告知相关的家人,至于社会媒体,那就得看案情的进展和国安局里那些大佬们的意思了。
尸体没有经法医过手,这是刘宏,倪俊生以及朱胜利三个人的共同想法。毕竟他们生前也是光荣了的烈士,而且裹尸袋中的残骸也近乎是破碎的不堪入目了,第一具还好些,只是投身分了家。第二具因为被那个降术师撕扯过,所以早就被割成了碎块,一片狼藉,简直是不看入目。唉!还是让他们早早入土为安吧!
殡仪馆的骨灰寄存处,刘宏,倪俊生和朱胜利等人并排而站,各自鞠了一个躬,表示了内心的哀悼。
行礼完毕,众人相继直起了腰,却惟独倪俊生一人还在那里弯着腰,嘴角一来一去的抽动着,黯然神伤。看到了他的异常,刘宏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地走了过去,沉沉的拍了拍这位老人的肩膀,然后贴着他的耳朵问道:“逝者已去,这又是何必呢?”
“小陈他们从警校毕业到现在,都是我一点一点的看着他们长大的呀!”倪俊生再也抑制不住,哭出声来。原本以为这样坚强得老刑警一生都会这样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拼搏下去,即便是面对死亡也不可能怯弱,但现在,他终于变成了一个平常人,将自己隐藏着的那份赤-裸裸的真情彻彻底底的掏了出来。
“你知道……你知道当小陈拉响手雷的那一刻,我是多么的难受吗?”说完,他用手紧紧的揪起了自己那已经布满褶皱的警服,指着心口大声道:“这里,这里好痛啊!就像有无数把刀子在绞弄!”
“只有死去的人才是英雄,没有人想当英雄。只不过有时候,时势造英雄!我先走了,明天我再去警局拜访,您老保重。”刘宏终究没有再说下去,转身对荆城垣使了个眼色,就向马路那个方向跑去。
当所有人陆续分道扬镳之后,倪俊生顿时肩头一垮,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从小店买的二锅头直接用牙咬开了瓶盖,抬起干瘦的右手,咕嘟咕嘟的大喝起来。
等到瓶子里的液体有三分之一进入了他的胃里之后,倪俊生才缓下了胳膊,歪了歪手,将剩下了酒全部沿着弧线浇在了骨灰盒的石碑前。
狠狠的砸碎了小玻璃瓶,他的眼中陡然爆起一丝老虎才有的精光,冷冷地道:“弟兄们,安息吧。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C市酒吧,不夜天。
刘宏颓废的抽着烟,在最里面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想着自己的心思,虽然这个案件他今天才刚刚接手,但却已经着实让他伤透了脑筋,虽然他知道凶手是个降术师,在现场也遗留了一大堆的线索,但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具有决定性因素。譬如,他在哪里?而刘宏现在真正想知道的就是:这个畜生到底藏在哪里!他要把他揪出来!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敢杀人的家伙,无非不出有犯罪前科的、底层流动人口、流氓团伙、以及于死者有利益冲突的。早在半个钟头前,他就已经委托了几批骨干警力对所有可能的人都做了调查,却没有发现任何嫌疑犯,看来凶手是第一次作案,但从所有命案的现场以及杀人的手段来说,他不仅是一个异教徒,而且更像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杀人机器!
那边,荆城垣一个人坐在酒吧的长台上喝着闷酒,刘宏没有去打搅她,因为现在两个人都很烦,脑子一团混乱,还是分开来静静好。
“小妹妹。怎么了。一个人无聊吧!要不要哥哥来陪陪你,放心,我很厉害的,特别是在床上。”这时,一个挤眉弄眼的家伙色咪咪的凑到了她的跟前,不经同意的就一屁股坐到了荆城垣的边上。
荆城垣冷冷的打量着站在眼前的男人,酒吧里昏暗的七色霓虹灯照再她脸上,光彩变幻。让她嗔怒的表情更加显得妩媚动人。对面的男人个头大概有一米八左右,体格健壮,留着一头火红色的长发,长得颇有男人味道,左边耳朵上还带着一个银制的耳环。他穿了一件灰色无袖的马甲,下身是一条专门打满补丁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休闲的软皮凉鞋。“标准的二流混子!”荆城垣心中厌恶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