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挤压在铝合金中的尸体头部露出来的同时,小胡子就和球哥一样惊讶了,这是神明的尸体吗?小胡子曾经亲眼见过神明的遗体,而且在来这里之前还亲手打开过铝合金长盒,他不会看错。尽管神明的遗体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被腐蚀的不像样子,但此刻的尸体头部,却清晰的分毫毕现。
这是个老头儿,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非常杂乱,虽然已经腐烂了,但尸体还是保存了下来,可以辨认。他非常的瘦,像一具裹着一层干皮的骷髅,身体完全被挤压成了几截,只剩下头颅还算完好。这个老头儿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死去,直到他死去之后很久,依然大张着嘴巴。
“来不及多看了,先走了再说。”球哥好容易从困境中挣脱出来,捂着右腹的伤口,喘息了两下就招呼小胡子朝回走。力场的蔓延是从四面八方向内而来的,只有中心的位置现在是最安全的位置,一时半会之间不会被力量所侵袭。
“把铝合金带走!”小胡子拖着扭曲成一团的铝合金就跑,球哥又调头过来帮忙,毫无疑问,山洞是整片力场的中心,他们就这样重新跑了回去。
铝合金被暂时丢到了一旁,球哥一屁股坐在地上,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抬头看了看小胡子:“差点挂了。”
小胡子在匆忙中虽然没有看清楚球哥的眼神,但球哥的眼神已经变了,目光中的杀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感激还有惋惜。他肯定是在感激小胡子不计前嫌的救了他,然而却不知道在惋惜什么。
球哥也很有经验,随即取了背包里的东西开始裹伤,创口很小,但是很深,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但在这个环境下,也只有这样草草处理一下。
“尸体是怎么回事!”小胡子把扭曲的铝合金尽力扳开,但是尸体被挤压成了几截,已经无法恢复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能够确定,这肯定不是神明的遗体。
“尸体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球哥靠着洞壁,吃力的扭动了一下身体,道:“现在最紧要的是要搞明白一个问题,这具尸体是因为某种原因变成这样了,还是被人掉包了?”
“这里,会有人?”小胡子的目光立即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凡事皆有可能,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最奇怪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球哥很胖,但刚才的伤可能真的伤到了内脏,让他显得很痛苦,他爬到了洞口,对小胡子说:“我们轮流守着。”
“我们怎么出去。”小胡子最关心的还不是这具尸体究竟怎么了,而是如何离开这个地方,铝合金长盒子被彻底破坏,力场出现了情况,正在渐渐的蔓延,把他们困到了山洞里。不管山洞本身会不会遭受力场的影响,但他们的出路却是个致命的问题。
球哥守在洞口,一边观察外面的情况,一边注意着力场蔓延的速度。这是个绝境,有再大的本事都没用。小胡子他们已经看不到守在外面的晋普阿旺还有球哥的伙计,不过他知道,晋普阿旺一定会想办法,但最关键的是,晋普阿旺能想出什么办法?
“根据我的观察,最多一个小时,力场就会蔓延到这里。”球哥真正从困境里挣脱出来,似乎就完全镇定了,用一种不怎么在乎的口气对小胡子说:“如果山洞也不能幸免的话,我们两个,可能会被挤成肉饼,你很强,很多方面比我强,但是你挤成肉饼了绝对没有我大。”
小胡子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正要问球哥一些事情,山洞中那个六角形的东西里面猛然爆发出一阵如同电火花一般的声音,一束柔和的光,从这个东西上散发出来,照射到了洞壁上。这仿佛是过去放老电影一样,光影成像,柔光折射出了一些画面,很清晰的展现在洞壁平面上。
画面吸引了小胡子和球哥,他们就像两个懵懂的观众,在观看一场从很久远之外时空传回的信息。一个人影渐渐出现了,他非常的高大,从一片暮色的夕阳中走进了山洞里,山洞的洞口是一个光照的分界线,跨进山洞之后,模糊的身影顿时清晰。
小胡子又微微吃了一惊,如果不是身高的原因,他很容易就会把这个人和卫天以及贡觉联想到一起。
他有一张如同卫天一样的脸,而且神情和某个阶段的卫天非常相似,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忧郁,好像整个人都被一种苦恼与烦闷浸泡了起来。
“古老宗教的神明”
在古老宗教的一些记载中,图画是最直观的资料,但是这些图画,尤其是关于神明的图画,都经过了人为的改动和夸大,从那几块金属长条背后的图案中,古老宗教的神明完全和卫天的长相扯不上关系。只有真正看到这些真实的影像时,才能让人体会到,神明和卫天,是如此的相像。
在古老宗教信徒的概念中,大鲁特是最接近神明的人,所以会被推上神坛,成为宗教的领袖。如果在今天的人看来,最为接近,并非距离神明最近,而是因为他们的血脉和神明是相同的。第一代大鲁特的来源已经说不清楚了,有的史料中说是神明生前最忠诚的近侍,有的史料中说是由神血培育出的圣婴,但他们必然带着神明血脉,家族的根,最早的始祖,是神明。
这种血脉很特殊,虽然后代不可能完全像神明一样,但是每一代的纯血嫡传者,似乎都有很相同的长相。从神明,到之后的某些大鲁特,再到出现在藏区的两个神秘人,立碑的身影,师盘,卫天,贡觉
洞壁的画面仍然在继续,但是内容很枯燥,完全就是围绕古老宗教的神明而展开的,而他的生活本身就非常的枯燥,往往会呆坐一整天,不知疲倦。
“哥们儿,说真的。”球哥打断了小胡子的观看,盯着洞壁说:“我知道你是个不容易改变自己主意的人,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远离这些事,不要在参与了。”
小胡子移动目光,也看看球哥,从球哥说的这些话里就可以完全证明,球哥心里的杀机消除了,否则他不会再费口舌来劝小胡子。
“为什么要我远离这些?你说出一个理由。”
小胡子能看出,球哥绝对不是朝圣者的成员,但是他和朝圣者一样,不断的阻挠小胡子参与事件,只不过球哥的方式可能温和一些。
“你救了我的命,但我还是那句话,一些不能说的事,我死了都不会说。不过我也知道,你不是个碎嘴皮子,我破一点例。”球哥又换了语气,用很庄重的口气说:“关于这个事件,你肯定知道很多,不过我知道的,也比你想象的多,你什么时候参与进来的?我估计我接触这些的时间比你要长。”
“我参与的时间不长,大半年而已。”
“我所知道的事,一部分是在做事的时候了解的,另一部分是老板口述的,你也懂得,我们这样做事的人,永远不可能得到所有真相,老板只会捡着可以说的告诉我。”球哥收回自己的目光,重重的朝洞壁上一靠,带着回味的那种表情,闭着眼睛说:“我们可能不能活着走出去了,破个例可能也没什么。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老板,有一些兄弟,一起长大的,很亲,虽然长大之后因为各自的事情不能常碰面,但还是很亲近。我从来雪山的时候,甚至更早的时候就无数次想过,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小胡子静静的听着球哥的话,虽然这些都是闲话,和事件本身无关,但他没有打断球哥。
“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值得我说话的人,我不确定咱们能不能活下去,如果一个小时之后,两人一起挂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如果还能活着出去,那么你就要慎重考虑考虑。”球哥此刻很干脆,感慨了几句就转入了正题:“你能摸到大雪山,就说明你掌握了很多线索,一定也知道,这个被称为末世预言的事件里,一直有两股古老的势力,和一件被他们追逐的东西,圣器。”
“接着说,我知道这些。”
“这两股势力之间的争斗,其实就是一群复仇者和一群守护者之间的战斗,他们不断的争抢,不断的寻找圣器,都因为一个原因。”球哥认真的说:“毁灭与反毁灭。”
球哥背后的老板能量极大,从各个渠道了解到了关于末世预言事件的种种内情,虽然老板和他手下的那些人谁都没有见过圣器,但是依据线索和推断,他们最终确定了圣器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