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确实没想到,在我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自己的一切都被打‘乱’了。我不能预见这个电话背后所引申出来的巨大的秘密,一个颠覆所有人思维的惊天绝密。
在一般人的常知中,可能百慕大,尼斯湖,天坑之类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无法破解出的秘密,我们找不到答案。不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每一个人,和这个巨大的秘密相比,所有的秘密都不算是秘密,太渺小了。
其实,我一直都说不清楚,这个电话出现的是不是巧合。
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我还在睡觉,脑子有点‘迷’糊,不过按下接听键之后,我能听出电话是张桥打来的。一听到他的声音,我脑袋里的睡意马上消失的干干净净,像遇到救星一样,从‘床’上蹦起来,捧着电话大吼:“你终于出现了!在哪儿呢?火速拿五千块过来,我快被‘逼’死了。”
脑子一清醒,我的思考就完全正常了,在我的思维中,消失了差不多二十天的张桥肯定要喷着唾沫星子跟我讲述一段离奇的邂逅,他喜欢开着借来的车到夜店‘门’口去跟微醉的妹子搭讪,跟人家说,自己是认真的,是奔结婚去的,绝对不耍流氓。然后就很投入的跟妹子过一段与世隔绝的日子,然后就彻底的消失在人家的视线里。对于这些,我早就习惯了,我觉得他出现的很是时候,我的生活很窘迫,需要这个冤大头先拿一笔钱来帮我应急。
但张桥有点反常,至少这一次,他没有跟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而是在电话那端沉默着。他的反常让我也开始怀疑,猛然间就不知道该怎么问,所以我继而跟着沉默。我们两个最少傻呆呆的沉默了三分钟,他才慢慢的开口。
“跟你说点事,我快被‘弄’疯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能听得出,张桥好想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过这个一直不怎么正经的人说的没一句话都得拧干水分之后再分辨分辨真假,我不假思索的问:“遇到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在夜店‘门’口接了个不是人的东西回家了?”
“求求你,别扯了,我真的快疯了!”张桥的语气一变,带着哭腔说:“事儿很严重,我一直觉得我会因为这个死掉。”
随着他语气的变化,我彻底把调笑的心思给打消了,因为我也从他的语气中分辨出事情的严重‘性’,他可能没开玩笑。张桥这种人,天生的神经大条,如果不是非常严重的事,绝对不至于把他搞成这个样子。
“我觉得我会死,会死的。”张桥‘抽’了下鼻子,神叨叨的嘀咕了几句:“我必须和你谈谈,一定得谈,你在家?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好吧,来了再说。”
当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张桥突然神经质一般的又大喊了一声:“别挂!”
“又怎么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说一下。”张桥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跟我说:“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你和这事儿,有很大的关系。”
没等我多问,张桥就挂了电话。这个电话彻底把我给搞晕了,他说的要死要活的,最后又说这事和我有很大的关系?我的脑子马上开始‘混’‘乱’,因为根本就搞不懂他究竟在说什么。我粗略的算了算,至少二十天没见到他了,二十天之前,他还是正常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一定是在这二十天中间发生的。我连见都没见他,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遇到了一件事,会死?而且和我有关系?我突然就觉得浑身发冷,觉得空旷的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隐藏着。我坐都坐不稳了,马上拿电话给张桥打过去,可他估计是在赶来的路上,把我打过去的电话给挂了。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张桥出现在我面前。丫估计真受了什么刺‘激’,带着一副墨镜,贼一样缩头缩脑的站在‘门’口。
“郑童,我告诉你,我估计快要死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张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哆嗦着掏出一包烟,费了很大的劲才拆开。
我发现,他的手一直在发抖,就像一个帕金森患者一样,不由自主的发抖。这种抖动让我觉得,他的心底藏着深深的恐惧。我跟着就紧张起来,坐到他对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很‘乱’,让我理一理,不然的话你可能听不懂。”张桥大口‘抽’着烟,用手使劲按自己的太阳‘穴’,过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对我说:“这半个多月中间,我出去了一趟,跟朋友去的,去的是巴音郭楞。”
张桥有几个背景比较复杂的朋友,这些人有钱。他们所去的地方,是一片荒漠,我不太清楚这些有钱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那种荒漠是生命的禁地。不过张桥说,他们是想在这片没有生命的大地上寻找生命的真谛。我不会认为这是真的,只能说,丫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去时的路程中间很正常,他们去巴音郭楞一个很重要的目的,是想看看古楼兰的遗址。不过这些人都是跑野的人,到达真正的目的地后觉得没意思,向导就带着他们在附近逗留了两天。
具体说,这个位置是在孔雀河河道南岸大概二十公里的地方。
张桥遭遇这件事儿,纯属他的动机不纯,他‘私’下带着一个朋友的妹妹到营地周围去转悠,说是培养感情,其实是想揩油。中间的具体过程我不清楚,张桥也没明说,不过他发现了一口类似于防沙井之类的空‘洞’,意外的发现。
这个空‘洞’的痕迹非常陈旧,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东西。那个‘女’孩很好奇,也很‘鸡’贼,怂恿张桥挖开来看看,并且奖励了张桥一个‘吻’。这个‘吻’把丫的脑子给‘吻’短路了,不过他也不傻,就是象征‘性’的用手刨了几下。
让张桥想不到的是,这个空‘洞’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固,几乎一触动就塌下去一片,张桥被埋了进去,随即,他就发现了空‘洞’后面的秘密。
空‘洞’是个很短的通道,连通着另一片埋藏在沙子下面的空间。对于这个空间,张桥的印象很深刻,他在事后暗中找人问过,对方根据他的讲述,判断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一座被沙子掩埋了很久很久的古墓。
不过这只是判断,没有很确凿的证据,毕竟完全是听张桥口述得到的线索。但张桥相信了对方的话,从他回来之后,一直就认为,那肯定是个古墓。
张桥对这些东西的认知几乎为零,没有任何经验,他当时就想着该怎么爬回去,和那个送‘吻’的‘女’孩说自己很勇敢的回来了。但在空‘洞’下面的空间中,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干尸,一具干尸。”张桥心有余悸,提到这些就开始额头冒汗。
“那不是一座古墓吗?尽管你掉进去的过程很扯淡,不过古墓里有干尸,这应该不算奇怪。”
“你不明白,那座古墓的时间很久了,可那具干尸死亡的时间,绝对不会太长。”
“有什么根据?”
张桥的根据,是干尸身上的衣服,还有随身的一些东西,他找到了一个不大的包,里面有打火机之类的杂物。
“好吧,就算你有根据,但你得给我解释清楚一个问题。”我很不满意的道:“你掉进去,完全是泡妞时发生的意外,她‘吻’你了,‘吻’我了吗?这事儿跟我有一分钱关系?”
“真的,跟你有很大的关系,马上就要讲到了。”
张桥的家在一所医院附近,他的胆子比较大,所以发现这具干尸之后,他没有彻底惊慌失措,而且当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想搜刮对方随身带的东西。据他自己说,他是想查证一下死者的身份,再决定报案不报案,不过真正的想法,就只有他知道了。
除了那个包里的‘乱’七八糟的杂物外,干尸身上的衣服口袋里,也有别的东西。其中一些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张桥发现了让他极度惊讶的一件小玩意儿。
正是因为这个东西,张桥一口咬定,事儿和我有很大的关系。
“我带来了,你看看。”张桥递过来一个用塑料包裹的很严实的东西。
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让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这个东西。
当我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脑子轰的就‘乱’了,彻底‘乱’了。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却仍然发生了。
张桥给我的东西没有任何改变,也就是说,在原地发现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交’到我手里就是什么样子。
这是一个类似于驾驶证的小本子,封皮里面的两张纸都有简单的塑封,正因为这样,它们很完整的保存了下来。本子被擦的很干净,上面的字迹非常清晰。我看了一眼,脑袋就大了一圈。
第一页纸是空白的,只贴着一张两寸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婴儿,最多八个月或者一岁大。照片的拍摄地点应该是在一间卧室里,婴儿很胖,很可爱。但我看到这张照片上的婴儿时,身上的‘鸡’皮疙瘩冒出一层,心里最深处感觉到无比的慌‘乱’,还有恐惧。
我的眼神开始发直,半天之后扭头看看旁边的张桥,他看得出我目光里有询问的意思,连忙就摁灭手里的烟头,捂着自己的‘胸’口说:“我发誓,我说的事儿,还有这个本子,都是真的,没有掺一点儿水分,你得相信我!我已经惨到这份上了,还有心跟你开玩笑?”
我收回目光,重新盯住了照片,脑子里随即蹦出无数个字。
见鬼见鬼见鬼见鬼见鬼见鬼……
之所以看到这张照片会有这么大反应,完全是正常的,因为我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就认出来,这是我的照片,我的周岁照。
这已经是确定的事,但我还想再次印证一下,我马上冲到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一本相册,里面全都是我从小到大历年来的照片。我在相册里找到了那张照片,没错,就是我的照片。照片里的我当时只有一岁。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而且张桥也完全解释不清楚。我来回想了很久,接着就翻开了那个塑封小本子的第二页。第二页有一些字迹,钢笔手写的,字很漂亮。如果说看到第一页上的照片时,我心里极度的惊讶,那么看到第二页的字迹时,我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这些简单的字迹背后,隐藏着什么?
第二页上的字迹是这样的。
姓名:郑童。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87年11月22日。
身份:郑立夫独子。
血型:不详。
现居住地:不详。
关注等级:特级。
能分辨出的字迹就这么多了,后面还有两排字,不过写字的人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写下来之后又用笔给划掉了,看不清楚。
“你现在该明白了吧。”张桥扶了扶墨镜:“为什么我会说,这事儿和你有关系。”
“你确定这他妈不是你的恶作剧?”
说真的,我不相信这事儿的真实度,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可是张桥的一切举动和表情都告诉我,事儿就是真的,他没撒谎。而且东西就摆在我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真实到不能再真实了。
说完这些,张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闭上嘴巴,脑子运转的很快,一次一次的在思考,为什么我幼年时的照片会出现在遥远的巴音郭楞,会出现在一个可能是古墓的地方?
“你翻了干尸身上的东西,最后确定了他的身份吗?”我想了很久,问张桥。
“没有。”张桥说他找到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野外‘露’营的必备品,没有什么可以证明干尸的身份。换句话说,这就是一具无名尸体,不知道他是谁。
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把所有‘精’力全部都放到这个小本子上,希望能发现点什么隐藏的东西。我看的很认真,不知道看到第几遍的时候,本子上一个小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正是这个细节,让我的想法出现了突破‘性’的转折。
张桥说的可能没错,这事儿太离奇,不过一定和我有关系。开始的时候我也这么想,可看到这个小细节的时候,我猛然间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这个事儿,可能跟我爸有直接的关系,而我,是次要的。
因为在所有的字迹中,郑立夫独子这五个字的笔画有点粗,显然是书写人写字的时候有意加重了力度。
字迹中的关注等级是什么意思,我暂时还不明白,不过从特级上就能看出点什么。那五个加重了笔画的字,不由自主的就让我联想到,我之所以受到了特级关注,并不是我本身有什么,只因为,我是郑立夫的儿子。
这个想法对吗?我不敢确定,因为只凭几个字迹就下结论,可能有些草率。不过这样的想法一出现,我就急于想知道结果。
“你先等等。”我几乎忍耐不了,一分钟都忍耐不了,匆忙和张桥说了一句,就跑回卧室关上‘门’,然后打我爸的电话。
我的脑子是热了,滚烫。握着电话的手不停的轻轻颤动。当自己的生活里猛然出现了一些让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实时,估计每个人都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电话那边响起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我挂了电话,脑子才清醒了一点。我爸是搞地质的,经常出差,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是常有的事,电话不可能什么时候都打得通。我又心有不甘的拨打了一次电话,才重新出‘门’,坐到张桥对面。
如果电话打不通的话,估计只能再等等,等我爸回来之后再说。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回过神,想起张桥说过的话:“你为什么快要死了?”
“谢谢你还记得我快要死了。”张桥又拿起了烟点了一根,说:“你能说点吉利话吗?我这么说只是表示事情的严重。”
“多严重?”我看着张桥戴着的墨镜,突然意识到,他这么做有点不正常。
“眼睛,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了?瞎了?”
“不是。”张桥摇头否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可以看看,等看了你就明白了。”
“摘下你的墨镜,要不我看不见。”
“离我近一点。”
张桥挪动了一下身子,就蹲在我面前,慢慢摘掉了他的墨镜。恍惚中,我产生了点幻觉,我觉得他摘掉墨镜后会出现两个血淋淋的‘洞’,但是没有,他的眼睛是正常的。
“你离的再近一点。”张桥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的眼珠。”
我凑过头,注视着张桥的瞳孔。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了,我甚至能闻见张桥嘴里的烟味。
当我完全集中‘精’神,看着他的眼睛时,头皮顿时一阵发麻,忍不住就倒退了一下,差点摔倒在沙发上。
“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喊了一声,有点惊恐。并不是我胆子太小,只因为张桥的眼睛里,有一个让我感觉恐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