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陈雨寥寥两句话,就如同一场超级风暴,冲击着我的思维。我很震惊,不仅仅是因为她说这个黑窝点的幕后老板是我爸,更重要的是,这个年轻‘女’人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这些话和我以前的认知完全不同,我知道为了生活还有其它一些原因,这么多年以来,赖叔在替我爸做生意。但他做的那点生意不够看的,所以当初看到我爸给我留下的大量现金之后,我曾经疑‘惑’过,疑‘惑’他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陈雨的话,好像无形中揭开了我的疑‘惑’。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我爸的生意做的确实够大,每天收支的现金还需要人专‘门’清点。
“郑公子?愣神了?”陈雨趴在地上,嗤嗤笑着,伸手捏着我的脸:“小脸不要颤抖嘛。”
“把你手拿一边去。”我现在没心跟她调侃,因为一件一件接连发生的事,都让我渐渐意识到,我的父亲郑立夫,越来越不简单了。
“现在不和你开玩笑,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是你父亲的产业。”
“那你是该有多‘操’蛋?我先不追究你说的是真是假,现在就算这片厂房是我爸的产业,那你带我来干什么?”我有点恼火,看着陈雨的笑容总觉得心里膈应:“你带着我来抢我爸的钱?到底是你脑子锈了还是我脑子锈了?”
“稍安勿躁。”陈雨急忙就捂住我的嘴:“小声点!你生怕引不来人?你听我说,刚才的话可能遗漏了一个词,你父亲郑立夫,曾经是这个窝点的幕后老板。”
“什么意思?”
“还有点时间,可以简单跟你讲讲,本来这些事适合在心情愉快环境优雅的地方喝着咖啡慢慢谈,但你这么心急,我怕出岔子。”陈雨看看手腕上的‘女’表,说:“你父亲最近出了点情况,你知道不知道?”
“我见不到他,怎么可能知道?”
“见不到他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拿你当心头‘肉’一样,如果不是情况特殊紧急,会让你见不到他吗?”陈雨收敛了笑容,拿出一副谈正事的样子:“这个黑窝点在你父亲手里最少运营了五年甚至更久,在他出了情况之后,可能很多人都联系不上他,事情脱出了他的控制,这个窝点仍然在运转,但已经易主了。”
我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仔细想想,其实在过去,我对我爸平时的行踪都不怎么清楚,他说出差,我就信了,一走一个月都是常事。至于离开家之后他干了些什么,和谁在一起,我一无所知。
“但究竟是谁趁你父亲不在的时候抄了他的老底,我还不敢确定,只知道那个人很狡猾,做事天衣无缝。”
“你又不是卧底,你怎么知道有人抄了我爸的老底?我爸在遥控指挥也说不一定。”
“郑公子,你太天真了。只说一件事,就能证明你爸已经无法控制局面。”陈雨轻轻朝西北方向指了指,说:“距离这里很远以外,有一个叫西海河的地方,那里出产一种化石,前段时间,有人用天价在收购这种化石,从而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根据我的了解,收购化石的人,就是这个窝点现在的老板。”
陈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样的线索,当收购化石的人用钞票驱使不少人赶赴西海河之后,大量的化石就出土了,去西海河做这些事的人都不是善茬,一个比一个心黑,他们估计看出来金主迫切需要化石,所以不久之后就抬高了价格,金主的人跟他们‘交’涉,但七八个团伙都不买账,一副你爱要不要的样子。
这些石头如果放在不需要的人手里,倒贴给人家钱估计人家还嫌沉,但金主就不行了,价格再高也得接受,所以只能让那些人敲竹杠。不过可以想象的出来,七八个团伙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开工,开掘出来的化石数量很多。
“那么多的货,数量太多的话,谁都吃不消,‘花’费太高。”陈雨道:“而且,那些化石并非每一块都有用,就像赌‘玉’一样,你‘花’几十万买下来,切开如果是块好‘玉’,那算你运气,但大多数都赔的吐血。”
这样一来,金主等于‘花’大价钱收购了一批可能有用又可能没用的化石,他可能重新算了笔账,觉得这样太不划算,赔大了。
“所以,金主制定了一个计划,他派了一大批人,想办法把原来挖化石的那些人给搞掉了,这样虽然‘花’费也很高,但比起之前,投资减少了相当多。”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邝高手没有撒谎,他知道有人把原来那七八伙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给调包了。
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邝高手,想起了他在黑暗中独自等死的身影,我早已经忘记了他‘抽’我那一巴掌,反而觉得愧对他,他临死前的嘱托,也被我搞砸了。
而且又一个问题让我很想不通,金瓶梅呢?金主如果要过去搞人,不可能有选择‘性’,肯定一网打尽,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对金瓶梅网开一面?金瓶梅有护身符?甚至,他跟金主原本就是一伙的?
“我问一句。”我抬起头问陈雨:“他们收购化石,有什么用?”
虽然我早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还是想问问,一个是看这个‘女’人知道多少,一个是看她会不会跟我说实话。
“难道你不了解?”陈雨的表情有点讶异:“你父亲没跟你提过?”
“真的没有。”
“那好吧,我告诉你,他们收购化石,是为了解读密码。”陈雨狡黠的一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我都只能跟你说这么多。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把现金清点完了。”
陈雨带着我匍匐前进一般的朝厂房靠近,爬的很慢,后面的人跟着我们,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当我们爬到距离厂房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陈雨就不敢动了。
“下面,就看‘花’仔的了。”陈雨很小声的对我说了一句,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只小黑貂,小黑貂机灵无比,眼珠子好像一分钟能转八百圈。
陈雨‘摸’了‘摸’‘花’仔的头,嘟囔了一句,然后指着厂房,轻轻吹了声口哨,‘花’仔蹭的就蹿出去了,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楚,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如果厂房周围的暗哨不是很出众的高手,‘花’仔能够无声无息的咬断他们的脖子,连呼喊声都发不出。其实就算有人警觉也没什么用,谁都不可能在这样的光线下抓到那么快的小东西,只不过那样会让后面的行动麻烦一些。
陈雨手下的人趴在地上静静的等着,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花’仔嗖的重新跑了回来,陈雨一把抓住它,借着月光照了照,‘花’仔嘴边的黑‘毛’上沾满了血。陈雨给它擦干净,重新放回怀里,对后面的人挥挥手,暗哨估计都被搞掉了。
陈雨带的这些人都很麻利,飞快的靠近厂房,翻墙过去,等人都到齐了,从四面把一间亮着灯的车间围住。空旷的车间里有两台废弃了很久的机器,还有几个人坐着打扑克,他们没想到会有人无声无息的冲进来,当时就慌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脑袋上都被顶上了枪。
真正点钱的地方是在地下,我们控制住这里的几个人,马上就朝地下室的入口跑,人还没进,‘花’仔就蹿了过去,小‘门’里面顿时传来两声惨叫,完全‘乱’套了。
我看着陈雨那张镇定又白皙的脸,后脊梁上就嗖嗖冒寒气,之前伸手吃她豆腐的时候幸亏她没真急,否则‘花’仔蹿出来啃我一口,这会儿我已经在太平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