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全是土地公害!”老者听到我这话,不禁抹起了眼泪,接着他望了一眼天边渐渐落下去红日,对我说道:“先生云游到此还没个歇脚地方吧?我近也是孤身一人,不如今晚就住我家来,到时我再慢慢跟你讲讲。”
看了看天色,确有些晚了,土地庙既然有问题,我也不好贸然前去查看,倒不如听听老者讲讲原委,我也好对症下药,既解决了土地神事,也可帮一下这里村民忙,其他村民也表示一会儿去老者家,因为他们知道我是茅山弟子,所以都希望我能解决此事。
我随老者回到他家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老者房子是盖不久三间小瓦房,但我来到老者屋里,却是冷冷清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当我看到正屋案桌上摆放两个灵牌时,顿时明白了老者所说“近也是孤身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原来他儿子儿媳竟和外面坟一样,也是刚死不久,看到这里我加疑惑了,难道土地庙真会害人?
土地神让我来是帮他清理庙堂,不可能让我来是对付他自己吧?但这些死人又作何解释呢?我越想越不对,心里疑团也加大了。
老者端着热腾腾饭菜走了进来,看着案桌上灵牌,我看到他眼眶微红,重重地叹了一声,道:“先生一定饿了吧,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聊。”
菜还不错,冬瓜炖肉,但这个肉不像是今天买,我猜测一定是前不久做白席剩下,自从昨天除掉旱魃到现,我滴水未进,说实话还真是有点饿了,老者面前也不再二话,端起饭菜吃了起来,等我吃好饭,老者便将碗筷收拾进厨房。
过了一会儿,小院外缓缓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先前村头遇到那群村民,现吃罢晚饭,就都来到老者家里,估计是想和我闲聊聊,但我知道,他们应该是被土地庙问题压透不过气来,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才是真,我心领神会,老者赶忙搬出木凳让大家做。
这不,我们一大群人围坐一个屋子里,虽然狭窄了点,却是分外祥和,给人一种暖融融感觉。
我扫了一眼这些人,他们脸上皆挂着哀伤之意,想必外面那些坟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吧,老者坐我身旁,低着头道:“先生你是不知道,这两年我们过日子是过怕了,有人去到外面打工都不敢回来,唉!”
我加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赶忙问道:“老伯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人死如灯灭,我们活着就要好好活着,你先前说土地庙害人之事,我真很好奇,那土地庙真能害人吗?土地神是保佑一方平安,怎么能害人呢?老伯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或许我能帮上你们忙。”
说不伤心也只能当安慰听了,家里只剩下一个人,本该享受天伦之乐老者又是丧子又是丧媳,哪能平静下来呢,但听到我后一句能帮到他们,老者顿时有了些精神,叹了一声,开始给我讲诉土地庙是怎么害人。
老者叹了口气,于是跟我讲起了其中因由。话说老者小时候,马村还是非常祥和太平,那个时候家家勤奋农作,都盼着好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马村村后有个嘎子坡,嘎子坡上有个土地庙,那时候土地庙香火旺盛,各家各户但凡是逢年过节都会给土地神添砖加瓦,并且供奉香火不断,别说红白喜事,那是香火鼎盛。
所以家家过都很太平,虽然近几十年村民们收入比不上外村好,也算勉强能过好日子,农村人嘛,也不图个啥,就是希望能平平安安,然后子孙满堂,但也就是三年前秋季,每年秋季雨水都特别大,嘎子坡地势又低洼,所以洪水来时候谁也没想到山上竟滚落下来一个大石头,把土地庙给砸塌陷了,神像被砸落地面碎了个粉碎,案桌梁柱也是不能幸免,总之嘎子坡上面土地庙算是彻底塌了。
那年村民损失也是非常严重,颗粒不收,庄家全给淹死完了,村民们积蓄就加少了,本来村长提倡村民们都站出来,有钱出份钱,没钱出分力,张罗着把土地庙给修缮起来,毕竟是数百年老庙堂了,村民们心里多少也扎了根,但村民们根本拿不出钱来,纷纷嚷着人还吃不饱呢却给一个破庙出份子,出力倒是有是,但钱没有,结果没有钱,村长也没办法,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从那以后,谁家盖个房子修个猪圈,便会跑到土地庙那里捡一些瓦砖回来,记得第一次出事人是马二幌,他生前大家都叫他二幌子,二幌子可是村里出了名男劳力,劳力是指力气很大壮汉,干农活又麻溜又劲大都叫劳力,捡庙砖还是他打头,他头一口气捡了好几百块,结果回家盖了一个鸭棚,村里人一看土地庙倒也就倒了,便纷纷去学二幌子,但第三天天还没亮呢,就出事了!
二幌子一棚子二十多只鸭子一夜之间全死了,二幌子家婆娘早晨醒来没有听到鸭子叫唤声音,就推他出去看看,结果一碰之下,二幌子婆娘差点吓傻了,二幌子尸体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硬了!
我听到这里,心头陡然一惊,难道真是土地神惩罚村民们无知,才收走了二幌子命吗?但我虽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而老者也继续讲,接下来我又彻底打消了先前这个想法。
那一天,等二幌子婆娘哭嚷出声后,才知道村子里出事并不只是他们一家,前天捡砖瓦村民竟都是一夜之间毫无征兆地断送了一条命,但凡接触到砖瓦,无一活口!村长当时也惊呆了,虽然村民们信鬼神,但也不至于信到走火入魔地步,只是捡一片砖瓦还不至于惹下这场大灾吧?村长赶忙召集村民把所有砖瓦都送还到土地庙,并将那些无端端死去村民把丧事给办了。
后村长带领着村民土地庙前摆下案桌,每个人皆向土地神磕三个响头赔个不是,并焚香念叨一番,才安心回家,本来这件事大家觉得都过去了,谁曾想……老者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些哽咽,但还是继续说着,谁曾想村里事竟越出越多,没隔几天便会有人无端端死去,到河边洗衣服稍不留神就会跌入河水淹死,有稍微染上一点风寒便是得了一场大病不治身亡,还有晚上沾上一口酒,第二天直挺挺地就那么去了!
要说这些人是送砖瓦回去也算沾染了什么,但近一年间,那些根本没有碰过土地庙一砖一瓦人,也是难逃劫数,我儿子儿媳,刚结婚不到三个月,这个房就是给他们盖,本来我想着过两年可以抱上大胖孙子,谁知道他们那天去田里干农活,竟……竟然都没有回来……
说此处,老者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滚落而下,我知道他再也没有气力说下去了,我心里疑惑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结果,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些事一定不是土地神干,要说前面有人捡了庙堂砖瓦损了阴德而死,那我还有些疑惑,但后根本没有参与捡砖瓦村民无端端死去就是暗喻着有别大问题!
屋子里人群中有一个三十多岁妇女,听到老者说不下去了也轻声抽泣两声,她忍不住抹着泪道:“我家男人一直都是热心肠老实人,这四邻八村都是知道,看着村里人无端端死去,他就和我公公商量着,把我们家猪圈拆了,和土地庙那边砖瓦一起凑合凑合着把土地庙再建起来,那天刚好我回娘家一趟,谁知他们第一天地基还没打好,第二天我回家以后他们就倒家里再也没有起来,呜呜~~~还有我婆婆和六岁孩子,她们犯了什么错啊,竟也都送命了,呜呜~~~”
我怔怔地听着,暗自为村民们悲惨遭遇感到心酸,为他们善良朴实感到痛惜,我从小克死了父母,爷爷也因为我而离世,而后只能和林晓琪相隔千里,马真人也是我眼睁睁看着死去,对我前身李拐子一往情深柳眉,那个旱魃,这些人都让我心痛,心碎,但反观这些村民,他们遭遇又何尝不是如此,我眼眶微微红润,继续听他们往下讲诉。